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和太史慈二人互相看着对方,正想该谁来说,忽然发现对方都是蓬头垢面的样子,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
“二哥,你这个样子真逗,等大哥醒了我就和他说,哈哈。”
太史慈昂着头,一副不怕你的样子,“哼,三弟,我可是你二哥,不知道要尊重二哥吗,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去,等郎生兄弟醒来,我保证告诉他,百年不变的脸说不定都会露笑,哈哈。”
二人这也要争一番,别人没笑,自己两人反而笑的最开心。
张宁在二人的嬉笑声中醒来,看到太史慈和赵云回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张颌有些无语,郭嘉嬉笑一声,“子义,子龙,快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太史慈嘴快,抢先说道,“我们这次跟随小银去的比较远,去了天山顶,在那发现了一株特别大的人参,比之前的大多了,不过当时只顾着高兴,没注意旁边竟然有一黑色巨蟒,你们是不知道有多大,足有三丈长,水桶粗,都已经成精了。我和三弟还有小银一起大战了百余回合,那场面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终于将那蟒精杀死了,这一战真是痛快!”
太史慈说道高兴处,手脚齐用,当空比划,赵云看他越说越远,踢了他一脚,接着说道,“那蟒精估计是人参的守护兽,为了杀死他,我和二哥拼尽了力气,小银还伤了后腿,不过幸好的是伤的不重,我们这次可是带回了不少好东西,大哥和郎生兄弟说不定都有救了。”
众人往雄壮威武的银狼后腿跟看去,果然发现一道包扎的痕迹,纱布上有些殷红。
银狼见众人只顾着聊天,嗷呜叫了一声,伸出爪子就去抓太史慈的裤腿,眼神凶狠的盯着他。
太史慈讪笑一声,给银狼递过去一个对不住的眼神,从身后的背囊重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看,赫然就是一个大的人参。
“什么?竟然是千年人参?形如婴儿,通体玉色,根须隐退化四肢,这就是传说中的千年人参啊,我早该想到了,有守护兽守护的只有奇珍异宝。”
老中医激动的盯着锦盒里的人参,不停的说话,激动的时候还使劲打自己的脸,状若疯狂,看着如同通灵婴儿一般活灵活现的人参,老中医只有此生无憾的觉悟。
张颌与郭嘉二人呆住了,愣了两秒钟,激动的说道,“老先生,您确定这真是千年人参吗?这么说郎生兄弟有救了,是吗?”
老中医也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用力点头道,“千年人参乃是天地奇宝,如此大的更是少见,一成就可以救他的命,剩余可留着保命,此子好福气,得此重情的伴生兽。”
太史慈,赵云和张宁也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感激地看着老中医,“老先生,这里您医术最高明,如此灵药我们也不会用,求您亲自为郎生服用吧!”
老中医点点头,感慨道,“老夫能亲眼见到千年人参,还能亲自动手使用,本就是老夫的荣幸,各位不必谢我。”
”不管怎样,我们都谢谢你!”
老中医取出锦盒中的人参,小心的从根部截取下来一段根须,十分之一大小,看着剩下的人参,老中医又从行医箱里拿出一个玉盒来。
“千年人参药效惊人,但也要懂得保存,一般的木质锦盒无法保存药效,唯玉盒才行,这玉盒就当老夫送给你们了。”
老中医解释了一番,又小心翼翼的将那段根须研成粉末,轻轻捻捏,洒在张弃那道惊心的伤口上,药粉遇肉则化,药效在破损的心脏处散开,自行滋补修复。
在太史慈等人的强烈要求下,老中医又截取了一小段给昏迷不醒的张梁服用,老中医痛心疾首直呼浪费,但是药是人家的,也只能吹胡子瞪眼心疼的在人参上割了一刀,如同割在他身上。
“这个人明早就会醒来,另一个十日左右就能醒来,你们就等着吧,老夫要走了。”
众人千恩万谢,将老中医请了出去。
张颌带着老中医来到了营地外。
“老先生,实不相瞒,受伤的正是我家主公县尉大人张梁,和公孙纪大人有些过节,因此我们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望老先生见谅!”
老中医背着行医箱哀叹一声,“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公孙纪此人不能成事,老夫观尔等倒是像能做大事的人,唉,这世道啊,就是这般造化弄人,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今日就人一命,当是结了善缘,也了却了老夫的心愿。”
老中医的眼眸闪现智慧的光芒,只是一瞬间,随即隐退下去,身形再次变得佝偻,“年轻人,我怎么来,还是怎么回去,今日之事,不会说出去半分,但愿我救的是好人。”
张颌深深一躬,“老先生大义,定不会让老先生失望!”
