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阿福，你怎么在这？”方明刚刚跳下飞骥号，一眼望去就发现大赵氏陪嫁过来的回回阉奴在那东张西望的，方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家中可是出了事了？”
“主人，女主人让我来接主人。”由于是少年时就被阉割，所以阿福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尖锐的童声，这让方明很不舒坦。
共和初年，世宗瘐死皇家绝后，再加上岱洲初创人丁匮乏，所以为了保留大宋元气，阉人制度曾一度为之禁绝。但是随着国朝实力的恢复，不少先富起来的人家妻妾成群，为了自家头上的颜色，不少人又打起了阉人的主意。
有鉴于此，大宋律曾明文规定不得对功民、华夏流民以及他们的家人进行阉割，于是这脑筋就自然而然的动到了异族的身上。
一般来说，因为海种昆仑奴受到大国师及其之后的各位执政的保护，所以阉奴主要的来源就是倭人、高丽人和大食回回，至于海国的土人由于其相貌丑陋且又懒又蠢却是不在大富人家的考虑之中的。
“主人，这边走。”阿福指引着。“马车在那边等着呢。”
原本方明家境只不过是中人，自然是用不上也用不起这被大国师戏称为天下第一奢华的玩意，但是大赵氏的陪嫁中却有三名回回阉奴。对此方明也不好多少什么，平时也就让他们负责内宅打扫等一应杂事，抛头露面的事就交给了外宅的都知。这次却没想大赵氏打发其中的一个等在码头，专门的负责接送自己，这让方明颇有些感觉不舒服。
“谁。”方明从外面光线较强的地方一进幽暗的马车内，就感觉到身边有轻轻的呼气声，一时间看不清楚是谁，方明只好问出来声。
一双小手伸了过来试图掩住方明的眼睛，却被方明紧紧的握住，接触之下，方明浑身一颤。“毓儿，是你吗？搞什么鬼。”
“就知道瞒不过夫君。”银铃一样的笑声响了起来，方明摇了摇头，睁大了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车内的光线，果不其然，身边笑脸如蔷的正是超级富婆大赵氏。
“怎么好端端的让阿福送你出来。”码头这个地方鱼龙混杂，方明虽然不在意自己妻子抛头露面，但也不放心她到这个地方来久候。
“这不算算夫君应该今日回来了嘛，”大赵氏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诡秘。“不过却怕夫君学先贤三过家门而不入，却去那外宅寻花问柳，所以只好亲自学那河东君来堵夫君了。”说到这，大赵氏上下打量着方明。“是不是说中夫君心思了，脸色都变了。”
“小蹄子尽胡说八道。”方明知道大赵氏是在故意胡诌，什么外宅，不过是招呼自己小团体的院长，经手人还是大赵氏自己带出来的呢。
方明一把抓过大赵氏，“说，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又在搞什么鬼呢。”
“没有。”大赵氏浑身扭动，却故意的在方明身上摩擦着。“真的没有。噢哟哟，”却是方明将她横置在膝头，用手狠狠的打了两下屁股。“夫君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不好玩。”大赵氏媚眼如丝的抬头看着方明。“夫君九天才回一次家，家中姊妹又多，妾身想夫君了，提前过来等着，夫君不体谅还下重手，真是苦啊。”
看着大赵氏装腔作势的样子，方明哑然失笑，原来是想偷吃，这种事从小受过三纲五常教育的正妻小赵氏是做不出来的，方谢氏和方刘氏现在儿女在身边也不会过来抢食，蕊奴不过一滕也不敢这么胡闹，只有大赵氏这个经历过豪门的泼辣女娘才干的出来。
不过偷吃嘛，坐在马车里从人潮汹涌的街市穿行而过，想想就很刺激，方明也是素来的好艾，又憋了这些天，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让阿福开车。”方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大手却改打为抚，立时车厢里的气温开始升高了。。。。。。
从商港到行在的内城中心，马车正常行进的话需要小半个时辰，大赵氏又示意阿福用了较慢的速度，所以等回到家中，大赵氏早就被方明杀得丢盔卸甲，一败涂地，连路都走不动了，最好还是方明将她横抱下车，却让看见的众女无不吃吃发笑，飞霞满面。
