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怡芳开始审视自己的婚姻,认为不接徐超的电话、持续冷战不是办法,是否也应该学会宽容和原谅?
一日,徐超打来电话。如果是以前,叶怡芳一看是他的电话号码,就立马挂断不接。而这次,她接了,而且口气不再生硬或充满火药味了。徐超说:“怡芳,我现在南方打工,有一段时间了。”她有些惊奇,想不到徐超竟然去了南方,也难怪不知情,她春节没有回老家。她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轻易决定了?那么公司谁来打理?”
徐超叹了一口气说:“去年遇到暖冬,外地要货的少,鞋业公司走的很艰难,生产的鞋只能卖到农村,几乎卖不上价,最后降价处理,一双雪地鞋只卖到15元钱,连本带利全赔进去了,公司也倒闭了,人员解散了,我觉得失败的原因是鞋的样式不新颖,质量不高,我决定到汕头,一边打工,一边学习,我现在汕头深大鞋业公司工作,这次来,是项县有关部门组织的,是想培养一批技术人员,将来回去更好地发展项县鞋业,走时匆忙,没有来得及去省城和你告别。”
一听说公司赔钱倒闭,叶怡芳心头立马升起一股无名火,很想不客气斥责说:“你干什么都不会成功,因为你把心思花在女人身上,你可以带白雪一起走,在南方为所欲为,很自由,没有人干涉你。”可是,她最终还是把心头的火压了下去,尽量平声静气地说:“你在外多保重,学有所成,家里的事不用操心。”
叶怡芳话是这样说,其实这一段时间,她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姐姐有病,母亲回老家照顾姐姐。她一边照顾儿子,一边为生计奔波,每天忙得像个陀螺一样不停地转。几天前发生的一件事,至今让她心有余悸。儿子半夜发高烧,惊厥抽搐,她急忙打120,在医院守了整整一夜,直到儿子脱离危险。这样的事已经发生几次了,每次都把她吓得惊魂。
除了这些,儿子的教育也成了叶怡芳的一大心头之患,最近儿子的学习成绩不好,性格有些孤僻,老师已找她谈话了,让配合老师一起教育孩子。为了给儿子一个好的生活学习环境,她把儿子从寄宿学校接回,每天接送孩子上学放学,给孩子补课,一日三餐变着花样做饭,很累,一个人恨不能当成两个人用,常常到深夜才睡,天不亮就起床,有时一天才睡三四个小时。她原以为一个人可以支撑一个家,现在看来很疲惫。
叶怡芳虽然有许多说不出的苦衷,可她还是想让徐超在外面好好工作,没有告诉他这些,以免他有后顾之忧。即使她不说,但他已从电话中听出,她说话时少气无力,便不放心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叶怡芳只好实话实说:“我有些困乏,头晕,可能是没有休息好,不用担心,无大碍。”
徐超听了,很着急地说:“你赶快到医院做个全面检查,你要照顾好自己,我等会打电话让我妈去照顾你和孩子,你这么辛苦,是我的责任,没有照顾好你和孩子,对不起!”
说到责任,叶怡芳忍不住说:“一个男人是要对家庭对孩子负责任的,你也受过高等教育,这一点道理你应该明白,你应该向李志明学习,他就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无论是对工作还是对家庭对朋友,都是尽职尽责的,他不会随随便便招惹女人,有些当官的恨不能找一群女人,而他就没有传出花花草草的绯闻。”徐超也认识李志明,那一年,他去沙岗看她,李志明在乡里招待了他,两个人在一起喝酒吃饭,聊得很投机。
听到这,徐超愧疚地说:“我以后会努力弥补以前的过错,在白雪这件事上,我有责任,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和白雪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了,你要相信我!”
听到“白雪”这两个字,叶怡芳心里像针刺一样疼痛,忍不住火起来:“你对她是不是很留恋?听说白雪回老家后,迟迟没有谈婚论嫁,好像还在痴痴等待着你,如果你真的舍不下她,我愿意成全你们。”叶怡芳听一个熟人说,白雪回老家后,先后谈了几个对象,都是无疾而终,23岁的她都成了老姑娘了,在农村,女孩如果18岁还没有定亲,会被别人议论的。
徐超见叶怡芳又有了情绪,知道这个话题越纠缠越扯不清,他是解释也不好,不解释也不好,便急忙转移话题说:“孩子学习怎么样?哦,对了,我给儿子买了一些书和一件上衣,已寄出去了,过几天你就能收到,再是等孩子放暑假了,你们来汕头吧。”
说起儿子,叶怡芳的口气不再充满浓浓的火药味了。其实,她打电话的初衷不是要吵架的,只是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生气了。这时,见徐超说起儿子,她也就顺水推舟下了台阶,不提白雪这个话题了,便心平气和地说:“儿子最近学习成绩有所进步,也很懂事,这个你放心,儿子很想你,等到暑假的时候,我们去汕头。”她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不希望婚姻裂痕加大,不想让他的心走远,便答应去汕头。
对于孩子,他们应该说做的还不错,都尽到了为人父母的责任和义务。这几年,他们虽然经历了许多波折,争吵过、分居过、冷战过,但最终没有分道扬镳,主要原因就是不愿给儿子一个破碎残缺的家。记得有一年除夕之夜,他们因为话不投机争吵起来,同时提到离婚的话题。这时,听到儿子翻身的声音,便急忙停止争吵,然后来到一个无人的僻静处吵架,直至吵得精疲力竭。徐超一气之下说:“我现在就走,初一也不在家里过了。”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望着他的背影,叶怡芳大喊道:“随你的意思,最好永远别回来!”可是,当她回到家,儿子问她:“爸爸去哪里了?我明天让爸爸陪我放鞭炮。”她装着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地对儿子说:“爸爸要加班,妈妈陪你放鞭炮。”可是,不到一个小时,徐超就回来了,他说:“我还要陪儿子放鞭炮,不赌这个气,哪里也不去。”
叶怡芳答应去汕头,徐超心里快慰许多。其实这一年多,他一直在竭力缝补夫妻之间的裂痕。他到汕头学技术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想离白雪远一些。虽然他把白雪送回了老家,可是她难舍旧情,有时还去公司找他。为了不耽误白雪,他帮她介绍了一个对象,可是,她和那个小伙子谈了不到一个月,就吹了,她觉得除了徐超,别人很难走进自己心里。徐超知道,白雪如果继续对他存有幻想,很可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会让叶怡芳对他的误解越来越深。于是,他便远走他乡,想让白雪彻底断了念想。虽然远离家乡,孤独寂寞,但他心理负担减轻了。
接着,徐超关心地对叶怡芳说:“我离家比较远,家里的一切事情全靠你打理了。”
“你在外也不容易,要多保重!”
平和、包容是维系家庭的重要条件,他们这次能够心平气和地对话,就是希望彼此用一颗真诚的心包容尚存缺憾的现实,使僵持的夫妻关系松动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