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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深爱

李秀红

一直以来在我心中有一份无法释怀的愧疚,那就是祖母的佛珠。直到今天,这份愧疚丝毫没有减少,而对祖母的思念却与日俱增。

祖母是农村那种最普通的老妪,和大多数老年人一样,祖母是信佛的,每逢像中秋、春节等一些节日,她就会给各位佛祖一一进香。平时晚上睡觉前,她就手拿佛珠,微闭着眼,一边念念有词,一边一颗颗的拨着手中的佛珠。等祖母停下了,我就拿过佛珠,学着她的样子,然后自己乐得直不起腰来。其实祖母一共是有两串佛珠的,一串大的,珠子就像山楂一样大。另一串小的,整串刚好可以戴在手腕上,而祖母平使用的就是那串大的。

我的童年可以说是在祖母身边度过的。伯伯家的女儿和我是同一天出生的,那时爷爷还在世,两位老人非常高兴。晚上,我就睡在爷爷身后,那个姐姐睡在祖母身后。白天,我俩就围着这两位老人转,任凭两位老人逗我们玩。直到爷爷去世了,那个姐姐也搬家了,我却还睡在祖母身边。晚上祖母就会给我讲她过去的一些事情,还有很多我在学校不曾听过的故事。也是那许许多多的故事,陪我度过了童年无数个夜晚。祖母十分疼爱我,每当她手头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就会拿给我解馋。慢慢地,我懂事了,有一天祖母给我看她的那一小串佛珠。在黑暗中它竟然会自己发光,这使童稚的我充满了好奇,一心想弄明白它自己怎么会发光,甚至当时拿起佛珠仔细看穿珠子的线是不是电线做的。终于,年幼的我有一天乘祖母不在,将那串佛珠藏了起来,好像那样那串佛珠就属于我了似的。最后就将那串佛珠不知怎么给弄丢了。

祖母也曾找过那串佛珠,问我,我支吾着说:“我也没看见。”然后跑开了。

上了中学,因为在外地,每年只有假期才能回去看望祖母。曾经也想给祖母买一串像那样的佛珠,给她说出我心底的愧疚,但始终没能鼓起勇气。

现在祖母已经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已没有那份精力每晚去进香去拨那佛珠了。去年快高考了,父亲来看我,带来了祖母给我捎来的一包冰糖,说是夏天可以祛火。当时祖母的样子又出现在我的眼前,对祖母的思念也占据了我的整颗心。

来大学前不久,祖母生了病,我就这样带着一颗牵挂的心来到了学校。还好,来学校不久打电话回家听父亲说祖母已康复。国庆节回家,刚进门,就看见祖母站在院子里,来到祖母跟前,她拉着我的手说:“我的孙儿终于回来了。”此时我才看清楚,祖母比以前好像老了许多,身体也瘦弱了许多,我眼泪也禁不住在眼眶中打转了。

现在真不知她还能让我见多长时间。我希望是永远永远,而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我对祖母的思念却是永远永远也不会减少的。

真希望下次见到祖母时她还能像往日一般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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