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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七日(六)

英雄历106年,2月,19日,圣山艾梅林尔的月色湖旁。

那天的夜已经很晚了,天还下着小雨,她刚刚一直在加固这个简陋树屋的屋顶,让那些冰冷的水不要流进来。

其实,他倒是无所谓的,他已经不在乎这些湿乎乎的寒气。

他开始对死亡越来越感到厌倦,就跟他对其他一切东西都感到厌倦一样。

“真使人厌倦,”他禁不住说出声来。

“您说什么,还需要什么么?”

“你做的足够多了,过来再陪陪我吧。”

他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能离那颗火焰石近一点,那颗跃动着红色光亮的石头散发着一点点温暖的热,但是范围太小了。

她就在他的边上,他把火焰石拿近她,红色的光照耀着那双修长的手,他看得出她困了。

窗外的月色湖也是朦胧的一片。

“我想我看不到艾梅林尔了,”他说,“我已经很累了。”

“那您先睡会吧。”

“不用了,让我再和你说几句话吧,或许你已经不想再听我说话了……”

“不,我一直在听,”

“忘掉我讲过的那些没用的故事吧,”他对她说着,“你已经是一个优秀的剑士,一个人好好的活下去。”

“……我……”

“也许,不该让你成为一个佣兵,还是去开个小酒馆吧,一样能赚到佣兵赚的钱,所有的佣兵都是喜欢喝酒的,……”

就在这时候,他感到死神又一次临近了。

“你知道,我唯一没有失去的东西,只有曾经的记忆了,却是我最想摆脱掉的,”他对她说着。

“您从来没有失去什么东西。您是我所知道的一个最完美的人。”

“呵……,”他试图对着她微笑,可是他却做出的、只是一个奇怪的表情,“不要相信我讲过的,那些关于我的、美好的故事,其实很多都只是骗人的,谁都会想让别人用崇敬的眼神看自己,我也是。”

正是这个时候,死神来了,死神就站在帆布床的边上,他仿佛看到了它幽暗的面庞。

“你可千万别相信死神是镰刀和骷髅,”他告诉她。“它很可能是一个长着长胡子的矮人,或是留着飞机头的侏儒……”

现在死神就挨到他的身上,可是它却看不出任何的形态了。

“告诉它走开。”

它没有走,相反离得越近。

“还真的难缠的家伙,离我远点”他对它说,“你这个杂种。”

它还是越来越近,直到快要把他完全包裹,这使得他快要说不出话来。

“真是烦人啊,我想我再也看不到那座山了,……”你感觉到有点沮丧,“那就带我去看看我的朋友吧。”

他仿佛听到了她的哭泣,也好像有人匐在他的身上,不过慢慢的都感觉不到,一切只是寂静……

时间慢慢的过去,清晨,在圣山艾梅林尔的月色湖旁,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天空的云都已散去,天是那么的晴朗,蓝的那么纯粹,一丝的云朵都看不到,湖水对面的艾梅林尔显得那么近,仿若能看到那些被洗刷过的绿,湖这边的树林旁多了一个小土堆,正对那些鲜活的绿色……

那天,提阿马特的大陆上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一切都像往日一般,玫瑰之菀的集市依旧繁盛;潘帕斯都的佣兵大厅仍然人头攒动;克隆教堂里,唱诗班还是在咏唱着赞美众神的乐章;而暴风之都的贵族们正在他们的卧室为晚上的舞会补充体力……那只是平凡的一天,仅仅只是平凡的一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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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伤不过是凡人记忆,

那些只是不必要的忧愁,

没人会听到独自呢喃的歌唱,

也不会有人在意别人的孤独。

有谁会在乎呢,

那些泪水会淋湿了谁的衣角

消逝……淡忘……

生活么,

不过是一部需要时刻懂得忘记的游戏。”

……

七日、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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