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前众人有说有笑,听闻孙家军钝兵于漳州城下,李应拍着胸脯道,“只要孙当家需要,我即日派铁炮队来此助战。”
孙仲平不愿李应插手漳州的战局,让李应插手就意味着事后他分他一碗肉,可是若能借台军犀利的火器攻下漳州,减少伤亡也未尝不可以,就在他犹豫之时,公孙五楼忙道,“不知李当家手下的铁炮队何时能到。”
“若有需要,三、四天内必能到达城外。”
“那就太好了,漳州城高池高,火炮甚多,我部几日围攻均无战果,如有李当家铁炮队相助,攻下漳州指日可待。”
现在的漳州城完全就是一座孤城,孙仲平集团将城池围了几圈,在他们的外围是明军,他们正等着孙仲平的士气消耗差不多了再出手。现下贼势非常的汹涌,且士气高昂,战斗力非常强大,此时决战非常的不利,更重要的是明军的将领发现孙仲平野战能力强,不过在攻坚方面却是他们的一个软肋.
李应为孙仲平提供的援助中不仅仅包括粮食,还包括大量的武器,台中生产的刀非常锐利,更重要的是李应为孙仲平提供了急需的火炮和zha药。另外,台中镇兵工厂方面还派来了几个匠师,为首的人叫古科,他带了数口箱子,箱子装的是一种叫“手炮”的新式武器。
在驻地不远处的空地外,古科向李应、孙仲平这些文盲和半文盲展示了一下科技的力量。
“有了此物攻下漳州府便易如反掌。”孙种平大喜道。
这种“手炮”在初战中让城内的明军大吃一惊,明军虽然打退了进攻,却伤亡不小。
相对城下的孙仲平部原本有些下降的士气,随着粮食和武器问题的解决,士气暴涨起来,得到大量补给的孙仲平差一点就攻上了漳州城头。让城上明军兵皮发麻的还有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铁炮队。
这支人马绝对不可能是孙仲平这路人马的,城内的某些将领已经有了预感,而城下的招降声更进一步证明了这一点。福建“三大寇”终于聚集到一起了,代表大峰山的孙字旗,代表北港的郑字旗,代表台中的莲花旗,当它们同时出现在的城下的时候,城内明军的士气顿时跌停板。
从同安败退下来的总兵俞给巡抚朱发去了十二万火急的鹅毛信。
“弟兄们在漳州府快挡不住了,拉老兄弟我一把吧。”
俞咨皋同志已经预感到若是漳州被攻破他也不用去福州,就在这里自裁算了,所以在给巡抚朱写信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巡抚朱再次组织代表团前往泉州,他为福建“三大寇”准备了一份大套餐,若能搞定,升官加薪也说不必定,若不搞定,死期那就不远了。
福州方面放出,只要郑芝龙愿意招安,部队保留,外赏他一个守备,孙仲平也一样。大肚方面更好解决了,在台中设立宣慰使司,至于赔款什么得都免了,台中也抢了大明好些东西,两边扯平,大家以后都是好兄弟。他的想法是好了,可这也要刘明接受啊!
“我反对。”刘陵的声音不大,但却成功改变了议事厅内的风向,满屋都是附合声,这让提前表态的刘明好不尴尬。可是当刘陵拉他到屏封后咬了一阵耳朵出来的后,刘明的不快一扫而空,“搞掉朱一冯,我看是非常有必要的,我们要让福建的官员知道,敢跟我们台中斗,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丢官下牢。”
台中直接回绝了朱一冯的提案,郑芝龙这边不好独自与大明苟合,孙仲平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招安,尤其是在打下漳州府后,他顿时牛气了起来,他从明军手中获得了大量的火器,并且在城内狠狠地刮了一大笔钱。有了钱,粮食的问题自然就解决了,仁义之师的大名也就有了。
大批的明军成为俘虏。对于这些明军孙仲平看不上,郑芝龙又不需要,最后全便宜了李应,李应按照老规矩将这些人打包装船运回台中。
在漳州的招民工作也进行的非常顺利,尤其是大批的台中粮食运进来后,人人都知道台中镇,都知道只要去了台中便能有温饱。
瞧这战事指不定要打到什么时候。
为了自己的肚子,为了美好生活,很多流民拖家带口乘船前往台中谋生。
孙仲平大帐内诸当家大口地吃肉,大口地喝酒,外面的兄弟虽然吃不到肉,但是肉汤却也管饱。
看着一包包堆积如山的白米孙仲平激动,心说,这台中镇真******富啊!
