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到了山脚下,爷爷把肩上的箩筐放到了地上休息一下,拿着一个空瓶子,对李山宜说:“阿妹,爷爷到桥底下去接瓶水给你喝,你在这里坐着不要到处乱跑。”
李山宜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她确实也走得有些累了:“好,爷爷你小心点。”
爷爷回头说:“知道啦!你就在那里坐着就好。”他便走到了桥底下去接泉水,夏至的这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知了在树梢上叫个不停,李山宜望了一眼远方的路程,扇了扇自己的手,扑面来一股清风。
李山宜坐在石头上百无聊奈看着天空。
爷爷趴到泉水下把嘴巴凑了过去,慢慢的喝了一口水,吧砸吧嘴,又趴上去多喝了几口,顺便还捧了一把水把脸也抹了一把,站起来的时候水顺着他的嘴角、下巴沿衣领往下流,他拿手背反手擦了擦嘴巴,把衣服掀起来随便抹了抹脸。他也抬头看了看天舒心的笑了。
他又赶紧用手拽着衣服口把瓶子拧巴的打开了瓶盖,他把瓶子放到了水源处接了满满一瓶水,又从桥底下爬了上来。
看到李山宜坐着石头上发呆,爷爷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问道:“阿妹在想些什么呢?”
李山宜看着爷爷很认真的说道:“我在想现在这样的生活好似惬意,如果人可以永远的都长不大该多好。”
爷爷若有所思的看着李山宜小小的脸,“傻孩子,你哪里能不长大,你不长大以后怎么照顾爷爷。”
李山宜怔怔的望着爷爷:“可是,我,我不想你变老。”
爷爷哈哈大笑起来:“我不变老,你怎么长大。要知道爷爷不论什么时候都陪在你的身边,我就想以后你长大后不要有了工作忘了我和你奶奶就好。我们以后就想还能看看你,再摸摸你,再疼疼你。就像现在一样,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再哄你入睡一次,再让你亲昵的依偎在我们身边。”
“爷爷,我……”李山宜哽咽的看着爷爷。
突然被一声声音打断了她的继续。
“爷爷,你们在这呢。我刚还想说怕碰不到你们啊。”
小小的静意和和谐被这个人打破,李山宜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人,马上撇过头来不去看他,把自己的眼眶揉了揉。
“爷爷,怎么啦?气氛怎么这么安静呀?”楚语手插着口袋故作调皮的望着爷爷。
“没事哈哈哈,我们阿妹担心我变老呢,刚和我聊心呢。你说傻孩子,最近总是神神叨叨的。”
“是么?我看看这爱哭鬼哭了嘛?”楚语作势要凑到前面来看看李山宜的眼睛。
李山宜赶紧接过爷爷手上的水,打开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答道:“走开走开,谁哭了!”
虽然表面上不在乎的喝着水,避开楚语的眼睛,生怕他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但其实耳朵竖得直直的在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楚语也不再逼问她。
“楚语,你怎么来了?”爷爷问道。
楚语挠了挠脑袋,“本来是想更早的来的,不过昨天晚上睡晚了,就起来晚了。我昨天听奶奶说你今天要去市集卖青茶,我这不是想过来给你帮忙吗。还好没迟到。”说罢眼睛眯笑起来,好似一道弯月。
噢,原来是这样啊。李山宜便继续喝起水来。
“早上好。”楚语又过来捏了捏李山宜的脸蛋。
李山宜生气的看着楚语,冷冷道:“别碰我。不然我就生气了”便扭头不再看他。
楚语笑道:“就捏你怎么了。哭完还有脾气啦?”
李山宜赶紧放下手里的瓶子:“谁说我哭了!!你在说我和你翻脸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你小心点喝水。”楚语不再敢和她争执,但眼角的那抹红还是入了他的眼。
爷爷看到他们两个在打闹就从后裤袋子拿起一包烟草,打开烟草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白色的卷烟草纸,放一点烟丝在里面靠着一边卷了起来。
卷得还有一点的时候爷爷伸出自己的舌头舔了舔,把纸沾湿了然后沾上,掐掉了小尾巴,然后拿起火柴点起了烟抽,深吸了一口吐出好长好长的烟圈,拉起一角衣服,在石头上也坐下了。
“你们两个啊,哈哈。真是一对可爱的冤家。以前啊,阿妹老说要嫁给楚语,给楚语当媳妇呢。”李山宜赶紧摆摆手,脸都快红了的说道:“是吗?这肯定不是我。我才不会呢。”
爷爷乐呵呵的说:“你看楚语人多好啊,哈哈哈啊哈哈。阿妹不要害羞了。”说罢又大力的吸了一口,青丝色的烟缕从阿公的鼻子里嘴里冒了出来,缠绕着跑到了阿妹的头上。
阿妹拿手挥了挥,假装没有听到的样子。
楚语突然又凑到了李山宜的面前,扬起她的下巴:“听到没,是你说要嫁给我的。”
李山宜看着眼前出现的这张放大版精致的脸蛋,按耐住自己现在狂跳不已的心,心虚的说道:“你,你,你走开。谁说要嫁给你了。”
“是吗?可是。我。我当真了。”楚语若有若无的在李山宜的耳边吐着气。
李山宜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有些飘,她赶紧推开楚语,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对爷爷说道:“啊,好奇怪啊,这天怎么突然这么热起来。真的好热,爷爷天都快亮了,我们赶紧赶路吧。”说着一边拿自己的手扇着风,希望现在这个脸可以赶紧降降温吧。
楚语哈哈大笑起来,一边帮爷爷收拾好东西,一边观察着李山宜已经红成柿子的脸蛋。
真的,好可爱啊。
爷爷说:“再穿过了一个小巷道,就到村口的大马路上了。”
这时候山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起来准备忙农活了,家家户户的烟囱也开始炊烟袅袅了。
原本静悄悄的山里,又充满了欢乐和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