“宣布一下家规。”方明利用晚餐后的时候聚拢了众女，包括刚刚沐浴完缓过气来的大赵氏此刻都规规矩矩的听着方明的话。“今天毓儿提醒相公我不要为了公事冷淡了你们姐妹。”方明的话又让几个夫人两耳发热。
“所以她给我出了一个主意，”方明把自己的主张说成是大赵氏的，“以后珺儿、毓儿负责来接我，阿谢、蓉儿和蕊奴轮流来送，”显然方明是做出了最妥当的调度，即尊重了两位妻子，又不厚此薄彼。“另外你们相公这次会向上面请求做八休二，一旬两假，那么就可以多陪陪你们了。”
其实方明请假的目的不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女人，操训一只异族军队的难处不是一丁半点，他要用多出来的那一天时间跑跑部，多争取一点资源，抚慰自己的女人只不过是附带的假公济私的事，却没想让几个妻妾看着自己眼神都变得分外的温柔。
“好了，好了，毓儿今天已经偷吃过了，晚上就让珺儿一个人陪我吧。”我的妈呀，这可怎么吃得消，方明见势不妙，立马转移了话题，顿时不干了的大赵氏正欲挺身反驳，却发现其他几个女人那调侃的眼神，于是一下子蔫了下去。
方明哈哈大笑，站了起来，一把抄起还在发愣的小赵氏，对大赵氏使了个眼色，就这么自顾自的走向了正房。大赵氏左思右想，还是站起来，提着裙子追了下去。。。。。。
之后的一天，方明一早出门去了笋意坊众人集会的院子，和几个同年聚在一起，翻翻资料，做做简单的图上推演，对那份私下的方略拾遗补缺。
第三天，方明一早来到部里，找到吕主事的制军房，抬手就是一份补给物资、补充人员的报告。
“之侑，你这要的东西也太狠了。”吕主事翻阅着，看着厚厚的清单，头都有些大了。“不过一百来人，怎么要三百套步人甲，还要二百柄特制重剑，还要什么加餐，什么，什么，还要调用女营，之侑，不要狮子大开口好吗，就算我签了字，郎中郭大人也不会同意的。”
“地利岛盐****潮，不多些配置万一损坏了再行补给不是麻烦。”方明解释着。“夷人大剑不与我朝同式，夷兵也使不惯本朝的武器，这重剑就是按照那个夷人贵族所说的样子打造的。”看着脸色微微放缓的吕主事，方明继续着。“至于加餐嘛，这些夷兵原来是奴隶出身，体质自然不如我朝官兵，不补一下，到时候怎么上战场。”
“真是失策啊，”吕主事哀叹着，“怎么就请了这帮家伙回来，好，这些可以答应你，但是这女营，你们要那干什么。”
“我那三十个老兵是不需要这个的，”方明笑了笑，“他们虽说也是憋着，不过隔三差五的还有机会到北面的地利北岛去，那里虽然也不甚繁华，但秦楼楚馆总是有的。”方明自己找了个座坐下来，“我这是给那些夷人备着的。”
“又是夷人？”吕主事呆呆的看着方明，不知道这又从何说起。
“做惯奴隶的做事根本就一个命令一动，自己绝不对不会想怎么把它做好的。”此言一出，吕主事频频点头，想来他也颇有感触。“那么怎么调动他们？一个是用大棒子打出来，另一个就是诱之以利。”
“于是你就用酒肉做利，以女色为饵。”吕主事也不是吃干饭的，稍微一点，他就明白了。“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这女营？”吕主事还是有几分的犹豫。
要知道妓女也有三六九等，女营虽然低下，但是接待这些金发碧眼有如魔鬼的夷人，怕是军令强制也不会有人心甘情愿去的。若是强制，若闹出风潮来，又是一桩丑闻，故此吕主事定不下来这个决心。
“其实未必要用军中的女营。”方明提了个建议，“只要给这部分预算，可以从柳江边上找些土女、倭女，反正那些夷人又未必见过国朝颜色，也不一定分得清的。”方明这可是从李芳的身上联想起来的，若要是被这位李开诚知道了，日后肯定一顿竹杠是逃不了的。
“这也是个主意。”吕主事想了想，终于点头了。“郭郎中这边，我替你去疏通，等批下来了，你自去库部办理就是。”
“多谢大人。”方明起身相谢。“另外，之侑有个请求，希望能每旬第一日还在部中做事，第二日再去地利练兵。”
“也好。”想来，吕主事也明白方明留部运作的目的，还是与人方便既是与己方便吧，他点头同意了。
“多谢大人，下官静候大人佳音。”
“好了，你这个剥皮鬼，不要催了，等着，我这就去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