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才,你的病只是好了六成,不过已经无大碍了,接下来半个月我需要施针三次,就能痊愈了。”
“多谢主公救命之恩!”
张梁看着一本正经躬身说话的戏志才,完全想不到怎么会和不拘礼节的郭嘉成为好朋友,“志才你乃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把你们养的活蹦乱跳的你们才有力气干活,哈哈。”
戏志才不善言表自己的情绪,把对张梁的感激隐藏在心底,暗暗发誓尽快让自己的主公强大起来。
“志才,你收拾一下行李书籍,和我们去南郊吧,那里暂时是我们的大本营。”
“不了,主公,我还是继续潜伏在公孙纪身边吧,只有在他那里才能获得更多的情报,而且主公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利用公孙纪提供更多的便利,此人一介草包又身兼高位,又是公孙家的代家主,要想两家争斗,这是最好的办法。”
戏志才说的很坚定,他才情无双,看事情比现在年轻的郭嘉还要透彻,只是张梁还是有些不放心,“那怎么行,卷进两家争斗,又是风尖浪口,是很危险的,我不能让你冒险。”
戏志才感动地望着自己的主公,依然很坚定的说道,“主公请放心,现在还无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公孙纪绝不会起疑心,只要不暴露,就没有危险。志才心意已决,请主公成全!”
张梁还是很迟疑,思考良久,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既然志才你已经决定了,我就答应你,只是你要记住,无论任何时候,都要以自身的安全为重,千万不可身陷其中,一觉得事情不对,立刻抽身离开,志才,你必须答应我!”
戏志才屈膝纳头便拜,哽咽道,“诺!”
张梁点点头,扶起戏志才,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五天后,我们会再来此处给你施针一次,到时候我再给你安排一个人护卫左右,志才,一定要小心为上。”
郭嘉在一旁很敬佩的看着戏志才,光凭他愿意以身犯险,就觉得比自己厉害,心道,我郭奉孝还是喜欢哪里安全哪里待。
逗留了一会之后,张梁带着郭嘉和张弃走了,戏志才也离开前往公孙府进行自己的卧底事业。
程府坐落在蓟县的西面,乃是幽州别驾程绪的府邸。
程绪虽然官位很高,丝毫不弱于鲜于辅齐周等人,只是他的底蕴很浅,撼不动鲜于家族和公孙家族这样的庞然大物,一直以来都是小心做人,甚至看起来唯唯诺诺,如墙头草一般,因此大多数幽州的百姓都瞧不起他。
程府深处的一间密室里,程绪端坐在书桌前,有些苍老的脸此刻显得有些诡异,喃喃自语道,“张梁此人有冀州刺史做背景,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可怜郭贡那老东西老眼昏花,心高气傲瞧不起人。唉,幽州的这潭死水平静了这么多年,是时候搅动一番风云了。可恨的公孙纪那小兔崽子,不过一二十年岁的草包,仗着公孙家的势力就敢骑在老夫头上拉屎撒尿,还有鲜于家,两兄弟把持幽州这么多年,都快要取缔刺史了,老夫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所以你们都去死吧。”
苍老的脸十分阴沉,发出瘆人的嘶吼声,如何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魔,眼里都是狡诈疯狂惨绿色的光芒。
“两家不平不缓的争斗我已经等不及了,张梁出现的正好,我相信一个外来人掺进来,你们都会跳脚的,斗吧,斗个你死我活,全部死了才是最好,我就是幽州百官第一人了,哈哈,我倒要看看,谁还敢指着我说话,说还敢说我是墙头草,哈哈……”
疯狂的大笑声萦绕在程府上空,久久才飘散。
鲜于家族是幽州的第一大家族,鲜于家的府邸自然是建在最繁华的黄金地段,在蓟县的东方才称得上最繁华,因此鲜于家就是东方那坐圈地最多,装饰最好的大府邸了。
青砖铺地,玉石白柱,亭台楼阁,前院中厅后殿,左右厢房,鳞次栉比,井然有序。门口的小厮看过往的路人都是仰着头,有衣衫不整者经过那就是一顿好打,堂堂鲜于家,怎么让这般人污秽了,不打死已经是不错了。
鲜于家的中厅,此刻家族里的人出了镇守广阳郡的鲜于银不在,其余人都到场了。上堂两把金贵座椅,左手边坐着的乃是鲜于家主,幽州从事鲜于辅,右手边的座椅此刻空着,众人心知乃是骑都尉鲜于银的。大厅两边安排的座椅足足有二十个,一边十个都坐满了,这些都是鲜于家的骨干。
