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进行到一半,张雄看起来有些醉意,举起酒杯站了起来,说道,“今日玄德能来,老夫心里甚至高兴,玄德之名,涿郡皆知,老夫也是敬佩已久啊。”
刘备心里暗喜,心道那事八成是成了,也连忙起身,举杯道,“张老爷谬赞了,备做的都是一些小事,只可惜如今朝廷内忧外患,百姓民不聊生,备堂堂汉室宗亲,却还是一介白衣,不能为朝廷效力,不能替百姓分忧,实感惭愧,备心里不安啊,备只愿有机会带领有志之士在危难之际匡扶汉室,为朝廷效犬马之劳,不为他求。”
张雄大声赞道,“玄德好志向,老夫空活了近五十年,也没有玄德想的远,老夫敬你一杯。”
张雄说完干了杯中酒,刘备见状,也立马一口干了杯中之酒,口中连称当不得。
“玄德是有大志向的人,日后必定一飞冲天,老夫先恭喜玄德了。”
“张老爷客气了。”
刘备听了心里很是高兴,看了闷闷不乐的张梁一眼,很是得意,笑着说道,“张梁兄弟一看就是青年俊才,备的小小志向,定是不如子宇兄弟来的大,不知道子宇兄弟的志向的什么?”
刘备如此挑衅的话让赵云和太史慈大怒,忍不住就想冲过去打刘备一顿,却被张梁制止了,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张飞也是抬头看了刘备一眼,像是有些吃惊。
刘备猛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立即轻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过失。
张梁并未理会刘备的挑衅,端起手中的酒杯,独自慢饮,轻笑道,“梁不过一介小人物,比不得玄德如此高尚的志向,也比不得玄德高贵的身份……”
众人有些诧异的看着张梁,心道我可不信你会如此的贬低自己,但是转念一想,更衬托出刘备说的话有些虚情假意。这让刘备心生懊恼,对张梁记恨在心。
不等众人反应,张梁呡了一口没酒,继续说道,“梁虽生在冀州,但也听闻幽州边境外族肆虐,常常辱我大汉百姓,甚至杀之食之,梁深感悲痛,匈奴、鲜卑、乌桓不过番外野蛮民族,如何能在我大汉之境驰骋,遂梁自动请缨,带领兄弟们前去驱除鞑虏,保国之边境,再现卫霍之功,辱我大汉天威,虽远必诛。”
在座的众人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听得张梁的话只觉得热血沸腾,想像自己血战沙场平定外族的场景,那该是多么让人向往的。男子汉大丈夫,当提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
张梁自顾自的说道,“近年来天降大雪,那些游牧民族没有食物过冬,定会劫掠百姓,百姓有如何过冬呢,只能是死伤无数了,我没有玄德的志向,也没有玄德的高贵身份。但是我一刻也等不及了要杀尽鲜卑人,饮尽匈奴血,兄弟们愿意跟着我,我定要带领他们建功立业,出人头地,受人尊敬……”
张梁的话说到最后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这些是他最朴实的想法。当然并不是说他真的没有刘备那么大的志向和野心,只是他不愿表露出来,野心是在实力之上的,这一刻,他想的更多是为百姓求个安稳的生活,为兄弟们求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为家族求一个世人的认可和仰望。
赵云、太史慈、郭嘉激动的看着张梁,心里充满了崇敬和感动,这就是我的大哥,这就是我的主公,英雄一般的人物。刘备则是有些嫉妒,他觉得张梁比他还虚伪,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为他卖命。
张雄惊呆了,突然间有一种想投奔张梁的冲动,不过看向刘备时,随即清醒过来,自己已经押宝在刘玄德身上了,怎能一下子就转移呢,再说巨鹿张氏可是自己仇恨的人,张氏的使命和荣耀不需要巨鹿张氏来操心,有他涿郡张氏就够了。只不过张雄对张梁开始重视起来,甚至有些忌惮,没想到之前远远的低估了他。
张雄啪啪啪的带头鼓掌,大声笑道,“贤侄果然是青年才俊,年青热血啊,虽然比起玄德来说,还要差一点,不过也是难能可贵了,相信等你以后长大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叔父再此先祝你成功。”
张梁笑了笑,算是回应,一向懒散的郭嘉则是有些愤怒,小声嘀咕道,“真是够无耻的!”
张雄怎么也不愿承认刘备比张梁差,厚着一张老脸说了这番话,抓住张梁年纪太小不够成熟的为理由。这不由得让脸皮厚的刘备都觉得脸红,不过刘备还是很享受别人赞美他,再说能打击张梁才是最好的。
张雄再次站起身来,指着坐在首下的张飞说道,“今日还有一件大事要说,犬子翼德卑劣玩性,今年也二十一了,该是挑大梁的时候,所以老夫厚着脸皮,恳请玄德能够代为管教,翼德倒是有些蛮力,希望能够帮助能够玄德实现宏愿,不知玄德能否答应老夫的请求?”
