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着金属人“钛钽”走在黑暗的甬道中,那个蠢货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他故意走的很慢,我猜他在耍什么花招。
“如果你想耍什么花招,海鸥会让你瞬间毙命。”我踢了踢钛钽的屁股。
“我知道,你身旁的高魔战士已经将魔法和格斗技巧融合的天衣无缝,而且他的年纪看起来不大,我想我已经猜到他是谁了。”
“哦?你听说过海鸥?”我戏谑地看着他。
“我没听说过海鸥,但我听说过斯普林达有一位年仅十七岁的荣誉伯爵,名叫索普洛斯。”钛钽一边走一边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斯普林达人?”我眯起眼。
“你背后的那柄长剑是安塔维纳吧?”
“看来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研究我的身份。”我觉得他知道的太多了,虽然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但我感觉很不爽。
“没错,我也大致猜出了你的身份。不过克里斯帝国的战争不会波及斯普林达,所以你也没必要去龙穴送死,现在我给你指条明路。”钛钽说着,就走到了一面石壁前,他伸出手指,用暗银色的魔法光束在上面勾勒出圆形轮廓的图纹。
机关被激活,那面石壁悄无声息移动起来,像是一扇翻开的门,敞开了一条通道,同时又锁死了另一条通道。
呈现在我面前的是开敞的洞口,洞口外是海面,一艘不足二十码的木船在轻浪上漂荡。
“你走错方向了,金属人。”我看着洞外的木船,对钛钽说。
“我觉得这才是正确的方向,”钛钽指着木船对我说,“带着你的人离开吧,不然你们会死在这里。”
于是我又用拳头狠狠招呼了他一顿,直到他放声大喊“别打了,我带你去找绿毒之龙!”,我才放过他。
“这扇门留给阿列克谢吧,我们去找瘟疫之源。”我拉着钛钽的领子将他拖了起来。此刻我的手指还在隐隐作痛,这是因为刚才动手时不小心打到了他身上的金属结构,看来下次胖揍这个蠢货的时候需要用心思考下手部位。
不挨打不舒服的金属人终于搞清了当前的形势,他带着我和战士们回到了之前海鸥找到的地穴最低点。
“你们已经找到过这个地方,既然想要杀死绿毒之龙,为什么不直接进去。”钛钽对我说。
“不,我要带着你进去,防止你耍什么花招。把门打开!”
我把钛钽推到那扇看似封闭的通道前,他磨磨蹭蹭地伸出食指在墙壁上写写画画。我看出他很不情愿,但他别无选择。
当那扇墙壁终于张开时,展现出来的场景让我愣在原地。
那同样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但甬道中被浅蓝色的液体充斥——我只能说那是液体,虽然它充斥了整个甬道空间,但没有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流淌出来。
其实那更像是透彻的光雾,但又悠悠荡荡,里面游动的海洋生物都是绿色的,它们看起来没有攻击性,也或许它们只是没有注意到门外的我。
我将手深入那片液体中,入手温暖,但除了温暖别无感觉,就像寒冬坐在火炉前烤手一样。
“这是什么?”我问钛钽。
“绿毒之龙的魔法世界。”钛钽紧张地后退,直到海鸥拉住了他金属制成的胳膊。
“绿毒之龙在哪里?”我继续问。
“顺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走到尽头就是龙穴。”钛钽说。
“海鸥,把他丢进去。”我后退一步。
在金属人的尖叫声中,海鸥将他丢尽了那片淡蓝色的特殊海洋世界。我在外面仔细查看,但钛钽没什么大碍,在甬道内上下游动的绿鳍金枪鱼群围着他旋转,每只都有半人大小。
“往前走!”我抽出安塔维纳之剑,用剑尖远远顶了顶钛钽的后背。
钛钽吓得浑身哆嗦,但他还是一步一步向甬道深处挪去。鱼群远远躲开他,但都盯着他看,好像在审视一个奇怪的东西。
我和海鸥对视一眼,看来没什么问题。于是我跟在金属人身后,小心翼翼地跟了进去。
当我踏入那片蓝色海洋中时,温暖的感觉像是凛冬正午的暖阳洒在身上,周围的“海水”透彻但又深邃,能见度很好。而且这里面有着不知从哪来的光束光斑,像夜星般璀璨耀眼。各式各样的鱼群在水里穿梭——它们和我开始想的不一样,并不全是通体碧绿,而是五彩缤纷,只有鱼鳍或是眼睛绿的像翡翠。
海鸥和帝国海军战士跟着我走了进来,我们就像走在一个通往神秘未知世界的通道。
“大人,我的魔法失效了。”海鸥突然对我说。
我回头看他,他已经将腰间的铁匕首握在手中,取代了燃着白色火焰的喙。在他身后,帝国海军们也抽出了弯刀——他们看起来有些不安,即使周围的环境看起来美丽安详,但失去魔法让这些魔法战士的安全感荡然无存。
“要回去吗?”金属人钛钽声音颤抖,他回头看着我们。
其实这一刻,我已经明白自己不是那个怪物的对手。我只是一个握着反魔法之剑的无魔者,而在我未知的前方,是一只制造了庞大海洋世界的怪物。但我不想转身逃走,尤其是在我见到了这样一个神秘美丽世界的时候。
我想起苏茜的请求,如果能伤害这个怪物的只有我手中的安塔维纳之剑,我也就没有任何理由退缩。
所以,支持我继续前进的是那该死的冒险精神和正义感。
我继续向前走,来到了甬道的尽头。于是我看到了所谓的龙穴。
那已经称不上是“洞穴”,因为它大得出奇,根本就是一片海。而我所处的甬道就在这片海洋的中央。甬道出口位于囚笼山的断崖上,下面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头顶是一道道光束,五颜六色地投进海里。
小丑鱼成群结队地在淡蓝色的海水中徘徊,僧帽水母发出碧绿如猫眼的光点。
我再向前一步,就悬浮在了空中。更准确地说,我游在了一片浅蓝色的透彻海洋中。
我不断向前游,叫不上名字的海洋怪鱼四散逃开,它们看着我,就像有意识一样,碧绿的眼中闪烁着惊疑。
海鸥带着战士们游在我身后,金属人钛钽则完全失去了力量,被海鸥拖着。他没有被美丽的海底景致迷惑,而是更加恐惧,我能看到他身体上的部分肌肉在颤抖。
但是除了钛钽,所有人都很好奇。我们四处打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身处险境。我游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和身后的人拉开了距离。等我回过神来看向身后的时候,我发现海鸥和其他的五名战士也都分散开了。
但是……只剩了四位战士?!
我吃了一惊,仔细寻找,但是鱼群冲了过来,它们越聚越多,隔开了我和海鸥,我再也看不到人影。
我不断挥手驱赶鱼群,无意间低下头,突然看到身下的黑暗中冲出一条细长的身影,它看起来细长却是因为它离我很远。我拼命用安塔维纳扫开鱼群,就在缝隙中看到了那东西。
“海蟒?!”
我心中一凉,就看到一个人影被那东西一口吞掉了,而那东西挺直身体,靠着惯性缓缓向上游,仿佛没有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