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乞丐看着林明,果然胡言乱语、自言自语、自问自答的说了起来,只听他道:“是你?”
“对,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你为什么会发抖?是不是很害怕?”
“不,不要杀我,我……”
他说着说着,大叫一声“啊!”迅速地跑了,嘴里一直喊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林明追了上去,只见那乞丐拐进了一条小巷子,便不见了。
姚丽随后跟了来,看着林明问道:“林队,乞丐呢?”
林明道:“跑了。”
姚丽道:“你觉得这乞丐奇不奇怪?”
林明苦笑道:“何止是奇怪,简直是可悲。”
姚丽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也不问,随后跟着林明离开了这里。
——是你?
——对,是我。
这是那乞丐最后说的几句话中的两句。这两句话很明显是两个人的对话。
“是你”这两个字很可能是凶手说的也有可能是许可可说的。但林明判定这两个字绝对是许可可说的。
那么那句“对,是我”就是凶手说的了。
从这两句话来分析,凶手一定是许可可认识的人。
她是一个白领,先不说其他外面的朋友,只在公司里一起上班的同事就有很多,林明首先就赶去公司找她的同事。
来到公司首先找上的就是与许可可关系较好的几个同事。大家听到许可可已遭他人杀害后,都显得十分惊讶和不敢相信,有些更是哭了出来。
跟许可可有接触的同事有十几个,林明都一一问了,但没有一个人有可疑的地方。
同事既然没有可疑那只能找她在外面的朋友了。
于是林明就问与许可可平时较好的几个同事,问她们许可可在外面还有一些什么朋友。
那些同事说:许可可为人很要强,工作很认真,她除了在公司里与同事相处的好之外,在外面基本上没有交过朋友,因为她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
对于这样的回答,林明并不怎么满意,因为这样的回答让他得不到一点线索。
就在他有些失望的时候,突然一个女同事说道:“我想起来了,曾经许可可跟我说过她交过一个男朋友……”
她话还没说完,另一名女同事插口道:“我怎么不知道她曾经有过男朋友?”
前面说话的那名女同事回道:“她早就跟那男人分了,这样的事,怎么好到处宣扬?”
林明问道:“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现在住在哪吗?”
那女同事道:“我不知道,但有一次我听可可说,他最近又来找过她。那个男人很懒,整天吃了无所事事,不是出去赌钱就是和朋友喝酒,没钱了就伸手问可可要,以前可可跟他还在一起的时候,因为这样的事经常吵架,最后可可无法在忍受这样的生活,一个人搬了出去,那个男的也没有来找过她,直到最近她跟我说那个男的又来找过她我才知道这件事的,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林明问道:“那个男人最后一次来找许可可是在什么时候?”
那女同事道:“我不知道,可可没有跟我说。”
“那你能联系上他吗。”
“不能。”
林明沉思了一会,眼前一亮,看向那女同事道:“你说以前许可可是和那男的同居过对不对?”
那女同事点点头。
林明继续说道:“许可可后来搬了出来,那个男人却没有搬,那么事过两年,那个男人会不会还是住在那里?”
那女同事道:“有可能。”
林明道:“你知道那地方在哪对不对?”
那女同事道:“是的!”
“那就好极了。”于是,那女同事把地址告诉了他。
这地方是一个四合院,每个屋子都住了人。那个男人又是一个酒鬼加赌鬼,这四合院里的人几乎都知道,所以林明随便找一个人一问就找到了那个男人所住的屋子。
他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声音,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回应。
林明喊了几声:“陈先生在家吗?陈先生?”
就在这时,突然从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只听道:“屋里没人,你在怎么叫怎么敲,敲破了门,喊破了嗓,也不会有人来给你开门的。”
林明和姚丽转身过来,只见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子,头发脏乱,看起来一个月都没有洗了的样子,身上也是邋里邋遢,双眼惺忪,手中拿着酒瓶,站在那里。
林明笑道:“我想我已经不用再敲门和叫喊了。”
那男子仰头对着酒瓶喝了一口,方才懒散地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屋门。
这屋子不大,一个客厅一间房,那男子走进屋随便把钥匙丢到一张堆满了泡面和乱七八糟的杂志的桌子上,便一头倒在了沙发上。
他也不叫林明进来,躺到沙发上后,自顾对着瓶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好像喝水一样。
喝完后,叹了一口气,闭着的双眼也不睁开,说道:“我真想不到像我这样一无所有的人,居然还会有人来找我。”
林明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他道:“不知道。”
林明道:“你知道我是来干嘛的?”
他道:“看你穿的制服就知道是来执行公事的了。”
林明笑道:“很好,”他沉呤半响,方才缓缓说道:“陈先生,你应该认识许可可吧?”
陈文东听到许可可三个字,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了来,良久后他才缓缓问道:“她怎么了?”
林明道:“她死了!”
“什么?”他一下子坐了起来,不相信的看着林明。
林明再次重复道:“她死了。”
他那惺忪的双目变得异常精神,随即又黯然了下去,身体也已重新躺了下去,良久后才说道:“你怀疑她的死跟我有关?”
林明道:“是的。”
他道:“好,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林明一怔,他想不到这看起来穷困潦倒,邋里邋遢的男子居然这么爽直干脆。
随即问道:“昨晚你在哪?”
“在家。”
林明道:“谁能证明你在家。”
“没有。”
林明道:“听说最近你又去找过许可可几次是不是?”
