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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239 黑旗初显威【三章】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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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盏孔明灯正是雷三郎他们的包抄队伍施放的。

梁山军兵本来就重视走报军机行动,雷三郎掌军后更是重视情报工作。他们不仅在建立远途的信鸽天讯网络,而且对多种信号传递也有尝试,这种孔明灯就是利用高空传递情报的渠道之一。

这个情报的意思就是,他们已经成功的堵到了女真骑兵回军的正确线路上。

雷三郎一行离开耶律大石,一边做准备工作,一边完善着行动计划的细节。

从器具准备上是准备防护器具,防止女真骑兵的强弓伤害;从选择路线上,他们是要采用绕道包抄女真人后路的办法。为此他们每人带了一匹马,采用双马轮流奔驰减少体力消耗;他们要采取大范围穿插,在女真人回路上等候,这也是一种以逸待劳。

这件事不是个简单的判断,雷三郎也知道这里面有着很大的运气成分。北面山峦起伏,连绵不断,好歹一绕就要数十里甚至一二百里远。所以才要数十名黑旗军做向导,经过了两个多时辰不断的奔驰,他们终于赶到了大致上判断是女真骑兵退路方向的一处高山。鼓上蚤时迁攀上高山之巅,向东南方向眺望,用红色旗语为他们指路,看来是发现了远处女真人的行迹。

雷三郎的燕云十八骑和十几名契丹黑旗卫按照旗语指示终于赶到了一处山谷外围埋伏起来,这里正是汇集起来的数十名女真骑士向后行进的方向。在女真人赶到之前他们能休息将近半个时辰,虽然他们绕的路更远,但双马的战术使他们的马匹保持了一定体力。

当女真人的疲惫之师翻过一道小山梁,突然吃惊的发现前边山下坡地上竟然有一支队伍拦住了去路。这可是从来未遇到的情况,一直是知己知彼逗着辽兵玩,这次情况可是完全的不同了。不过女真骑士确实凶悍,经过稍稍打愣之后,他们呼哨着向山下冲来。

迎接他们的是一阵箭雨。

耶律云英率领的十数个黑旗卫,加上燕云十八骑的卢俊义、欧鹏、雷横、包旭四人排成一线紧密列阵,连续张弓搭箭施射形成一道箭幕,霎时间女真骑手数人落马。

卢俊义久经战阵,他料定立马站定的一方对于奔驰中的一方远距离对射有着明显的优势准确度会增加许多;辽军黑旗卫和他们四人都是好手中的好手,头一轮接触女真人吃了亏。

女真人冲到不足百步的距离,对面一声号角响起,十几匹快马冲出来,燕云十八骑的箭头阵发动了,当前两骑正是行者武松和赤发鬼刘唐。

只见他二人装束不同寻常的怪异,握住马缰的左臂固定着用两层张开的皮甲做成的盾牌,同时臂肘里还夹着一条一丈多长的木棒,直直的挺向前方,右手却提着雪亮的钢刀。

双方刚一接阵,两名手持弯刀的女真金兵就被武二郎和赤发鬼刘唐的长棍撞下马去,趁着后面金兵急闪的当口武松手中镔铁钢刀划过,又是一名金兵血光飞溅。

随着他二人的冲击,女真金兵队伍里惨叫连连。六七十人的金兵游骑队伍被他们冲开一个豁口,后面紧跟的人也大致同他们一样,左面盾牌加长棍,右面提刀,阵型如尖利的箭头瞬时冲入敌阵。顿时一阵金铁交接,又有数名女真人被长棍戳下马去。

这是雷三郎根据前些日子箭头阵的战法总结出来的新打法。箭头阵的冲击力是值得肯定的,但面对敌手重重阻隔,马上冲击人员伤亡也不少。尤其被流矢和兵刃刮蹭的轻伤更多,用操持缰绳的手臂加上盾牌护身就是出于保护的目的,另外将长枪改为长木棍也是出于连续冲击的需要。

以前由云里金刚宋万和摸着天杜迁充当箭头的时候,他二人手持长枪冲阵,经常长枪透入敌人身体,难以拔出影响冲击速度,甚至由于被卡住而不得不抛弃长枪,拔出刀剑继续冲击,失去了长兵器的远距离杀敌优势,增加了不必要的伤亡。而改为木棍以后就避免了这个弊病,木棍虽然不尖利,但加上马匹的巨大冲击力,对敌手的伤害依然不小,被戳下马去即使不死也得短时间内失去了战斗力;而骑兵失去了战马,就是以后站起来,也基本上快成了废物;既没有了战斗力,也无法逃脱战场。

