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华汐雪到了一楼,看到了伊格纳茨在电脑前看东西,旁边放着一杯咖啡。
“又喝咖啡?”华汐雪走过去。
伊格纳茨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后继续看电脑“嗯。”
“咖啡喝多了不好。”华汐雪不知道出于什么,突然就说了这句话。
这句话说了出来,她都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就是说不出来。
“关心我?”伊格纳茨把视线再次转向华汐雪,“你不觉得你今天营造了一对小夫妻的气氛吗?”
“咳咳咳。”伊格纳茨这话让华汐雪彻底反应过来了。
她就说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原来如此!
特么,谁和他是夫妻了啊!她一定是脑残了才会说出这些奇怪的话。
为了化解这尴尬的气氛,她过去拿了个杯子,自己磨了一杯咖啡喝。
“啧啧,你会说我,你自己还不一样喝咖啡?不过,你这煮咖啡的手艺还挺纯熟的啊,谁教你的?”
“不知道。”她倒没有说假话,她在第一次想磨咖啡的时候,看着前面的工具,大脑就自己浮现出磨咖啡的步骤了,就好像她已经磨过千百次咖啡了一样。
但是,从她有记忆开始,那次是她第一次磨咖啡,如果说是以前磨过那就太不合理了,她有记忆的时候也就那么一丁点大。怎么可能操作得了那些工具。
伊格纳茨看着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探究,不知是在思考她是不是要找的那个人,还是她磨咖啡的手艺。
“你,愿意听一个故事吗?”伊格纳茨思考了片刻,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不知为何,他就是很想说这个故事给她听。
“随便啊。”
伊格纳茨简单地组织了一下语言——
在十多年前,F国的某处古堡。
里面住着一对年轻夫妇,还有一对兄妹,他们相差了五岁。
他们的父母曾经对他们说过,“这条项链,你们一定要戴着,不可以离身知道吗?”
两个小孩都认真地点点头。
此后,他们的项链都没有离开过他们。
一天,他们在院子里玩游戏,男孩被父母叫走了,他的父母很严肃地给了他一沓东西,让他一定要好好保管,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可以有任何损失,还有那条项链也是。
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一定要保护好你的妹妹,因为你是哥哥。如果你们走失了,一定要找到她,无论她到了哪里。
男孩记住了。
晚上的时候,男孩发现,他们的母亲在房间里哭,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而父亲也是一脸愁容。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深夜到了,他听到了有点动静,通过门缝看到了好多陌生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枪械等等东西。
男孩的妹妹也醒了,看着男孩,用稚嫩的声音问道,“哥哥,怎么了。”
男孩摸了摸她的头,“妹妹,没事,睡觉吧。”
小女孩摇摇头,“不要,你吵醒了我,你要补偿我!”
男孩心里有点急,他害怕外面的人会对他们家做出点什么,他要赶快告诉他的父母啊。
“那妹妹想哥哥怎么赔偿你呢?”小男孩让自己冷静下来,用平常的语气和她说话。
“唔,唱歌哄我睡觉好吗?”小女孩问到。
“好。”
小男孩唱了一首广为流传的儿歌,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
看到妹妹睡着了,他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房间,把门从外面锁了起来,制造出里面没有人的假象。
他跑进了父母的房间,却发现,他的爸爸妈妈已经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了,嘴角有一抹微笑,可是他们没有闭上的双眸,却控诉着他们的遗憾。
他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泪一直在流。
突然,他听到了一些声音,好像有人靠近了,连忙躲到了衣柜里面。
“什么嘛,根本没有动静,你幻听了吧。”
“大概吧。”
让他们离开了。
隐约,他听到了一些挣扎声,反抗声,他以为是家里的佣人,所以一直躲在衣柜里,心里如同紧绷的弦。
他还很小,没有办法与武装的大人抗衡,出去也只能是送死了。
他内心一直在祈祷着,祈祷着自己的妹妹没事。
天边破晓,古堡里已经没有别的动静了,他小心翼翼地爬出了衣柜,回到了妹妹所在的房间里,可是,他看到了令他崩溃的现实——他的妹妹不见了。还有一条带血的项链。
他抑制不住崩溃地吼了出来,眼泪一直在流。
跪坐在地上,许久。
他向大床挪移着,颤抖着手,把床垫旁边隐藏的一条拉链拉开,看到里面那一沓纸,他松了一口气,然后把那条带血的项链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妹妹,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他下了这个决心。
在那之后的很多年,他一直在努力着,为了那个目标。
他把那座古堡修复了,把里面的一切还原成以前的样子,假装……他们一直都在。
说到这里,伊格纳茨就没有继续说话了,对着茶几发呆。
“没哟了吗?”华汐雪的声音响起。
“没有了。”伊格纳茨转头,看向华汐雪。
她的眼中好像在隐忍着什么情绪,可是他读不透。
伊格纳茨假装轻松地笑了笑,“怎么了,是不是一个很伤感的故事啊。”
“真人真事吗?”华汐雪想了想回答。
“也许吧……”他说了这句话,大口地把面前的咖啡灌了下去。
“哦。今天任务是什么。”华汐雪问道。
伊格纳茨仰头看向天花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昨天一样,去吧。”
“嗯。”华汐雪走向了那个房间。
其实她的内心波动剧烈,总感觉,这件事情她好像知道,但是又好像不知道一样。
现在被这个故事弄得甚是心烦。
而伊格纳茨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打开了一个带虹膜锁的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有一条项链。
这条项链,和伊格纳茨脖子上的是同一款式。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那个故事是假的……”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如果真的有如果,他想回去那一年,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妹妹还有自己的爸爸妈妈。
可惜,真的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