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跪在下堂瑟瑟发抖的少年人身上,少年人的身体都快趴在地面,一边流泪一边哭喊,“大伯,各位族叔,请你们相信我,我真的只是去街市酒楼吃饭去的,我真的没有主动招惹公孙纪那恶霸的,还有,,我也不认识那蒙面黑衣人,我说的都是真的,呜呜……”
此刻的鲜于简哭的很凄惨,从街市回来就听说公孙纪已经开始在打压鲜于家族,一些坊市的生意都断了,甚至还有流血事件发生,鲜于家族一时间防备不及,吃了大亏,等反应过来哪里忍得住这口气,疯狂反扑,两家的外围人员大打出手,公孙家还出动了军队,鲜于家损失惨重。
家族高层收到消息,赶紧派人制止,忙到后半夜才消停,又连夜召开家族会议,一审核发现竟然是这么个小事引发的,鲜于辅气的浑身发抖。
鲜于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暗道自己倒霉,不知道冲撞了哪路神仙,这次的惩罚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
鲜于辅打砸一番气也消了,此刻已经平静下来,面无表情的说道,“混账东西,稍后我会把这件事告诉你父亲,让他来罚你吧,赶紧给我滚,不想再看到你。”
鲜于简一听,面色发苦,身子抖的更厉害,自己的父亲肯定会剥了自己的皮,但也不敢反抗家主的决定,磕了头,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大厅一下就安静了,鲜于辅看着在座的族人,说道,“此事各位怎么看?”
左手边一人当先开口说道,“公孙纪那厮就是一个恶棍,也不知道刺史大人怎么想的,这样的人还能做从事,真是让人耻笑,此事公孙家做的太过分,我们一定要还回去,不能忍了这口恶气,哼……“
底下众人有不少连连点头,鲜于家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欺负过,不出这口恶气,心里就不舒服,顿时纷纷应和。
右手边一人微微沉吟,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家主,公孙纪不足为虑,我等需要考虑的是公孙家的白马将军公孙瓒,此人一日不回,公孙家一日蹦哒不了,我相信公孙纪也知道这点,能得公孙瓒同意做代家主,还是有些智慧的。两家虽有争斗,不过是小打小闹,这次公孙家突然敢直接攻击我鲜于家,说不定是公孙瓒的意思,他有可能要回来了。”
鲜于辅神色微变,心里的恐惧忽然涌现,他想起了幽州第一猛将公孙瓒那次回程带了足足五千颗乌桓人头的场景,一身的煞气,仿佛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魔神,五千颗人头血肉模糊,死不瞑目的双眼瞪的人心底发寒。底下的众人也有不少见识过公孙瓒回程的,一下子心肝俱裂,吓得面色惨白,叫嚣声也小了。
回过神来,鲜于辅轻咳两声,也将众人的恐惧冲淡了不少,平静地说道,“公孙瓒狂妄自大,自有刺史大人去收拾,若非幽州的北方除了他无人可挡鲜卑乌桓的铁骑,刺史大人早就动手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心底的恐惧被驱散,又开始议论纷纷,一人高声嚷道,“家主,此事要说真正说起因,还是那个黑衣蒙面人,此人不知是何底细,竟然出手帮助阿简,莫非是我鲜于家的朋友?”
第二次开口的老者冷哼一声,此人乃是鲜于家的大长老,也是鲜于辅的亲叔叔,辈分极高。大长老怒斥道,“你是猪脑子吗?这黑衣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明显就是在栽赃嫁祸,挑起两家的纷争,削了公孙纪一只耳朵,说明他与公孙纪有仇,连这都看不出来,真是废物。”
出声的人被说的面红耳赤,但是碍于大长老的身份和面子,不敢反驳,但是在心底把大长老骂了个遍,心生恨意。
“公孙家族算个屁,幽州我鲜于家才是第一家族。”
“白马将军是魔神,我等还需从长计议啊!”
“哼,无胆,要我说,要战便战,我鲜于家还没怕过。”
……
鲜于辅看着底下众人争吵,眉头一皱,颇为不喜,连忙开口转移注意力,说道,“闹哄哄的像什么样,公孙家族没什么可怕的,这次是他们过分了,我等要是不反击,就要被人笑话了,都给我听好了,要是公孙家的主动挑衅,你们就反击回去,不用怕,此事说到刺史大人那里去,也是我们占理。”
“家主英明!”
鲜于辅做了决定,众人顿时有了主心骨,纷纷赞扬和道。
“大长老,还有各位族叔,我们要联系好刺史大人,防备公孙瓒,此人狼子野心,必要时除之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