孙仲平夹了一块大肉道,“这牛肉味道不错。”
李应心中鄙视,现在台中谁还敢牛肉,“孙当家,这并非牛肉,乃是鱼肉。”
“鱼肉?我说李应,你小子又在这里蒙事了。”
“此乃鲸鱼肉。”为了表现出自己比他们阅历广阔,他开始海吹起来,“秦始皇的长明灯用的便是鲸鱼油,…….,要说这鲸鱼那可是全身上下都是宝啊,…….”捕鱼业在台中现在完全是暴利行业,什么鱼肉、鱼油、鱼骨粉、鱼骨饰品等等卖的都很火,说起鲸鱼李应侃的是眉飞色舞。
“等战事结束了,孙当家坐船到我们台中来坐客,众当家的开销我李应全包了。”
李应不是在这里显摆自己,他现在有的是钱,套用刘明的话,“现在爷穷的只剩下钱了。”
当有钱人一直是李应的初衷,可是当了富翁却发现还没有当土匪有意思,李应还是比较喜欢冒险、刺激的生活,在台中徐了率兵打仗,平时主要活动是听曲、斗乐、赌钱,时间长了就有了空虚无聊之感,不像以前在大荣山,生活的多么充实啊!
刘明曾讥讽地说,“你就是一个贱人。”
可是李应完全就不在乎,“我就是贱人,我不贱能当山贼吗,我不贱能跑到台中吗,我不贱能成大富翁吗,所以,我贱故我强。”
公孙五楼说道,“李当家我看你们台中粮食充足,不知一年收成如何?”
李应说,“一季大概有三、四百万石吧,这一年下来七、八百万石应该是有的。”
“李应,你小子太会吹了吧。”孙仲平也是半个农民出生。
李应的话受到质疑,这让他感到非常没面子,台中的高产田一亩可产4石,平均每亩产量基本在3石,这么高的单位亩产量在大明也是头一份,台中囤田百万亩,水稻又是一年二季,产量高是自然的,李应看起来很自然的事,并不代表孙仲平看起来就自然,按照李应说法台中的粮食产量完全可以满足福建、广东的需要,如果真是如此,他孙仲平还下个毛山。
孙仲平的想法很对头,台中的粮食确实能满足福建的需要,可是将这么多粮食贩到福建,那么势必造成福建粮价暴跌,这与维持福建高粮价的政策不符,这将严重损害了公司的利益,所以公司不但囤粮,而且还在福建抢购粮食,福建粮价高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台中炒粮团的过分活跃,不过这种内幕消息李应不好说,既然他们不相信就算了。
如果争上几句公孙五楼或许会认为李应说谎,但是李应坐在哪里也不辩解,而且寻个机会将话题转到了女人身上,这些公孙五楼感觉这其中有猫腻。
“小弟说话虽然大的一点,但是孙当家和各位当家放心,咱们台中粮食充足,只要海面上风平浪静,当家的需要多少,我们就运多少。”
战争期间粮食消耗非常巨大,再加上孙仲平时而需要用粮食收买人心,若有一个长期粮食供应商作为保障那是最好不过的,公孙五楼说,“这年月粮食精贵当然是多多宜善。”
公孙五楼估计他们漳州后,朝廷必定震动,到时候大军必然前来围剿,至于三方同盟,公孙五楼认为这个同盟完全是利益的结合体,更何况台中、北港的势力在海上,朝廷的大军一到他们逃到海上,朝廷别说是派十几万大军,就算派百万大军,如果没有战船那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为了做好打大战的准备,公孙五楼认为从现在起就应当积极备战,其中粮食这一环节最为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