深吸一口气,张颌大手一挥,喝道,“来人,将这位大夫重新绑起来送回蓟县城!”
营帐里的众人看着张弃逐渐从灰白转向苍白,再出现一丝红润的面容,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心里对充满了敬意,真正的舍生忘死就是英雄!
幽州议事殿。
刺史郭贡召开了日常三天一次的大州议事,此时的他很愤怒,三天时间,仅仅三天时间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要不是别驾程绪昨晚送来一封情报,只怕到今天早上他堂堂一州刺史还被蒙在鼓里。
有心想要大骂一顿。
不待开口,州从事鲜于辅首先在大殿哭了起来,声音呜咽凄凉,披头散发,捶胸顿足,“大人,请你为我二弟做主啊,昨日在蓟县的战场上二弟被可恨的鲜卑人偷袭暗害了,都是那小人公孙纪陷害,骗我二弟前去,交战时突然出现,二弟措手不及被暗箭袭杀,都是公孙纪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鲜于辅越说越激动,最后就要对公孙纪手打脚踢。公孙纪正幻想能得到多大的功劳和封赏,一时反应不及时,被打个正着,鲜于辅一脚踢在肚腹,将他踢翻在地,公孙纪大怒,二人开始扭打起来,如同泼皮无赖闹市斗殴。
郭贡面色铁青,这像什么话,还有没有一州长官的样子,简直胡闹!
“住手,成何体统,此事如何本刺史尚未知晓,从头道来。”
郭贡直接怒斥一声,两旁的官员立刻上前拉开撕扯的二人。程绪在信里也只是大概的说了结果,过程如何并不清楚,出了这么大的事,简直就是在幽州捅了大篓子,郭贡焦头烂额。
鲜于辅整理衣衫,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免不了添油加醋,说的都是公孙纪的阴谋陷害。
公孙纪火冒三丈,面色通红的吼道,“你放屁,你这造谣生事的大咸鱼,胡搅蛮缠,本将军是见到穿云箭前去救援的,骑都尉奋勇杀敌,最终体力不支被暗箭杀害,本将军也是深表痛心,但是最后还不是本将军歼灭了所有鲜卑军,还替你骑都尉报了仇,大咸鱼你别不识好人心,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如此诽谤中伤我,你简直就不是人!”
鲜于辅见公孙纪还在胡说八道,以恩挟报,更是气的雷霆大怒,“公孙小儿,你不过是白马将军扶持的废物,我二弟的仇,迟早要报,你给我等着。”
公孙纪也是冒出了真火,最恨别人说他是废物,这下火气一上来直接伸手就是一巴掌。
啪!
鲜于辅脸上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鲜于辅目瞪口呆,这可是赤裸裸的打脸,男人的尊严都被踩到地上了。先前的厮打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官场上的虚情假意罢了,但是这一巴掌印在脸上,丢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脸,还有鲜于家族的脸,这如何能忍!
“公孙纪!好,很好,这仇我记下了!”
公孙纪搓搓手,似乎还在体验手感,无所谓的应道,“那就走着瞧吧,哈哈……”
刺史郭贡也是瞠目结舌,心生恼怒,这公孙纪太不把自己放眼里了,公然打脸自己的心腹大臣,这一刻他对公孙纪生出强烈的厌恶感。
“公孙纪战败鲜卑军队,振我幽州声威,有大功,不过刚刚蔑视殿堂,羞辱同殿官员,是为大过,功过相抵,不封赏也不奖励,望公孙从事回去后认真悔悟,争取下次再立大功。”
郭贡片刻言语就将公孙纪的功劳打散,如同下了场毛毛雨,不理会公孙纪变黑的脸色,继续说道。
“骑都尉鲜于银因公殉职,我幽州失一左膀右臂,本刺史心痛不已,特追封鲜于银为列侯,城防军骑都尉一直继续由鲜于家才杰接任,鲜于从事尽快挑选出人来继任吧。”
“县尉张梁遭遇行刺受伤,是我幽州防范不当,本刺史听说县尉手下几百人都说精兵良将,特封其为护都裨将,独领一军,继续为我幽州事务效劳,程别驾,替我带传。”
郭贡连续说了好几道命令,见无人反对,起身从座椅上下来,说道,“就这样吧。”说完在内侍的搀扶下进了后堂。
众官员齐声恭送,走出大殿。公孙纪面色黝黑,一言不发,迅速地离开了。
鲜于辅在众官员的宽慰下心情才好了许多,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分开告辞,趁无人注意,转身又去了后堂,郭贡在转身走之时双手连拍三下,就是示意鲜于辅稍后进后堂秘密议事。
程绪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喃喃自语道,“天马上就要变了,张梁,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接下来看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