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跟丑八公同屋的‘小傻子’?藏了几年,终于舍得出来了。这小摸样儿长得真不错,可惜是个痴傻呆子。”
有人笑得猖狂的说,伸手捏向白曼的脸颊。
“小茗河!你……你怎么出来了……”紫剑听见声音,睁眼看去,顿时惊叫,忽然猛烈挣扎起来:“你们这些背后阴人的卑鄙女人,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跟你们势不两立!”
“咦!不过是个傻子,你还挺维护她的嘛?”捏向白曼脸颊的手退了,换成两个人左右围住她。
“明姐姐有所不知,定是丑八公自知无才无貌,将来肯定嫁不出去,所以缠上了这个傻子。她虽然小了点,也傻了点,但到底是个女子,有备无患嘛!”
“妹妹言之有理,这一丑一傻,还真是相配。”
“你们……你们有胆放我下来,一对一的打!”紫剑在树上怒喊。
“比拳头?有辱斯文。你当我们傻,好不容易让你进了陷阱,放你下来?想得倒美。不过,你要是把灵石交出来,我倒可以劝劝姐姐们放你一马。”
“灵石是仙长奖赏,有能耐自己去要,用一个小孩威逼你爷爷我算什么本事!”紫剑破口大骂。
“是不算本事,但结果有用就好,大姐我是将来的神山仙长,自然可以不拘小节。”貌似领头的少女双手抱胸,哼哼几声,得意的看着激烈挣扎的紫剑,扬了扬下巴,让身边的两个跟班去扯白曼。
“等等。”有一人从悬挂着紫剑的树下阴影里走出来,阻止几人的动作。
“阿石,有什么不对?”命令遇到阻拦,貌似领头的少女皱起了眉。
“我们只要灵石,不用牵扯个小孩进去,特别还是个麻烦。”
“什么麻烦?”
“看到她衣服了吗?那是赤云纱,是贡品,只有宫里才有,再想想当年领她入神山的守河师姐,还有带来的几车行礼,无法接近的屋舍,每年仙长来挑人都会先去看她……我猜,她姓‘江’。”
“姓江怎么呢?神山众人平等,入了神山,姓天王老母也得除了去!”
“但是也有特权,如果她这个姓是《江庭经》的江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庭经?文王府……哼!那又怎么样!在神山,无姓!你说她姓江就姓江,我还说我姓桐呢!不过是个小傻子,平常龟缩在屋里不出来,能有多厉害。你们,给我抓紧了,我今天还真要留下她陪这个丑八公!”
少女怒道,手一挥,命令跟班抓住白曼,自己也不信邪的欺身过去,紫剑怒不可竭的嘶吼,却无可奈何。
“唉。”叫阿石的女子叹了口气,摇摇头,反而退了几步。
白曼一直面无表情的观赏着她们的一举一动,见她们逼过来,躲也不躲,正符合傻子的身份。下一刻,只听见“啪啪”几声重重落地的声音,原本包围住她的几个人,在同一瞬间没有任何预兆的倒地,那团火焰因为失去主人灵力的伺候,跳了几下,逐渐消失。
紫剑的声音戛然而断,显然,他没想到这种情况。
叫阿石的少女挠了挠头发,烦恼的叹道:“我就知道会这样,麻烦啊。”
遽然失去光源,林中只余下从枝叶间泄露的点点星光,不过在场几人的眼神都够明利,能看清个大概。白曼从倒下的几个大型障碍物上踏过,摇摇晃晃的走到紫剑下方,抬头向上看了看,视线顺着绳子移动,看向那棵挺光滑,似乎不怎么好爬的树,停了停,然后转头看向一旁唯一还醒着的女子。
“别……我顶多是袖手旁观,不要看我。”少女后退数步,双手交叉挡在身前。
“该死!”紫剑低低的咒骂了声,扬声道:“你,放我下去。”指的自然是趁机想溜的少女。
“真麻烦,都说了男人是麻烦,她们就是不信,现在麻烦了吧……”少女耸了耸肩,嘟嘟囔囔的走到树下面,双掌贴在树干上,掌心发出青绿色的光芒,只见整棵树仿佛活了一般,枝叶摇摆着,吊着紫剑的那根树枝慢慢下垂,等紫剑落到地上,树枝自动断裂。
紫剑双手用力,扯开纠缠的大网,踏了出来,也不看白曼,大步走到名叫阿石的少女跟前,揉了揉拳头,挥出。
“嘭!”
少女捂着右眼,痛得跳脚,却没有还手,只是嘀咕着:“嘶,下手真狠。我就知道,就知道男人真麻烦,不管是美的还是丑的……”
“哼!”紫剑挥了挥拳头,见对方一抖,马上噤若寒蝉,这才满意的转身,走到晕倒的几人面前,踢死猪一样用脚尖踢了踢,然后捏了捏拳头,弯腰,左右开弓,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拳拳到肉的声响,不过片刻,林地里多出几个猪头,紫剑发泄了口气,这才舒爽了,转而站在白曼面前,双手抱胸,哼哼。
白曼以为紫剑会跟以前一样用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唬自己,哪知紫剑只扫视了自己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解下外衫,兜头罩在她身上,然后转身背对着她蹲下,口中道:“上来。”她将自己的脑袋从衣服里扒拉出来,看到此景,顺势爬了上去。
见紫剑背着白曼消失在林中,少女挠着头,苦恼的看着地上的同伴,掰着指头数要来回几次才能搬走。
“你们倒是好睡,让我一个人抬,麻烦呀麻烦……”
“不睡觉到处乱跑,谁教你的?”
白曼斜倚着软枕半躺在榻上,看了看面无表情沉声说话的紫剑,又看了看自己被他放在膝上的双脚。没有穿鞋,脚底被石头树枝划出了不少口子,还在汩汩的流着血。紫剑有着厚茧的双手熟练的止血,清理,上药……
喉结滚动了下,移开视线,一字一句的回:“白,担心。”
“别叫人白,怎么老是不听。”紫剑沉声喝道,看看对面床上还在沉睡的冬灵,声音又压低了点,哼哼几声,没好气的道:“平日让你走几步路都装死,今天倒是挺自觉的啊,出门不穿鞋,还进林子……哼哼……痛不死你,最少七天不能下床……”
骂归骂,手上缠绷带的动作却一如既往的温柔。
白曼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说实话,灵魂上的痛比这厉害千百倍,她早已痛麻木了,这点伤痛,比起来是微不足道,而且七天不用上课,似乎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