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暗道出来并不难,但要让人不发现却颇费周折。
化妆成绿衣舞女的妍儿尽力掩护,可是却难以在大白日里所有人的视线。这时候两个闹事的闲汉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雷三郎与樊瑞等人趁机溜出了漫雪楼后院。
那假意闹事的正是焦挺和王定六,一会儿他们也跟了上来。几个人拐过不远处的一个街角,远远见到一群人迎上来。
行走之中雷三郎忽然停下脚步,拉住妍儿的双手轻声说道:“在漫雪楼跟她们我可以不道歉,但对妍儿不一样,我可真是内心里深感愧疚!”
妍儿不自然的站着,忽然眼圈红了,雷三郎抱住了她。
这时候时迁连窜带蹦的跑上来,“哥哥,你可来了。水泊山寨、潭渊李庄主那里都有大事传报;城西教军场有人捣乱;柴大官人也来了,似乎事情也不太好。事情太多,小的已是只能说这些了。”
这都什么呀,怎么这么多事!雷三郎虽然有所思想准备,可猛一听来还是直皱眉头。
时迁负责军机走报,短短几句已经表达的够多了。他说话呼呼气喘,这在这位鼓上蚤身上可是不多见的情况。看来为了接应他们,时迁可是跑前跑后,一点都没敢丝毫放松闲着。
见到他们出现时迁后面四五个人飞步赶来。
来人是柴进、欧鹏,还有派去潭州的石秀和戴宗,后面还有二人,竟是留在梁山水泊山寨的两个头领活阎罗阮小七和笑面虎朱富。
“圣使、员外……”几个人上来,竟是都要说话。雷三郎一皱眉,眼睛看向柴进,示意他们稍等,首先赶到了阮小七、朱富面前。
“二位兄弟,如何急急赶来,可是山寨有事?”他向二人问。
阮小七还未答话,朱富忽然脱掉外罩,扑通一声跪在雷三郎面前哽咽说道:“本兄朱贵遭人杀害,请员外做主,为我兄报仇!”此刻的他身带重孝,哭拜于地。
啊,雷三郎头脑一阵的空白。旱地忽律朱贵,这可是自己安排的以后有重要人物的人,这是个造酒的行家,自己安排他任总部后勤总管。他竟然被杀了,怎么会!
“怎么回事,谁干的?”他的眼睛瞪圆了。
“是任秉这个狗贼,他带人偷袭我山寨酒店……”朱富已经泣不成声。
“任秉?”雷三郎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这家伙偷袭梁山?梁山发生战事了?”
“嗯。”黑瘦精干的阮小七接过话来,“宋三哥,一个月前大名府官兵迫近梁山,现已被击退。此次我率领一队水军运货潭渊,军师令过潭渊后直到东京汴梁。安神仙和朱头领一起奉令前来;军师有书信托我们送达,现已交与戴院长。”
戴宗连忙走上前来,递上一封书信,“我们在潭渊遇到小七哥和朱富兄弟,军机头领孟康将书信转与我。安神仙与刘唐、雷横等在汴水等候,下来另还有军情告知,潭渊李庄主那里也有事禀报。”
“我已叫孟康去找公孙先生,让他速来东京汇合。道众有消息传来也与那任秉有关……”石秀刚回来已经肩负起“右使”职责,正要再说下去。
看来事情真是很多,雷三郎心内焦急,正打开书信大略看了一眼,抬起头来看向柴进和石秀,“事情紧急,我知道二位也一定有事,一会儿且现在路上商量。”
“这两日汴梁城里发生了许多事,对我们似乎有所不利,现在西教场也有事情发生,武二郎和小乙正在那里维持。是否先回那里,从长计议。”柴进这时候才插进话来。
雷三郎一摆手,“事有缓急,此刻我们有一件事必须先做,其他事都暂时先放下。”他环顾了下周围众人,“如今我们在东京已经是危急关头,说不得今天就要看咱们的刀剑快不快了。有人在向我们挑衅,弟兄们,拿出我们山寨的威风来!”
看着众人有些迷惑,他坚定的说道:“具体的情况现在来不及解释了,我只告诉各位,要么我们在东京站稳脚跟,要么我们就此灰溜溜的打道回府,关键就看下来这一两个时辰了。”
也许是这些日子以来东京汴梁的平淡生活把这些粗豪汉子憋闷太久了,这里的众人都是挺直了腰杆,精神振奋。好几个声音同时发出:“哥哥、圣使,我们听你的!”
雷三郎走到朱富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兄弟,朱贵头领是你兄长也是我们的兄弟,这个仇一定要报!”
朱富擦了把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雷三郎转向柴进,“柴大官人,你与朱富兄弟先到聚仙楼安排个方便的地方,那里暂时就是我们的联络点。戴院长负责居中走报,请速去准备。”
二人点头去了。雷三郎叫过王定六,“兄弟你继续在漫雪楼观察,主要注意周围是否会有陌生人或者官兵差役埋伏的迹象。至少要盯到天黑,到时候会有人来找你。”
“遵命。”王定六回转身向漫雪楼而去。
“余下的人,”雷三郎看着石秀等人,“我们兵分两路,戴院长、樊教长与小七兄弟回西教场。传令武二郎、燕青、晁忠、宋成将那里的事暂时全部交给樊教长速到聚仙楼会齐;樊教长,你与小边把那里其余众人收拢,其他事不要管,只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小七安顿好汴水的船只,随时等候戴院长消息。”
戴宗、阮小七正欲离去,樊瑞却面露忧郁:“圣使你刚刚……”
雷三郎拍拍他肩膀,“兄弟放心,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击垮我。”
樊瑞走向石秀说道:“雷圣使毒药药性尚未完全得解,一切拜托兄弟。”然后向雷三郎一抱拳:“哥哥小心。”与戴宗、阮小七飞奔而去。
看到石秀等人关心的看向他,雷三郎并不在意。他拉过时迁耳语几句,等时迁点头离去才回过身来。
“三位兄弟,随我来。”此时他身边只有了石秀、欧鹏、焦挺三人,妍儿已经不见了。雷三郎清楚这妍儿一定清楚他要去哪,她一定与那时迁一样先去了莺师楼了,甚至比时迁更早。
急速行走中,雷三郎向石秀等人说道:“兄弟们还记得任秉吧,这小子应该就在莺师楼。”
“任秉在这儿,他竟躲过了我们的耳目?”石秀吃惊的问。
“嗯,这小子回来了。”雷三郎回答:“应该不是随禁军大队一起,据说是只有三人悄悄潜回,这样当然探查不到了。昨天他们也在漫雪楼,我们昨天差点撞上。”
石秀吸了口冷气,“这厮阴险至极,对我们威胁太大,必须得先除掉他。”
“是的,所以我们别的事暂时都得放下。”雷三郎咬着牙说:“时间紧迫,也许武二郎他们不一定赶得到。不过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他,杀了我们兄弟,这次就是上天入地也要他血债血偿。”
“能等当然最好,有武二哥和小乙联手绝对能击杀他。”石秀沉思了一下决然说道:“万一不得不动手的话,焦挺兄弟你我拼死也要击伤他,剩下的事就交给欧鹏兄弟了。”
看着黑着脸的焦挺点头,他转向欧鹏说道:“你身手利索,配合鼓上蚤干掉他的事就交给你了。”
“对。”雷三郎接过来说道:“就是给他逃到外面,大庭广众之下也一样照杀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