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叶怡芳和李志明把这种深埋的感情化作进取的力量,相互关心和鼓励,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都很努力地工作着,并不断地取得进步。李志明因政绩突出,经过组织考核,提拔为沙县县委副书记,再后来到文华市市长。每次接到任命书,他都给叶怡芳打来电话,她是最先通知的人。同时,叶怡芳也由于刻苦努力,从一名普通的记者到编辑部主任、主编。
两个人随着职务的升高,肩上的担子更重了,都很忙碌,一年也见不上一次面。但无论多忙,叶怡芳每月都会给李志明邮寄刊发有自己作品的杂志。而李志明再忙也会抽时间阅读她写的文章。一日,他读了《楝花》一文后,便打电话鼓励她说:“散文写的不错,没有多少华丽的辞藻,如同中原大地上生长的梧桐树,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让人感到质朴纯真,不愧为经典之笔。开卷亦觉幽谷飞香不一般,如同喝了一杯沁人心脾的香茶,抑或是欣赏一束清新淡雅的蝴蝶兰。”
“真的吗?那我以后经常写一些散文,就让这杯香茶或这束蝴蝶兰永远陪伴你,每天给你好心情。”叶怡芳高兴地说。
叶怡芳话是这么说,可自从做了主编,全面负责工作之后,很忙,写稿少了,寄刊物也少了,也懒得出去采访,有什么稿子也让手下代写。这时,李志明就会及时提醒说:“工作是你的职业,写作是你的事业,按说,你从事文字工作,写稿只是工作的一部分,两者并不矛盾,怎么不写稿了?你一定不要中断。”
听了这话,叶怡芳不禁为自己的懈怠而惭愧,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调整好时间,会继续给你寄作品。”
以后,叶怡芳尽量抽时间写稿子,发在报刊上,或博客空间里。这些年,她的博客里发了上百篇的稿子。因为忙,不能见面,他们之间只有通过这种方式进行交流与沟通。李志明有什么建议和看法,就在博客里或QQ上留言。
李志明工作也非常忙,可仍忘不了对叶怡芳的关心。一个月前,他听说《女性月刊》即将宣布停刊,很担心也很着急,便给她打来电话问情况:“杂志要停刊吗?”他是《女性月刊》的忠实读者,每期都订阅。杂志的最后一期刊登了停刊启事,他看到了。
“是的!这是很无奈的选择!”最近一段时间,叶怡芳因为心情不好,体质变得很差,免疫力下降,动不动就发烧感冒,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我知道了,不要着急,我尽量抽时间去看你!”
几天后,病中的叶怡芳突然接到李志明的电话。他说:“我去北京出差,路过中原市,可以见你一面,但时间紧,大概只有1个小时的停留时间。”他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平时忙忙碌碌,很少来省城,即使来,也都是开会,来去匆匆。
“好的,我到火车站东门口的‘泽润万家’订个雅间等你。”叶怡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李志明的面了,她很想见他,尤其这个精神近乎崩溃的痛苦时期。
叶怡芳刚刚订了房间,落座,李志明便赶来了。他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这么消瘦?脸色也很苍白。”一年前,两人见面的时候,叶怡芳比较丰腴。
叶怡芳怕李志明担心,强打精神,装出一脸轻松地说:“是吗?不会吧,我现在正减肥,吃了减肥药,不用担心,没事的,我的身体一向健康,可能最近太忙太累了,不过以后一定注意,请放心!”由于见面的机会很少,时间也很短暂,她很珍惜在一起的分分秒秒,不想说别的。
李志明显然不相信这种解释,叶怡芳不仅仅瘦,而且很憔悴,便竭力安慰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挺住!”为了使叶怡芳开心一些,他便说起沙岗乡的情况:“我夏至前夕去了沙岗,当年的楝树已长成大树,尽管已是‘人间四月芳菲尽’的仲夏时节,但高大的楝树不断抽枝展叶,开出一串串密密叠叠的紫色花朵,很漂亮,现在那里成了旅游景区,每年都要举办楝花节。”他说起沙岗,如数家珍。
李志明的描述让叶怡芳心旌意动,眼前好像出现了一簇一簇叶形秀丽的淡紫色楝花,正散发出阵阵扑鼻的清香。她的情绪果然高涨了许多,兴奋地说:“等明年楝花节举办的时候,我一定去看看,我多么想走在那散发青草芳香的泥土地上,那时的时光真的很难忘。”
看到叶怡芳的情绪好转了,李志明便点好吃的饭菜。可是叶怡芳由于感冒,胃口不好,吃的很慢,停了几次,最后怕李志明看出破绽,干脆不吃了,并竭力掩饰说:“我已经吃好了,你慢慢吃。”