双方刚一见面,女真金兵就被两次打击损失了二十多人,队伍也被劈开成两半。不等他们收拢队伍,雷三郎的十八骑箭头阵已经转回马来再次冲击过来;这次他们都抛开长棍单手握刀冲击上来。这也是使用木棍的优势,可以随时扔掉不必担心武器心疼。而换成了单兵短兵器的十八骑从靠速度的冲击,到了改为动作灵活的单手作战才是他们真正的实力。燕云十八骑冲击敌阵与短兵相接相结合,以追击溃敌为主发挥己方单兵作战优势,这就是雷三郎重新设计的制敌战法。

稍稍靠后的玉麒麟卢俊义四人已经背好弓箭,手持兵刃与十数名辽军黑旗卫也已经闯了上来。他们初战得手再加上马匹速度优势,刚刚被冲的晕头转向的金兵游骑抵挡不住立时被劈倒了数人,其余人纷纷纵马奔逃。

雷三郎把手一挥,铁叫子乐和吹起号角,十八骑一马当先在后面紧紧追赶。

刚才冲阵的时候,雷三郎照例被分在了箭头阵的最里层,身边是晁忠、宋成、乐和和妍儿,基本上并未与敌接战。这个时候基本形成了散兵追击样子,队伍平行冲过去,他也站到了冲锋第一线。

武松、刘唐等人一起左右包抄在前,他们中路首先接触的是几个刚刚爬起来的金兵。他们被撞落下马后此刻才刚刚爬起来,正摇摇晃晃的跟着乱跑。上午看见所谓围猎时,屠杀黎民百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雷三郎早已下令对这些人下手要狠,追上便是杀无赦。

此刻在雷三郎他们这个五人小组奔驰的方向上正有四个胡乱奔跑的金兵,晁忠、宋成与别人不同,仍是长枪在手;他们首先出手搠倒了二人,另外一人被乐和、时妍两支弩箭近距离射中,扑倒在地。雷三郎策马而出靠近边上一个金兵,这人正回头举着弯刀准备招架。

雷三郎紧盯着对手持刀的手臂,心中默念着沂水辛翁用刀的口诀:稍稍拉开距离,格架对手兵刃,然后顺势一划!

他调整着马匹方向,转眼已到金兵侧后身体微微探出,手中的镔铁宝刀几乎平行着向对手削去。只听“叮”的一声,对手的刀便被弹开;自己手中的刀只是略略一滞。他右手紧握,顺势斜向划去。

夕阳中一道光影从金兵身体划过,他几乎没感到怎么费力,但眼睛看得真切。只见那金兵几乎没改变奔跑的姿势,仍是惯性前移几步才摔倒,但是肋下一个深深的切口猛然喷出血来。

快马加宝刀效果就是不一样,那金兵到倒地姿势十分怪异,急速划过的锋利刀锋竟将他身体几乎切开了三分之一;半个膀子歪歪的掀着,从头到尾几乎一声都没吭出来。

雷三郎看看手里的宝刀,几乎看不到血迹,真是过血无痕!

就是这种打法!雷三郎双腿夹蹬向前冲去,宝刀首次嗜血让他心中一阵阵的激动,握刀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此时金兵大队又已经被卢俊义、武松等人追上,正不得不勉力回身招架;他们的马匹太累了,逃脱不了十八骑的追击速度。雷三郎他们与黑旗卫随后加入战团,精疲力尽的女真金兵一阵溃乱。

马匹优势就是骑兵战斗力的提升,就像刚才雷三郎追击金兵一样,双方武器碰击,速度慢的一方武器会被弹起,而对手却可以凭借速度就势形成致命一击。很快金兵死伤过半,只剩十余骑冲出重围,没命的向北面逃去。

这场战斗雷三郎这方几乎没有什么伤亡,他收拢队伍打扫了一下战场,配齐装备,命令军兵继续追击。既然杀起来了,也要叫对手知道什么叫穷追不舍。

这个缓坡性的山谷似乎是金兵游骑回军的地方,前进数里视界中那个小小的金兵队伍似乎又融进两三支十来人的游骑。几伙人刚刚凑在一起,雷三郎等人已经出现,只见刚刚被追杀的金兵指着他们惊恐地喊叫,那些人看着雷三郎等人身后,队伍躁动起来,有些人张弓搭箭射将过来。

冲击中的十八骑和辽兵人马少数受了轻伤,雷三郎临时改良的皮甲盾牌起到了不错的作用。这种皮甲盾牌其实就是两层原来辽军兵士胸前护甲叠加而成的,平常绑缚在肩背做护具,做盾牌时中间撑以藤条张开来护住上身要害。这种皮甲的好处是质量很轻不影响行军速度,而且冲锋时是缚在左臂上并不影响左手手持长武器,稍加转换角度就可以直接参与进攻。

金兵伤敌以强弓硬弩最为厉害,可是皮甲盾牌对弓箭的阻隔作用很是不错,雷三郎向前冲击时皮甲盾牌上中了两支箭,但两层柔韧的皮甲加上中间的藤条成功的阻止了箭矢的深入,箭头虽然穿过了皮甲,但透过不足两寸没有造成真正的伤害。

