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超被叶怡芳撵走后,便匆匆赶往汽车站,由省城发往项县是11点的夜班车,天亮时可以到家。坐在车上,他心里很不好受,本来想在省城多住几天,缓和一下夫妻关系,陪陪儿子,享受享受天伦之乐,可如今却出现了这种意想不到的事。
同时,徐超也深深地感到对不起白雪。一个姑娘未婚怀孕意味着什么?在农村是无颜见人的,她如果想不开,会不会走上极端?自己酿下的苦酒自己尝,也必须为那天的荒唐行为付出代价。给白雪一笔钱,让她离开公司,两人永不见面,可白雪不是因为钱而爱他,钱显然解决不了问题。白雪最想要的是婚姻,可自己的家怎么办?儿子怎么办?他越想心里越乱,不知如何办才好。
自从叶怡芳到省城后,心情郁闷的徐超便爱上了喝酒,常常以酒浇愁,麻痹自己。那天,徐超喝得酩酊大醉。白雪担心他夜间会出什么意外,就坐在屋里,静静地守在身边。这一次,徐超醉得不轻,半夜,他口干舌燥,迷迷糊糊地喊:“水,想喝水。”白雪急忙端来一杯凉开水,徐超接过水,“咕咕咕”地一口气喝完了。这时的他把白雪当成了叶怡芳,一下子把她拉到床上。白雪也没有拒绝,她对徐超心仪已久。当夜,两人住在了一起。第二天一早,徐超一觉醒来,发现两个人睡在一起,便急忙向白雪道歉说:“我真混!真该死!我昨晚干了什么?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愿意接受你的任何惩罚。”
想不到白雪竟紧紧地抱住徐超说:“我爱你,我是心甘情愿的,其实我刚来公司就喜欢上你了,这几年,自从嫂子走后,你很痛苦,看到你痛苦,我心里也很难受,我虽然不能替代嫂子在你心中的位置,也不敢有太多的奢望,但我喜欢你,只想好好地照顾你。”以后,每当徐超醉得一塌糊涂、呕吐一地脏污时,白雪都是毫不嫌弃地洗衣服、床单,给予无微不至地照顾。
白雪的家在附近的七店乡,她中专毕业后,本想继续读大专,可由于家里穷,母亲多年有病,父亲终日在地里苦扒苦作,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几个钱,无力供养她和弟弟两个人读书。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她不得不去广州打工。在广州漂泊半年,找工作处处碰壁。由于文凭低,一些技术含量高的工作胜任不了,后来只得到酒店当酒水推销员。做酒水销售,可以说是经历了太多的酒中战场,也吃尽了苦楚。有一次,因为来了几位客户,她一时无知冲动地喝下了1斤白酒,结果酒精中毒。这次教训深刻,她不得已离开了酒店销售这个岗位。
后来,白雪在一位同乡的介绍下,去了一家广告公司。她不会写文案,也不会做设计,可老板竟然留下了她,并说没有试用期,直接上岗,每月3800元。原来这个老板心怀叵测,看中了白雪靓丽的外表,想让她做公关小姐。蒙在鼓里的她开始并不知情。干了半个月,老板便开始让她陪客人吃饭喝酒。那些客人见了她,色迷迷的,不断地劝她喝酒,说些挑逗的话,甚至有意无意地碰撞接触她的大腿、乳房。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无法容忍这种“性骚扰”,一顿饭没吃完,就逃也似地离开了。她再次失业了。这样在广州待了半年,最后还是回到了内地。正当她为生计发愁之时,看到徐超鞋业公司的招聘启事,便前来应聘,被录用后安排在办公室工作,目前已经干3年了。
听完白雪的一番话,徐超思前想后,觉得接受不起这份沉甸甸的爱情,便很愧疚地说:“你是一个好姑娘,但我不能给你婚姻,对不起,这样吧,我给你5万元钱,你走吧。”
“我不要你的钱,也不愿意离开公司,就这样守在你身边,不要婚姻,只要能爱你就行。”此后,白雪继续留在公司,徐超也没有再勉强她离开。
第二天一早,徐超回到公司,立即带白雪来到沙河市医院检查确诊是不是怀孕了?经过检查,原来是虚惊一场。白雪因为胃不舒服,呕吐,不想吃饭,以为自己怀孕了,很害怕,只好让徐超回来商量对策。其实那天,两个人只是睡在一起,并没有做别的什么事。从来没有经历过男女之爱的白雪以为两个人睡在一起,搂搂抱抱,就会怀孕。
这件事过后,徐超开始冷静地考虑和白雪的关系了。说实话,自己也喜欢白雪,她给了他激情、温柔和体贴。尤其是崇拜他,给了他男人的尊严,这一点叶怡芳不能比。他感到自从认识叶怡芳以来,就很自卑,时时感到一种压力感。上高中的时候,叶怡芳长相漂亮,学习成绩又是第一名。结婚后,她到了省城,而他只是小镇上的一般工作人员。
想到这,徐超狠了狠心,自言自语道:“干脆离婚算了,和白雪走到一起。”可是这个念头一闪即逝,一种责任心让他自责。叶怡芳虽然事业心强,忙于工作,可并没有过错,应该说,她还是具备了善良、坚韧、善解人意、宽容、热爱生活的传统美德,除了这些,还具有现代女性的独立自主的生活能力,在许多人眼里,她是个优秀的女人。两人之所以能走到一起,一是因为双方父母是世交,竭力促成;二是他们是同学,有一定的感情基础。
冷静思考之后,徐超觉得白雪还年轻,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既然不能给她婚姻,就不能脚踏两只船,危险地游走在这条钢丝上。于是,他再次和白雪做了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他说:“你是一个好姑娘,还年轻,这对你来说不公平的,我不能耽误你,你走吧。”
听完徐超决绝的话,白雪忍不住恸哭。看着白雪姣好的面庞如带雨的梨花,徐超于心不忍,不知如何是好?不停地来回走动,内心再次产生一丝犹豫,要不先这样走下去?可又很快否决了自己这个荒唐念头。他必须忍疼割爱。
为了劝白雪离开,徐超只好编出谎言说:“我准备把鞋业公司转让,到中原市打工,叶怡芳身体不好,儿子没有人照看,请你理解我的苦衷和难处。”
经过几天苦口婆心地开导、劝说,白雪终于表示理解和接受。于是,她对徐超说:“我回老家七店乡吧,一方面做点生意,一方面照顾年迈的父母,谢谢你曾经给予我的关心和爱护。”她走的时候,徐超亲自把她送回了家。走进她家低矮的土坯房,看到她那病在床上的母亲,徐超动了恻隐之心,硬是给了她5万元,让开个打印店,维持生活。
处理完这件事,徐超给叶怡芳打电话,想告诉她一切。可是叶怡芳的心凉透了,不接电话,她只想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办理离婚手续。徐超见叶怡芳不肯原谅,眼看天气越来越冷了,便让去省城办事的朋友给她和孩子捎去过冬的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