尽管叶怡芳竭力掩饰倦意与不适,但李志明还是感觉到她内心的丝丝忧伤,便一边安慰一边耐心开导说:“有这样一个故事,不知你是否听过,耶稣在星期五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时候,那是全世界最糟糕的一天,可3天后就是复活节,所以当遇到困难或不幸时,就等待3天吧,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接下来,李志明又说:“人生路不是一帆风顺的,最好的心境是平静,当遇到困难和挫折时,一定要迈过去。有句话说的好,顺境使精力闲散无用,使我们感觉不到自己的力量,但是障碍却能唤醒这种力量。要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扇门虽然关上了,别的门却是敞开的。”
听了李志明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解,叶怡芳有所醒悟地说:“对不起,让你牵挂了,是我太脆弱了,也可能自己以前走过的路太顺利,所以经不起一点打击和挫折,以致身体和精神垮下来,不过,请放心!我会努力调整不良情绪。”
相见时难别亦难,虽然有许多话要说,可是李志明由于要赶火车,不得不告辞了。叶怡芳很难舍,也只有和李志明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忘却痛苦和悲伤。她不想让他走,甚至想让他带她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
见叶怡芳依依不舍,李志明心里也不好受,安慰道:“好好生活,人生路漫长,一时的挫折不代表一生的挫折,何必在乎一朝一夕,把悲伤放下吧。”
正是华灯初上,城市的夜景很美丽,可是他们却无缘享受这美丽的夜色。叶怡芳把李志明送上火车,看着渐渐远去的列车,心里有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便给他发了一条短信:“白云从不向天空承诺去留,却朝夕相依;星星从不向黑夜许诺光明,却尽力闪烁;我从不向你倾诉离苦,却永远牵挂。”
这个寒冷的夜晚,叶怡芳一边走一边回忆,一个月前的那美好的一幕历历在目,如一缕缕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着眼前的一切,也不觉得夜色凝重了。她希望李志明看了短信后,能体会这份心情,尽快回复,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回短信。想到他一定很忙,表示理解。这时,她一看时间已是晚上7点了,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便匆匆往家赶。
§§第二章 遭遇情敌
叶怡芳回到家,屋里冷冷清清,因为小区的个别住户欠了暖气费,热力公司没有供暖。平时家里也只她一个人,儿子寄宿学校,徐超在老家办鞋业公司。她有些饿了,可懒得做饭,正想随便泡碗方便面填填肚子,突然接到徐超打来的电话:“我去山东开定货会回来,路过中原市,已到火车站了,很快到家。”
“知道了,我等你。”叶怡芳有些意外也有些高兴,因为徐超好长时间没有来中原市了。为了酿造一个好的氛围,她把屋子打扫干净,然后,去超市买了些菜,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刚刚忙完这一切,徐超就到家了。看到风尘仆仆有些消瘦的徐超,叶怡芳很心疼地说:“你也不知道照顾自己,看起来比原来瘦多了,今年鞋的销售情况不错吧?”她认为今年天冷得早,进入10月份就很冷了,有利于雪地靴的销售。
徐超一边吃饭一边兴奋地说:“今年销售不错,主要对准农村市场,生产的雪地靴全部卖完了,供不应求,去年的存货也卖完了,挣了10多万元,我想再好好地干两年,就可以在省城给你和儿子买一套大一些的房子。”
徐超原本在楝树镇政府经济开发办公室工作,有一年,去温州一个镇上考察,看到那里家家户户都生产鞋,便停薪留职,筹集20万元,办了一个鞋业公司。可是,第一年是暖冬,再加上经验不足,生产的雪地靴卖不出去,最后只得7元一双处理了,赔的很惨。第二年也是暖冬,也没有挣什么钱,存了一堆货。直到最近两年,才慢慢缓过来气,手头有了些积蓄。
听说形势很好,叶怡芳很欣慰地说:“难得你有这份心意,但我建议你还是把钱用在公司的发展上,雪地靴已是淘汰品,应该增添新的设备,改变鞋的款式,不要只在冬天生产鞋,可以四季都生产鞋,这样就不受气候的影响了。至于房子,可先不考虑。目前房价涨的厉害,买一套大房子得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元,谈何容易?现在住的房子是旧了些,但可以住,缓几年再买不迟,我希望公司做大后,在省城设立营销中心,我可以帮助做营销。”