金兵只来得及放头一轮箭,十八骑的箭头阵已经冲到近前,双方接战又是前一轮战斗的重演,金兵弯刀无法抵御箭头阵长棍的冲击,三十余人的队伍被一穿而过,近十余骑被撞落下马。紧接着卢俊义指挥黑旗卫兜击上来,形成了对阵型散乱的金兵游骑的追杀。

这些金兵都是进行所谓“围猎”偷袭,奔驰了一整天了人困马乏,赛不过又一次更换马匹的对手,很快处于下风,而且连夺路逃跑都成了奢望。

单方面追击中双层皮甲更显出作用,金兵回身射箭仍然难以做到大的伤害,反而由于稳定马匹保持射箭精度而减慢速度被本来就有速度优势的追兵赶上。

雷三郎的五人小队,紧紧追到了两个奔逃的金兵游骑,其中一个拉开长弓回身射来,雷三郎将皮甲盾牌挡在身前,马匹速度不减,瞬时已经赶到那射手一侧。借着雪青马的高速,手中的镔铁宝刃“云影”闪电般的划过。

那张皇失措的金兵紧急换手抽出的弯刀还未来得及举起,一道光影一抹而过。那金兵的身体还在马上直立,头颅却已经歪在一旁,这并不费力的一刀几乎将他整个脖颈割断。

另一个金兵游骑也被晁忠、宋成两杆长枪戳下马去,他们五人并不减速,继续向前追击过去。铁叫子乐和与时妍的弩箭也发挥作用,不时射向被追近了的金兵背后,一个金兵被两支弩箭射中从马上栽落。

这一战又杀伤了金兵二十余骑,检点己方十八骑中包旭受伤较重,另有林冲部调来的五人失去战斗力;辽军黑旗卫马匹伤了十几匹,不过换上新的马匹这些骑手仍能参战。

一直拖在后面的石秀赶到了雷三郎身边,这位拼命三郎向来是冲杀在前,这次是难得的被分在了和后的位置;这是雷圣使的安排,他这个胆大心细的人另有任务。

“不出所料,敌兵的人困马乏极大限制了他们的战斗力;新的冲阵和追击战法也显出了明显的效果。”石秀仔细地说道:“不过我方也已显出疲惫,第二战敌兵较少,但我方伤亡已有明显增加。”

雷三郎点点头,把目光看向卢俊义。

卢俊义身上血迹斑斑,但气势很盛看起来并未受伤,身上的鲜血应该都是对手留下的。“卢某以为还可以冲杀一阵,现在我方战马优势还是明显的,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只听他说道。

武松、刘唐等人俱各点头,这些汉子许久未开杀戒了,此刻正在兴头上。

这时候,锦豹子杨林过来说道:“天色将晚,辽兵黑旗卫将领请示是否回军?”

雷三郎看了看已经太阳落山的西方天际,又回头看了看后方,那里已经黑压压出现了一股人群,那是耶律大石带领的黑旗卫主力已经渐渐跟了上来。

“杀就杀他个胆寒,我等鼓足勇气再冲杀一阵。”他把牙一咬说道:“不过我等要小心,此战可能已接近金兵营地,注意保持队形进退有据。时迁、乐和紧跟中军随时传令,此战一切听从卢员外指挥。”

一声号角响起,他们这支二十余骑的队伍集中起来,像一支箭头继续向北奔驰起来,在他们身后紧紧跟随的是耶律云英带领的十数骑黑旗卫。

行进不足数里,已经见到了金兵游骑。此时不知从哪里又聚集起了有三五十骑,看来都是从各地“围猎”行动回来的。他们似乎没有想到天色渐晚,“契丹人”还会来追击,正在放松马匹缓缓行进。

听到后方马蹄声急,这些金兵游骑紧张起来。尤其是方才逃走的那十数骑金兵,指着后方哇哇大叫,竟然像见了鬼一样拨马便逃。

金兵队伍一阵的散乱,未等当先的卢俊义等人冲杀,这个聚集起三四十人的马队受到了传染一样向后奔跑起来。

卢俊义已经指挥十八骑箭头阵冲入敌兵乱阵追杀,雷三郎若有所思的回头看向刚才逃跑金兵手指的方向。

只见身后辽兵黑旗卫中不知何时树立起一面黑色大旗,上面五个白色大字“燕云十八骑”,手持大旗的正是一直不言不语跟随着他们的那个辽军将领耶律云英。

雷三郎也是这时才注意到,这个辽军将领似乎与其他那些强悍的黑旗卫勇士不同,骑在马上的身姿英挺矫健中显现出某种灵动和轻盈。

望着那持旗奔驰的身形,那似乎是庄重的面容,雷三郎心中显出某种异样——这是个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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