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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躲避风声

水美枝生了一夜的气,第二天,懊恼地来到公司,想向黄涛诉苦,谁知刚到办公室,就发现黄涛的办公室里面有一群人,原来是由公安局、卫生局、工商局等5个部门组成的联合执法组突然来到公司,对黄涛的办公室进行搜查,查获了涉嫌伪造的药品生产企业授权委托书、药品购销票据、部分销货单据及假证照等相关材料。据粗略统计,涉及产品有上百种,批号涉及“卫健字”、“卫妆字”、“卫消字”等,生产厂家涉及江西、上海、北京、香港等地。

随后,联合执法组根据线索,又对谯口社区黄涛租住的房子里进行突击检查,现场查获聚氯乙烯固体药用硬片133公斤、未包装的阿莫西林药粉112公斤、风湿安泰片30板等大批假药。还查获泡罩包装机、人工打码器、活字号码器各1台以及大量的药品说明书、外包装纸盒、中包装纸盒、包装封口签、纸箱等各类造假用品堆放的到处都是,很多药箱和标签上印有“止血和”胶囊字样,另有一些包装好的“成品药””正在等待外销。

一名执法人员随手拿起了一盒“666”皮炎平软膏,拨通包装盒上的联系电话问道:“你好!是‘666’皮炎平生产厂家吗?”

一位女士接的电话,生硬地说:“我这里是住宅电话,从没听说过什么皮炎平,你打错了电话。”

人证物证俱获。联合执法组认定黄涛有超范围生产、冒用他人厂名厂址、以非药品冒充药品等违法嫌疑,黄涛等人制贩假药的利润可观,一年能赚到上百万元,仅通过南郊一个货运部就往各医院发货20多次。这些药品在中原市的报纸、广播电台、电视台等媒体大肆发布违法虚假广告,在宣传时任意扩大药品适应症范围,绝对化夸大药品疗效,严重欺诈和误导消费者,扰乱药品市场秩序。

与此同时,大新工商分局成功查处了黄涛采用商业贿赂手段销售药品一案。经查,黄涛向大新区人民医院销售药品80余万元。黄涛为了感谢院长熊向前对他的关照和能及时回收药品款,送给熊向前人民币12万元。工商分局认定黄涛的行为违反了《反不正当竞争法》《关于禁止商业贿赂行为的暂行规定》,构成了商业贿赂行为,对黄涛作出罚款10万元的处罚。

然而,警方决定抓捕黄涛的时候,他已逃之夭夭。警方把黄涛列为网上逃犯,全国搜捕。水美枝的顺丰医药公司和这个造假窝点有联系,也经营过这些药品,尤其是她和黄涛关系特殊。虽然警方还没有追查到她这里,但如果一路追查下来,她和幕后老板贾奇难咎其责。

想到这些,水美枝坐在办公室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惶恐焦躁不安。

这时,一个60多岁的老人来到公司投诉,那位老人一进屋就两手哆嗦着说:“骗子!骗死人啊!这药一点效果都没有,还400元一盒,我买了3盒,1200元啊!我卖水果一个月也挣不来这几个钱。”

原来,前一段时间,黄涛背着公司不显山不露水地干了一些违法的事,进了一批百花降压片。这种药在都市媒体上轮番轰炸,已经有许多人投诉了。黄涛除了发布虚假广告,还招聘几个人采取清晨免费量血压测血糖、健康讲座、专家义诊等形式在公园、运动场、影剧院等各种场所摆摊设点。假冒的药物有效成份减弱,以次充好、廉价出售。有的干脆没有任何有效成份,耽误患者治疗,后果无可挽回。

为了息事宁人,水美枝急忙拿出1200元钱给了老人,好话说尽,才算把老人打发走。如果再遇到投诉的怎么办?水美枝倒吸了一口气,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法人当的危险,因为黄涛对外销售签订协议,盖的是公司的章。

水美枝急忙去找贾奇想办法,一见面,就火烧火燎地说:“黄涛惹出了大麻烦,我也不知道他背着公司干这些违法的事,我太信任他了。”

贾奇也很着急,他已经闻到风声紧了,此时他已顾不上责骂水美枝,两个人的恩怨已经放在次要位置,急忙对她说:“什么都不要说了,当务之急把公司注销掉。”

紧接着,贾奇便打电话托关系注销公司,然而,在注销时,税务部门发现公司存在发票丢失及虚开发票的违规现象,迟迟不予注销。贾奇不惜花钱请客找关系,费了一番周折才算把公司注销掉。

公司注销了,水美枝这个董事长的耀眼光环没有了,突然之间变成无业游民,感到极大的失落。此时的水美枝早已不习惯上班了,她想起以前在单位上班,受够了三班倒的罪,每当值了夜班回家,看到自己蜡黄的脸、浮肿的眼泡,心里就难过。女人最大的资本是一张漂亮的脸蛋,如果这点资本都没有了,更加可悲;再是每月拿那点可怜的工资,还不如在家歇着,一来避避风声,二来不受什么约束。

闲在家里的这段时间,水美枝想把女儿接来,享受天伦之乐。前些日子,由于忙于公司事务,把女儿放在母亲那里,给予女儿的母爱太少了,她心里很内疚。可是贾奇不同意,说在这风头浪尖上,一定不能有丝毫差错。并告诉说这期间,他们不能再接触,等一切风平浪静以后再联系。