以前夫妻俩各忙各的,很少相互关心。如今,徐超见叶怡芳关心公司发展,很感激地说:“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次就在省城多住几天,周末带儿子逛逛公园,帮你做些家务,再是考察一下鞋业市场,如果将来在省城设立营销中心,我们也就不再两地分居了。”
“明天是周末,我们带儿子去动物园吧!”这几年,因为忙,很少一起过周末。有句话说:睁大眼睛找丈夫,闭上眼睛过日子。徐超的到来让叶怡芳有种家的感觉和温暖,为了不打破团聚的欢乐氛围,她把单位放假的事暂时放在一边,只字未提。
徐超乐意地说:“好的,我也很长时间没有带儿子出去游玩了,这几天好好补偿。”
吃完饭,洗漱完毕,夫妻想早早休息。说实话,他们夫妻很长时间没有床弟之事了,都想好好地温存一番。可是正当夫妻俩准备行鱼水之欢时。徐超的手机突然响了。通了电话,徐超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神情也很紧张。
叶怡芳见此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说着,一把抓过手机。她一看来电显示,是白雪,心里像是被蛰子“蛰”一下,很疼痛,便气不打一处来。叶怡芳早就听说白雪和徐超的关系不正常。记得上次回老家,白雪正给徐超洗内裤、袜子,这本该是妻子干的活,白雪竟然做了。当时,白雪看到叶怡芳充满狐疑的目光,表情很不自然,脸一红,低着头走了。徐超的鞋业公司招聘了20多个人,大都是中专毕业生,白雪是最漂亮的姑娘,负责公司的宣传及文秘工作。叶怡芳当时虽然很生气,但苦于没有抓住什么把柄,没有发作。
这样前后一联想,叶怡芳觉得徐超和白雪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声色俱厉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必须告诉我。”叶怡芳不依不饶。
开始,徐超竭力掩饰,可是看实在隐瞒不下去了,再是觉得这件事早晚也会暴露,心一横,干脆如实说:“白雪打电话说怀孕了,让我立即回去,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了这样的事?当时喝得醉醺醺的,什么都记不得了,也可能把白雪当成了你,才酿成这样的后果。”说话的同时,徐超使劲地用手捶打自己的头。
叶怡芳一听这话,很震惊,也很愤怒,只觉心口发疼,以前听的只是风言风语,没有抓住把柄,现在看来一切的传言都是真的,她一句也不想多听徐超的解释了,把他的衣物扔到外面,大声骂道:“你给我滚,回去和那个狐狸精结婚去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说着,连推带攘地把徐超轰出了门。
徐超不停地在外面擂门大喊:“怡芳,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这是原则性的错误,叶怡芳是那种很自尊的女子,无法原谅这种背叛,只是冷冷地向门外抛出一句话:“没有什么可解释的,离婚吧!你可以选择自由。”
徐超又着急又没有办法,最后只好说:“以后再和你解释,我坐夜车走了,多保重!”
听到徐超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叶怡芳的心破碎了。徐超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了她和孩子,再也不是当年的他了。记得初认识的那一年中秋节,徐超由于没有工作,没有钱买礼物,就一个人跑到地里挖“挖根草”,“挖根草”吃起来很甜,然后,一根一根地洗干净。结果,忙了一上午,还不够她一会儿吃的。他还借来猎枪,打了几只野斑鸠,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那情景让她回味多年。那时候虽然穷,但日子很美好。可如今,一切都化为乌有了。想到这些,叶怡芳忍不住扑在床上大哭起来。
哭过之后,叶怡芳感到心情很郁闷,便下楼去找舒欣,想去说说心里的烦恼。她们两个是同乡,又是同学,更是要好的姐妹。舒欣在中原电视台第九频道做主持人。她们居住的小区只隔一条马路,大约10分钟的路程。
叶怡芳刚刚走到舒欣住的1单元门口,迎面碰上了舒欣,她后面跟着一个男人,夜色朦胧,看不真切。“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舒欣问道。
“哦,我睡不着,找你说说话,怎么?送客人?”
“哪里是什么客人?王海,你认识的,我们准备下楼吃夜宵。”
王海伸出手来,礼貌地和叶怡芳握了握手说:“你好!走吧,一起去附近的大排档吃夜宵。”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叶怡芳想想反正也睡不着,大家在一起说说话,心里会好受些。于是,他们边说话边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