“是。”
林明道:“找她干什么?”
他苦笑道:“你觉得一个男人找一个女人还能干什么?”
林明道:“能干很多事。”
他道:“比如。”
林明道:“比如你找她要钱,她不给……”
他道:“因此我就对她有了杀害的念头?”
林明道:“很有可能。”
他不说话。
林明接着道:“一个不工作整天只知道喝酒赌钱的人是很缺钱花的。”
他道:“所以你因此怀疑我。”
林明道:“你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他苦笑道:“没有。”
林明道:“昨晚,在凶手杀害许可可的时候,他们有一段对话,她说:是你?凶手说:对,是我!”
他道:“就凭这两句对话你就更加怀疑是我?”
林明道:“如果凶手不是许可可很熟的人,她怎么会说:是你,两字?”
他道:“如果凶手不认识许可可,他怎么会回答:对,是我,三个字。”
林明道:“我去问过她所有的朋友,大家都有证明自己没有杀害许可可的证明,而只有你没有。”
陈文东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道:“看来我好像真的是唯一最可疑的人了。”
林明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陈文东道:“没有。”
林明道:“好,很好!”
陈文东笑道:“不好。”
林明道:“不好?”
陈文东道:“你没有证据证明凶手就是我,所以对于你来说,不好!”
是的,林明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凶手,他来也并不是抓他的,所以他说道:“我来,并不是想抓你的,我要抓你当然是要找到证据才能抓。”
陈文东道:“这样最好。”
林明道:“我想,我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证据的。”
陈文东道:“祝你顺利。”
林明道:“陈先生若是突然想到什么有关许可可的事,请你尽快告诉我,我会感激不尽的。”
陈文东道:“不用感激,可可也是我的朋友,帮朋友做事是应该的。”
于是林明离开了四合院。
走出来后,姚丽便向林明问道:“林队,这个陈文东实在可疑,要不要找人盯着他?”
林明道:“不用。”
姚丽道:“为什么?”
林明道:“一个人杀了人,当警察找上门的时候多少也会有些慌张的,而他一点都没有。”
姚丽道:“所以你觉得他也不是凶手?”
林明没有说话。
现在已经又多了一起谋杀案,这两件案子看起来一点联系都没有,可隐约中又让人感到有一种紧密的关系。
一个是白领,一个是贵妇,这两个人生前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连生活的环境都不一样,可是死后,关系却好似紧密相连,其中问题真是复杂诡异。
夜,夜凉如水。银月悬挂在一片黑暗的夜空中,夜空中没有星,只有一轮孤独的银月。月光轻轻地抚摸大地,试着要它们在自己温柔的抚摸下沉睡。
夜已深,这个时候本该是万物都沉睡的时候。但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不安之人,他们偏偏要颠倒黑白,偏偏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一出租屋内,月光从窗户倾泻下来,就如一层薄薄的银纱。一个黑影,拿着一个手电筒,正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这屋子不大,一厅一间,满屋都弥漫着一股香味,显然这是一个女人住的屋子。黑影在大厅找寻了一会,便走进了房间,房间里很黑,黑得几乎看不到一丝光亮。
幸好这人有手电筒,不然他一定会四处碰壁的。
他似乎对这屋子很熟悉,走进房间首先去看的地方就是枕头底下,枕头底下当然没有东西,于是他又把床的套被给掀开了,然后他就笑了,因为他看到了钱,红红的,闪着光的钱。
他连忙拿起塞进了口袋。
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房间里的灯亮了。
他蓦地里一惊,奔向窗户想跳窗而逃。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你逃不了的。”
他停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转身过来,便看到了站在房门口的两个人。
一个是林明,此时他正在看着他。
还有一个就是姚丽,她也在看着他。
陈文东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明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陈文东没有说话。
林明道:“你来这干嘛?找什么东西?”
陈文东冷笑道:“就像你说的,像我这样的酒鬼和赌鬼,最缺的就是钱。”说着他把那塞进口袋的钱又掏了出来,明明整齐的钞票已变得皱巴巴的了,他接着说道:“所以,我来借钱来了。”
林明连连摇头苦笑,道:“你这么缺钱?”
陈文东道:“当然,不然我怎么会深夜来借钱。”
林明道:“我真是佩服你,死人的钱你也敢借,难道你不怕半夜她的鬼魂来找你?”
陈文东道:“有什么好怕的,我又没有做亏心事,大不了有钱了还她。”
林明叹了一口气道:“许可可遇见了你,真是她这辈子最倒霉的事。”
陈文东道:“你也遇见了我,是不是你也很倒霉了?”
林明道:“是的,若不是遇见你,我怎么会半夜不能睡觉而来这里苦等了大半个晚上呢。”
陈文东有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林明道:“因为你缺钱。”
这个回答并不好,而且陈文东真不知道林明是怎么会知道他半夜要来许可可生前住的出租屋里偷钱的,难道他会读心术?世界上哪里有这么神的人。
其实林明也实在觉得很巧,他来这也是有原因的,白天在与陈文东谈话之后,他便接着去许可可经常去的地方查访,但仍没有结果。
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到还能去什么地方查,便来到了这里,希望能在这里找到一些有关许可可被杀害的线索。
说巧不巧,却跟陈文东撞见了。
林明接着说道:“你现在可以跟我回警局了吧。”
陈文东耸耸肩,道:“我是一个良好市民,知道自己犯法了,当然会跟你回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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