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发好像没有想要逃跑的样子,我也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心里不断暗示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关键时刻不能在我这里掉链子。”
而那双眼睛依旧不屈不挠的盯着我们两个,也没有想要进攻的趋势,两只眼睛似乎要流出血来,就像傀儡一样,怒目而视,看不到一丝感情。
黑暗之中,想要看清那双眼睛瞎的面容很难,叶长发手里虽然拿着探照灯,但是他却一动不敢动,只听到沉重的呼吸声时断时续,看来这个时候是考验彼此耐力的时候,这种无声的对峙是最让人恐惧的,灯光找到离那双眼睛有四五米的地方,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到底有多大,长什么样子,我们无法知晓,究竟是人还是鬼,我们心里没有一点底气。
我们就这样相互对峙着,我不知道那双眼睛到底有没有感到害怕,反正我自己已经是头皮发麻,全身都渐渐变得虚脱了,这种虚脱不是累的,而是对于未知的恐惧,现在我担心的是那双眼睛到底能不能像动物一样,即便是在黑暗里,也可以看清我们的一举一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绝对不能转移视线。
我见过很多驯兽师,他们的诀窍就是死死盯着所要训话的动物,一旦在眼神上表现出弱势,那么肯定会失败,想到这里,我将精力提高了好几倍,同样死死盯着对面那双眼睛。
我们就这样互相凝视了有将近十分钟,这个时候,叶长发手里的灯光突然一下子移到那双眼睛的位置上,我心想坏了,与此同时,透光光线,我发现那双眼睛下来,已经吐出了一条分叉的信子,原来那是一条蛇。
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拉住叶长发便想跑,虽然那条蛇的大小不至于有危险,但是那双眼睛却让我感到莫名的不安,没想到叶长发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木头人似的,我回头再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他才突然反应过来。
我再看向那条蛇,发现已经开始朝我们这边过来,我们两个跳下机舱,便开始没命的跑,叶长发突然喊道:“氧气瓶我们落在机舱里了。”说完,竟要转身回去拿,被我一把拉住,骂道:“他奶奶的都什么时候了,先别管氧气瓶了,逃命要紧。”
没想到他竟然连头也不回,径直朝着机舱里跑去,我看拦不住他,便朝那条蛇的位置看去,没想到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刚才明明还距离我们有十几米远,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我纳闷起来,心想再怎么也是一条蛇而已,即便是在沙漠里面,也至于爬的这么快啊。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叶长发突然大叫了一声,我觉得出事了,也来不及多想,便跑到机舱里面,没想到他正跪在货仓里面,左手拿着探照灯不停地在敲打着什么东西,一边敲一边骂,我走近一看,原来他的右手手臂上,缠着刚才那条蛇,牙齿已经咬在叶长发手臂上。
叶长发像疯了似的,不停的敲打,整个机舱里发出砰砰的声音,过了一会,他才渐渐平息下来,而在他的手臂旁,那条蛇已经血肉模糊了。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那条蛇的模样,通身并不像普通的蛇那样长满鳞片,而是就像一根树枝一样,非常的干枯,似乎已经死了很长时间,被风干的样子,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它咬人,绝对不会相信这条蛇还有生命。
叶长发一言不发,看着地上已经被自己打死的那条蛇,好像看着一个怪物一样,换做谁,被一条这么奇怪且鬼魅的蛇咬到,都会被吓破胆,光想想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都能够让人不寒而栗。
我看着叶长发手臂上的伤口,流出的血竟然是黑色的,看样子那条蛇很有可能是条毒舌,我突然想起让老粗准备一些抗毒血清,便叮嘱叶长发不要乱动,因为一旦被毒舌咬伤以后,身体活动的越激烈,越会加速毒液在血液里面的扩散。
我在背包里面翻找起来,很快便找到了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面装着一支注射器和几瓶抗毒血清,帮叶长发注射完血清以后,他才缓过神来,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嘴唇都开始变紫了,脸色发白,眼睛里都布满血丝,看样子被那条蛇吓得够呛,就连看我的眼神都多了些空洞无力。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点点头,说好多了。
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这片沙漠诡异的很,先是无数突然出现的树根,现在又是这莫名其妙的长相可怕的蛇,看来待在这机舱里面也不会太安全,当务之急还是先想办法跟老粗会和,他对这片沙漠要比我们俩了解的多,说不定他知道哪些是地方是安全的。
我把叶长发扶起来,说道:“现在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了,这里太危险,我们顺着冲下来的方向找回去,说不定能碰上老粗,看他有什么办法没。”
我把所有的氧气瓶都放进一个包里背在身上,重的要命,叶长发看到我有些吃力,便伸手在我身上拿过装着氧气瓶的包,我问他:“你行不行啊。”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怎么不行,这才多重啊,你小子别小看我,刚才那条蛇说不定真的有毒,被它咬住的时候就感觉全身发软,脑袋里立刻像是装满了浆糊一样,现在好多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看来那些抗毒血浆起作用了,我把探照灯打到最亮,刚要转身出机舱,只听到脚底下砰地一声,我低头看去,发现离我脚也就是两三公分处,又出现跟刚才那条一模一样的蛇,正吐着信子盯着我的脚踝,它的身体明显是一副想爬却爬不动的样子,身体不停地扭曲,却无法靠近我,我顺着那条蛇的头部往下看去,才看到它的尾巴上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已经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