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车急速而驶,车窗外无物常驻,少年眺望着车窗外,一道道风景从眼前略过,深沉而安详……像画一样。
“你装什么深沉?装够了就回答我的问题!”这静谧的画面突然被一道不适时的声音打断了。
目光一直看着车窗外的尤离,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但也无奈的收回了目光,画风突变,尤离舔着脸讪笑的看着一脸认真模样的张老道;
“师傅,你看,窗外的风景多美啊,咱们回去后就再也看不到这城市里的风景了,你让我再多看看。”
“恩,是挺美的,只是从咱们上车到现在你已经看了一个多小时了,我也不耽误你看风景,你一边看一边回答我的问题好了。”张老道可不会让尤离给糊弄过去……
“什么问题!”尤离愣愣的看着张老道,好似真不知道自己的师傅在问什么一般。
“别在这给我装傻充愣的,也别说什么黄达贵是心血来潮要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快说,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猫腻?”张老道先把尤离能想到的借口都给他说了,他一直怀疑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师傅,你没事吧!”尤离说着还伸手摸了摸张老道的额头,
“没发烧啊,你脑洞怎么能这么大,我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和那个老头之间有什么猫腻!”尤离说着话的时候表情那是极其的认真啊。
张老道一瞪眼,那两撇小三羊胡子跟着翘了一翘;
“你别给我装做听不懂的样子,你看看你提那些要求,栽电线杆子,修路,解决就业问题,哪一个不是大工程,那老家伙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给你应承了下来,他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通常都是无利不起早,肯定是有什么把柄给你拿住了。”
尤离头都大了,从上车开始,自己这师傅就一直在盘问,其实就是那老头儿子差点害死了你徒弟,不想你知道后再跟他斗气,不想失去你这个交了大半辈子的兄弟,所以答应了我很多看似很刁难的却又本是他应该做的要求罢了。就这么简单,可偏偏自己又不能说出来。
“师傅啊,其实是这样的,黄老头他说他欠了我一条命,而我们修道之人第一条戒律就是戒贪得无厌,既然不能敛财,就干脆让他为咱们村的村民们某点福利好了。”尤离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只不过是忽略了重点而已。
张老道看尤离此刻这认真的模样,信了几分。但总觉得那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真的是这样?”
“诶,老头,我都实话实说了,你是不是还不信啊!难道你允许我要一大堆钱财么?”尤离突然暴走了一般,,冲着张老道低吼道……好似张老道的不信任让他很不高兴一般。
“额~~~~~”张老道楞了一下,反应过来,道;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为师也不问了。信你就是了”
尤离心下一松,这关终于是过去了,然而,只能说尤离高兴的太早了,只听见张老道后面悠悠的道;
“可是,你刚才……叫谁……老头……?”
只见张老道唇型微动,手指往尤离身上轻轻的那么一点……
晃动的车厢里,少年维持着别扭坐姿坐在座位上随着车子一起摆动,眼里盈满了泪光,张着嘴说着什么,但却没有声音传出。而在少年的旁边,一个看起来有些仙风道骨的长衫老人,正笑脸盈盈的眺望着车窗外对着那少年人说道;
“徒儿啊,你看,车窗外的风景,真美啊!”
车子就这么静静的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悲剧的尤离只觉自己的心里好苦啊,为什么这个腹黑的老头会是自己的师傅,居然在车上对自己的徒弟下定身咒和静音咒,他怎么做得出来啊!
尤离发誓这肯定会成为自己这辈子最痛苦的旅程了,没有之一。现在也只能熬到县城下车了,那样自己也就解脱了。当然,尤离是这么想的。
而事实是,好不容易熬到县城的张老道一把就将尤离抱起,因为从县城到村里只有一班汽车,张老道找到了同村李大户家的拖拉机,就这么把尤离丢到了上去,一直维持着坐姿的尤离就这么倒在了拖拉机上……
尤离瞬间泪流满面了,他以为之前坐大巴车就是最痛苦的,没想到的是,自己这腹黑师傅又再一次刷新了自己对痛苦的认知。
拖拉机一路颠簸,尤离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只见一脸轻松惬意的张老道自顾的对着尤离道;
“徒儿啊,这一次的省城之旅,一定让你永生难忘吧!不管你和你黄师叔之间有什么猫腻,为师也不问了,你看,咱村这路是该修修了,就这么颠簸着,硌得慌!”
尤离感觉自己心里真是比吃了黄连还苦啊,感情自己的师傅还记着这茬儿呢!你老人家坐着都嫌硌得慌,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徒儿,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跟为师说话了?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安静啊!”张老道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看着尤离,好似很不解一般。
尤离真的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张了张嘴,难道您老不知道,我不能说话?这不是您老的手笔么?
“你别光张嘴,不说话啊,想说什么你就说!啊~~~~~”张老道说完像才想起什么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为师真是老糊涂了,忘记给你下了静音咒了,来来来,为师这就给你解开!”张老道说着念动咒语,解了尤离的静音咒。
尤离感觉自己终于能发出声音了,可是身上却还不能动,
“师傅,弟子错了,弟子不该叫你老头啊!是弟子的不对,求师傅你解了徒弟身上的定身咒吧,弟子再也不敢了。”尤离诚恳的像张老道认着错。
“你就错了这些?”张老道轻飘飘的问道。
尤离心道这老头还是不死心啊,还是想知道为什么黄达贵会答应我这么多要求,算了,就让他一次死了心,尤离打定了主意,
“你个臭老头,都折磨了我一路了,不让说话,不让动,还不让吃东西,你是怎么当师傅的,你没有良心,你为老不尊,你公报私仇……”
尤离的嘴巴还在动着,但却再没有声音传出。只见张老道又是轻飘飘的一句;
“你还是别说了,好好待着吧,咱们马上快到家了。”
看来自己这徒弟怎么着都不会说了,他既然不愿说,也就算了吧!
师徒俩相处了这么多年,早已形成了默契,都是故意为之的,还是没有结果,那就顺其自然,一切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