李南风回到丞相府的偏院内,此时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封密函,这是听雨小筑的几个老家伙寄来给他的,要问是怎么寄来的,李南风真的快要抓狂了。
老家伙的招式还是那么愚蠢,将这蜜蜡塞进马的屁股里,然后点了马的肠子,让马儿没办法正常大便。
这蜜蜡就这么跟着马儿的分泌物跋山涉水从遥远的听雨小筑到了京城,然后马儿发挥自己老马识途的本领,找到了李南风。
李南风闻了闻自己还带着浓浓马粪味道的手,嫌弃的在身上擦了又擦。
有那么多种送信的办法,为什么听雨小筑的几个老家伙偏偏要选择这么奇葩的一种?还是这么折磨人的。
远在偏远地区的听雨小筑,有两人临风而立,这两个白发老头颇有道骨仙风的味道,可惜两个人却是接二连三的打喷嚏。
其中一个个头稍微矮的指着个子高的人说道:“瞧瞧,一定是你的那个宝贝徒弟又在骂我们了。”
“呸呸,什么叫我们,南风那么乖的,要骂肯定也是骂你,都是你出的什么鬼主意,跟我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高个子老头掠着自己的胡子,拿了手绢狠狠的吹着鼻涕。
“哼,三哥,我也就让让你,你看看南风这几年都做了些什么,大哥不知道想写什么,偏要他去查什么白瑶族,白族已经够让人头疼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白瑶族,你说跟白族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啊?”个字矮的老头吸了吸鼻子,有些纳闷。
这两个人但看那慈眉善目的脸,定然让人猜不出他们的来头,可偏偏人不可貌相,这两人就是江湖让令人闻风丧胆的听雨小筑四位老祖宗中的两位。
个子矮的叫做北洋排行老四,个子高的那个叫做南洋排行老三。
当然不用说也知道剩下的两个老祖宗名字自然便是东洋,西洋。四个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按照东南西北的顺序排了下来。
这个白瑶族是听雨小筑一生要守候的部落,至于白瑶族人有谁就不得而知,只零零散散的听过白瑶族有后人曾经出现在京城。
不过那也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据说白瑶族命里选定的天女会在十八岁那一年十二月十二日这一天子时额头出现一个白粉色的合欢花的样子。
“为什么会是合欢花?这花相当少见。”老三南洋对于这一点相当不解。
老四北洋也不清楚,他拍了一下大腿,装作一副沉思的模样:“这个问题还是等南风来回答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说白族究竟想要做什么?”南洋皱着眉,看着李南风之前传来的信息,总觉的哪里不太对劲。
“白族和白瑶族有没有关系咱么现在还不能肯定,但是我能确定的一点是这个李幼安和叶承欢跟白族之间定然有什么联系。”说话的是刚刚从外面回来的老大东洋。
东洋明明也是一头白发,可是他的脸孔却十分的年轻,跟南洋和北洋站在一起,根本就不会有人能想到他们三个人会是亲兄弟。
“大哥,这话怎么说?”南洋发挥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好习惯,好奇的问道。
“也没有什么,只是嘱咐好南风,一有叶承欢的消息就立刻通知我。”东洋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便转身离去,他走的时候还不忘记看着北洋幽幽地说了一句:“下一次把手洗干净,马的尿骚味道都进来了,你不嫌弃这味道,多多少少也顾虑顾虑老二。”
此话一出,北洋的脸立刻涨得通红,他要怎么说才可以让那个洁癖十分严重的二哥忽视这一股若有若无的小“清香”呢?