由于无事可做,水美枝便把打麻将当成自己的精神寄托,天天和一些退休的老男人或者一些百无聊赖有钱有闲的富太太一起打麻将。她的老搭档钱贵,是卫生厅退休的老厅长。钱贵虽然人老,可心不老,时时对她嘘寒问暖,恰到好处地施一点小恩惠,故意“点炮”,让她赢个小钱,以博得她的好感。钱贵没有退休时很风光,水美枝也只是听说过,面都没有见过,那时的钱贵在她的心目中是一颗遥远而明亮的星辰。如今,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似。他们成了搭档,是无话不说的忘年交。然而好景不长,一日,钱贵因为打牌过度激动,突然半身不遂,说不出话来,只好远离了麻将桌。

失去钱贵的关照,水美枝的运气不那么好了,总是输钱,没钱就伸手向贾奇要。开始,贾奇为了稳住她的情绪,使她不致太失落,也三百五百的给。可是她一直运气背,仍然输,而且赌金越来越大,再向贾奇要钱,张口就是一千两千,这让贾奇渐渐失去耐心,很少再给钱。慢慢的,水美枝的手头变得拮据,富太太不愿和她玩了,只好知趣地离开了麻将桌。

水美枝不打牌了,没事做了,极度空虚无聊的她买了一条狗,取名“贝贝”,闲的时候就一个人出去遛狗。一日晚上,她正在遛狗,迎面碰到邻居梅姐。梅姐说:“遛狗有什么意思?走,新区休闲娱乐一条街有一个大众舞厅,我们跳舞去,不要天天闷在家里。”水美枝开始有点犹豫,但想了想,还是抵挡不住梅姐的盛情邀请,便答应一起去。

舞厅正在播放迪斯科舞曲,一群男女正在狂舞。迪斯科舞曲播放完毕,接着播放三步四步舞曲。梅姐有个舞伴,两人很快黏在一起,跳起了贴面舞。一曲过后,梅姐见水美枝仍是一个人,便慷慨地让舞伴陪水美枝跳。这个舞厅中间时不时地熄灯,给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人提供了方便,有些男人便在女舞伴身上乱摸。梅姐的这个舞伴也不老实,时不时地有意无意地碰水美枝的乳房,或者紧紧地搂着她的腰身。刚开始,水美枝觉得很刺激,半推半就不拒绝。但很快,她就厌倦了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觉得那些男人档次太低,太乏味,去了几次,不去了。这个舞厅确实龌龊,女士不收费用,男士也只是收一元门票,来跳舞的大都是附近的村民或民工,梅姐这个舞伴是个收破烂的,只是因为舞姿很好,才强烈地吸引着梅姐。

水美枝有时也会想念好姐妹,可她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意,不和任何人联系。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一切变得风平浪静,水美枝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觉得贾奇上面有人,能摆平所有的麻烦。为了东山再起,她又黏住了贾奇,认为只有牢牢地把他攥在手里,自己才会被人看得起。最初,贾奇为了安抚水美枝,觉得她知道的内幕多,得罪不起,把她当菩萨供,几乎每周都去她那里过两次夜。可是贾奇身在曹营心在汉,有机会还去找杨草草。女人的心很细,贾奇的任何细小变化都逃不出水美枝的眼睛,于是,便不断地对他进行查岗,常常中午或夜晚给他打电话,如果关机或不在服务区,就把电话打到杨玲那里。找不到他,她就会追问究竟,贾奇给不出合理的解释,她就会闹个不休。

贾奇不厌其烦,觉得惹不起,开始躲了。为了防止水美枝闹,杨玲常常为丈夫做掩护。一日,已经是深夜凌晨1点了。水美枝找贾奇找了两天,不见人影,便往家里打电话。杨玲接过电话,睡意朦胧地说:“谁呀?这么晚了,有事吗?”

水美枝气鼓鼓地说:“贾奇在吗?我找两天了,他去哪儿了?”

杨玲说:“贾奇去外地开会了,回来让他和你联系。”第二天,水美枝又问,杨玲仍然说开会去了。一连几天,杨玲都是这样的解释。

水美枝不再相信杨玲的话,暗暗跟踪,终于发现了贾奇的身影,原来他在杨草草那里。此刻的杨草草像巨大的磁场,把贾奇的心强烈地吸引走了。见此,水美枝像疯子一样冲进屋里,大吵大闹,把屋里的电视机也砸了。杨草草不甘示弱,抓破了水美枝的脸。贾奇在两个女人的厮打声中逃走了。

这一次大闹,让贾奇彻底领教水美枝的厉害,感到她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旦引爆,他将粉身碎骨。他不敢大意了,权衡再三,决定舍弃杨草草,而杨草草也正想抽身离开,但离开的前提条件是必须给10万元。说实话,杨草草从内心根本不爱贾奇,如今,水美枝给了一个台阶下,正巴不得落个清静。再是男朋友年底就要转业回来,如果再和贾奇纠缠在一起,万一让男朋友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几天后,她拿到贾奇给的10万元后,悄悄地把美容店转让,把手机号换了,彻底从贾奇的视线里消失了。

贾奇难过了一阵子,觉得亏大了,前前后后在杨草草身上花了20多万元,结果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不过,他很快就不难过了,因为身边不缺少女人。杨草草走后,水美枝感到猛然轻松下来,终于拨去了一根肉中刺,可是,这样真的能全部拥有贾奇吗?她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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