张雄说完,竟是对着刘备深深鞠了一躬,刘备如何能受此大礼,连忙起身躲过张雄的行礼,双手拖着张雄的手臂,诚恳道,“老爷子严重了,翼德才是人中之龙,不可多得的人才,备向往已久,岂有不应之理,备有翼德相助,如鱼得水也。”
张雄欣慰的点了点头,之前答应的那个请求就是涿郡张氏全力支持刘备,刘备也会奉张氏为上宾,有福同享,荣耀同当。虽然和刘备早已说好了,但是现在能得刘备在这么多人面前肯定地说,还是心里高兴。
张飞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闷得慌,自己的命运一直被别人操控着,虽然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爹,但总有些不舒服,特别是听了张梁的话,他很羡慕赵云和太史慈,能和张梁做结义兄弟,甚至羡慕张梁当做兄弟的所有人,因为被看重就是张飞这样的人最需要的。
又想起比武的时候,自己只能看着他们三兄弟情深意重,那一股失落的感觉再一次升起。
张梁无力的放下酒杯,没想到张飞跟了刘备竟然是张雄一手策划的,终究还是得不到这万人敌的猛将。
果然是这样,唉,有些东西,即使我知道,依旧不能改变,张梁看着张飞有些失神,就这样失之交臂了吗?
刘备得意的笑了,自己又得了一员大将,现在自己如此落魄,都有关于和张飞这样的人追求,看来自己还是很有魅力的。
看着张梁失魂落魄的样子,眼里看着张飞还隐隐有些不敢不甘,一向善于观察的他突然明白过来,张梁原来也想招揽张飞啊,之前他还以为真的只是客人。
这一次是他赢了,刘备心里暗自发笑,自己始终要比张梁强许多,张梁只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罢了。
张家果然值得拉拢,张飞更加值得培养,看着张梁和身边的赵云、太史慈,在看着自己身侧的关羽和张飞,一个绝妙的想法浮现在心头。
他不但要和关羽、张飞结拜,还要让张梁做见证!
刘备离席,大步做到正堂中央,大声说道,“张老爷子,备如今微薄之身,能得看重,还能的翼德相助,乃平生大幸,备不才,愿和翼德,还有我的这位义弟关羽结为异性兄弟,福祸享同当,还请老爷子成全和见证。”
“哈哈……好,玄德高义,老夫自当成全,翼德,还有这位关义士,你们可愿意?”
张雄哈哈大笑,没想到刘备竟如此高看自己的儿子,当然这更是他喜欢看到的。
关羽和张飞一愣,同时看向一脸殷切的刘备,心里十分感动,他们愿奉刘备为主公忠心追随,没想到主公竟能放下身段与自己结拜,这是何等的胸襟和敬重。
特别是江湖草莽英雄,对义看的最重。
张飞心情震动最大,刚刚她还羡慕赵云和太史慈,没想到自己也能结拜也有结义兄弟。
“某家愿意!”
“俺当然愿意!”
刘备哈哈大笑,“好!能得二位兄弟,备之福分……”
这是张飞朗道,“我家后院有片桃园,现开春桃花开的正盛,不如我等去那里结拜吧,哈哈,俺等不及了。”
张雄点点头,刘备亦是欢喜,对张梁几人说道,“子宇兄弟,备也请您做个见证吧,几日人多也热闹些。”
刘备说的诚恳笑的和善,但张梁依然能看到刘备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
刘大耳真小人!
张梁心里暗道,不过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也不便撕破脸皮,便答应下来。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桃园三结义,我也很想见证一下,张梁吐出一口浊气,突然间笑着低语。
张府的后院有一片桃园,这是张飞的师父刚来额时候种下的,如今多年过去都长成了大树。现在是开春时期,这片桃园的桃花开的鲜艳。
结拜在当时是很神圣的,发出的誓言认为是受天地规则约束,由神明掌管,一般人不敢随便立誓,结拜立誓更是当不得儿戏,若是今后背叛兄弟,则会被世人唾弃,无脸见人。
张雄准好了台案花烛檀香等物品,花烛被点燃,发出明亮的火焰,案台上的香炉上插上了三根檀香。
刘备三人站在台案之下,刘备居中,关羽张飞站两侧,张雄则作为见证人和主持,张梁等人在一边观看。
张雄进行祷告祭天,朗读了一段祭文,这和当时在潜龙山很相似。
“苍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有涿郡人刘备字玄德,河东人关羽字云长,涿郡人张飞字翼德,愿结为异性兄弟,特摆案祭天,今日之事,天地共鉴,兄弟之情,天地共鉴……”
张雄说完,点燃香炉中的三根檀香,一人一根交到三人手里。
刘备三人虔诚的跪了下来,再案台下对着天地行三拜九叩之礼,三兄弟双手持着檀香,低声喝道,“今日刘备,关羽,张飞,特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违背,天诛地灭,苍天在上,后土在下,请为鉴证!!!”
三人郑重地跪拜,然后一同起身,将手中檀香插进香炉中,檀香冒着的青烟逐渐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这场结拜正式完成。
“大哥!”
“二弟!”
“三弟!”
三人抱在一起,激动的说道,刘备三十五岁年长为大哥,关羽二十八岁次之,张飞二十一岁排为最末。
“果然是兄弟情深……”
张梁和赵云太史慈三兄弟又想起昔日潜龙山结拜时的场景,不由得开口说道。
无论如何,桃园三结义算是成了,张梁阻止不了,也只有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