更糟糕的是二哥一但因为味道发飙,那后果是相当严重的,堪比五个绝世高手在对攻。而且自己还打不过二哥啊……
“那个,老三啊,你自己保重,我还有点事情,就不打扰你了。”老四北洋脚底抹油的功夫是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为了不被卷入不必要的麻烦里面,他不等南洋说话,就打开门嗖的一声跑了。
北洋提起袖子闻了闻自己身上闻到,顿时将自己扒了个干净,跳进对面的湖里来了一个舒舒服服的冷水澡。
………………
李南风打开蜡丸,在烛火下慢慢的看着那一行经过特殊处理的纸条,上面分明写着不论如何只要有了叶承欢的消息,一定要护的她平安。
这三年来李南风不是没有找过叶承欢,可是偏偏叶承欢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任凭李南风挖地三尺就是没有她的消息。
倒是自己的大哥,忽然就去山里找他那位行踪不定的师傅闭关修炼去了,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什么消息。
不过大哥肯出去走走不在家里窝着对李南风来说也算是好事一件,至少他不用担心大哥会一直消沉下去。
然而巧儿的身世也是李南风很头疼的事情之一,父亲不认可他和巧儿的关系,他知道父亲因为当时同意了叶承欢和大哥的婚事,如今正后悔当初不应该那样纵容大哥,所以到了自己的婚事,父亲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在顺着自己。
说什么都要重新在世家小姐里面给她挑一个才貌双全的。
可是到现在家里因为大哥的事情父亲几乎老了十岁,李南风不想在让他生气,便只好拖了下来,也幸好他跟巧儿两个人始终相敬如宾。
两个人并没有做出逾越的事情。
巧儿一直住在丞相府,对于偌大的丞相府来说多出来一个人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就算这样将巧儿养一辈子,李丞相也不会皱皱眉头。
只是他不喜欢巧儿。
这个女人看自己儿子的眼神里面除了占有还有阴谋,在朝堂上看不见的刀光剑影经历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自然是老练毒辣,他一眼便知道这个女儿不安好心。
可是这三年来,这女人却又没有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这令李丞相心里总感觉惴惴不安。
第二天一大早,巧儿就和往常一样用过早膳来找李南风,李南风却是迟迟没有起来,倒是门口的小厮瞧见了巧儿便客客气气的同她问好:“巧儿姑娘,二少爷昨夜休息的晚,恐怕是累坏了,今儿还没起。”
“哦?他昨儿去了哪里?”巧儿来到府里三年,虽然没名没分,但是谁都知道二少爷不允许其它侍婢近身,偏就巧儿姑娘独一无二,这一份独特大家看在眼里,自然有了分辨。
就算巧儿姑娘现在不是二少奶奶,可是谁也保不准将来她会不会成了主子。
讨好人的本事本来就是奴才们应该有的,这李南风身边的下人也同巧儿交好,时常会跟她聊聊天。
这不索性巧儿也没有事情,就坐在门外的长廊处跟着个小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是啊,昨儿夜里二少爷牵了匹良驹过来,那马儿别提有多精神了,原本一路上都好好的,可结果那马儿一到咱们府上就跟水土不服一样,一直腹泻,还弄的二少爷一身,二少爷洗了一晚上。”说罢,这小厮还捂着嘴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本像他们这样的家仆是不允许随便说主子的事情,但是李南风在外面习惯了,跟这些仆人都是像朋友一般,并没有那么多的约束,况且巧儿的身份也摆在那里,这家仆说起话来顾虑也就不多,自然也就真情流露了出来。
他笑了笑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言语处已经有些不妥,连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巧儿姑娘,我不是笑话二少爷,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明白,南风他总是喜欢弄这些奇奇怪怪的,那马儿八成还没有洗呢吧。”巧儿眼睛微眯,长长的头发已经被丫鬟灵巧的盘了起来,入乡随俗这是她不断告诫自己的一句话。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好的融入丞相府。
“呦,还是巧儿姑娘你想的周到,二少爷那匹良驹恐怕这会儿还在马厩里呢,说来也奇怪,那马儿虽然不停的腹泻,可是精神头倒是好的很,除了二少爷要是旁人往它跟前一站,它都要鼻子里喘着粗气,时不时的鸣叫几声。”家仆将昨晚的见闻统统都说给巧儿。
巧儿言笑晏晏:“不如我们过去看看,既然南风累了,就让他多睡会儿吧,正好今日也没有什么事情。”
那家仆想了想,似乎有些犹豫,他的职责就是看守在门外等着二少爷醒来,伺候二少爷梳洗。
这二少爷不在意他有没有服侍好,可是老爷会在意啊,老爷要是一生气,自己这个挣钱的位置没了怎么办?
似乎看出来他心里的犹豫,巧儿上前轻声道:“要不然,我自己过去看看,顺便帮南风把马儿刷了。”
“那怎么行呢,巧儿姑娘你身份尊贵,怎么能去马厩刷马呢?这都是小的分内的事情,您要是做了,回头二少爷知道了,那小的哪里还有脸待在丞相府呢?”
“那我们一起去,若是南风醒了,就说是我把你叫走的,他不会生气的。”巧儿很友好的拍了拍这家仆的肩膀。
那仆人侧着头便答应了。领着巧儿去了马厩。
巧儿看着仆人的背影,心中暗道奇怪,这仆人走路的姿势到是有些怪异,两只脚走路都是轻飘飘的没有声音,只有轻功特别好的人才会有这种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