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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封星大典(二)】

气氛庄重了,喧闹的人群也开始安静多了。

只见这萧让宽袍束带在小童引导下走向台上长案,正在此时一阵大风吹过,竟然将案上的纸卷吹落,纸卷飘飘摇摇竟似要向侧面山下飘去。

如何凭地多事?他雷三郎正要皱眉,却见一人像被弹起来一样猛地蹦起多高,迅速向下边窜去,几个起落之间,就抓住了纸卷。这人正是刚才那侍立在台旁的鼓上蚤时迁,只见他双腿如装着弹簧一般,再次弹起掉头返回,手略一搭拜台方木,飞身而上,躬身放好书卷,后退几步,撤到台边飘然而下,回到台侧侍立。

时迁这一手玩的漂亮,可是好像除了下边兵士们躁动喝彩以外,这上边的头领们似乎见怪不怪了。只有这雷三郎不断地向那儿看,心道:这人形容猥琐,却身手极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看到雷三郎看他,一直静立不动的时迁忽然抬头,手搭凉棚向斜上方看,那里正是主旗杆上刁斗所在的位置!

哦,刚才那一番折腾,看来是要有所表示,引起我的注意,原来是这样!

这时候,萧让已经来到书案前,正在做着繁琐的礼节。现在已经开始向下边观看,看来没有意外也就该只好拿起书卷宣读封星内容了吧。

似乎该有人出手了,雷三郎摸着怀中的小纸卷想。

这个小纸卷已经放在这里有段时间了,没人注意也没人再提起过。现在自己终于已经表达出去了,不知道对也不对。那始作俑者时迁一再有所动作,恐怕也是在暗示什么吧。

他看到那时迁的贼眼不住向台侧瞟,雷三郎这也已经问明了,在台上值守的原来是玉幡杆孟康和病大虫薛永两位头领。他们被布置在这里应该是看护守卫祭拜台还是干什么的,他们的位置此时一般人是很少去注意的。但雷三郎因为时迁的关系,对他们看得多了起来。

只见这二人神情略带紧张,不时于不自然之间总是有一个动作去盯着什么东西,。雷三郎注意了一下,也是刁斗,他们有意无意的注意力总离不开旗杆上的刁斗!

嗯,看来戏眼在这呢,且看你等怎么捣鼓,如何暗中帮助我这雷氏“三郎”!

就在这时只听得头上面一声钝响,震得耳朵嗡嗡,紧接着就听到了人们的惊呼。

这一声闷响来得突然,雷三郎也是吓了一跳。抬头只见刁斗的地方冒起一股浓烟,烟雾越来越浓,面积越散越大,使这一方空地上面更加烟气腾腾的。

更出奇的也就是真正引起众人惊呼的,是在烟雾中出现了一方飘摇着的黄绢!但只见那黄绢四尺多长,两尺多宽,它不是直直的下落,而是围绕着大旗刁斗绕着圈子,圈子开始较小,但随着下落圈子开始渐渐大了起来,起起伏伏也开始加大,逐渐竟是上下飘摇下落。

“啊,天书!”有人惊叫起来,

“啊,迎接天书!”只见两道人影从下边窜上来,正是下边当值的鼓上蚤时迁和活闪婆王定六。这俩人都是身手不凡轻功了得,大呼小叫着迅速围着黄绢飘动的方向上下追逐,有时还窜上旗杆鱼跃扑出,好有几次将将都要够到了。

那黄绢似乎有着灵性,似乎能预知二人的行动,每每在两人出手去抓时,猛然加速飘走,引得众人一阵阵的惋惜。只见这二人呼哨起来,抖索精神,追的更起劲了。

所有的人都被这突然而来的事情吸引了,呆呆的望着这仿佛上天的意旨一样的事情不知所措。后来尤其把更多注意力的看向了窜蹦跳跃的时迁和王定六,为他们一次次将要够倒“天书”惊呼不已。

雷三郎却不是那样的迷糊,因为他前边已经注意到了一些异样。烟雾刚出现的时候他经过片刻的迷茫,只看了一会那飘摇的黄绢,马上惊醒过来去注意台上靠后方的那两个人:玉幡杆孟康和病大虫薛永。

只见孟康紧盯着上面神情却不是惊异,而是极为专注,他双手放在侧后面,手臂微动,身体也是跟着视线的移动略略转动着。再看那边,薛永也是同样的神情、同样的动作。

哦哈,玩魔术!嘿,这宋三儿真能折腾,这指定是他们合谋的。

先前礼炮那么多也就好解释了,制造烟雾!刁斗上这么大响动也是这个意思,用烟雾迷住一些视线,趁人们惊诧之时,孟康、薛永用丝线一类的东西控制着早已放好在刁斗上的黄绢旋转飘落,无疑那就是天书了。当然这是需要技术的,以谁为主现在还说不清,但这是一种魔术手法是无疑的。魔术是需要配合的,接着时迁和王定六窜上来,利用极好的功夫制造噱头,吸引人们注意力,这就是托儿,是用行动在忽悠人。这一连串的布置还真是挺严密,无怪大白天就敢弄个鬼。

无疑,这时迁、孟康、薛永、王定六至少在这个层面上是宋江的心腹。为了这个事件,他们肯定有过周密的设计谋划,现在嘛也就是咱雷三郎的心腹了。这个时间得处理好,这事时间不可能长,马上就得结束了,自己这真正的主角也该早作打算了,雷三郎想着。

果然,没有再过多久,在人们的惊呼之中,黄绢还是落到了高高跃起的时迁手中,他和王定六疾步来到书案前,双膝跪下:“上界天书,小的不敢观看,还请众位头领定夺。”说罢把“天书”高高举起。

雷三郎并不犹豫噗通跪下,沙哑着声音说道:“宋某等恭迎上天意旨。”台上众人不敢造次呼啦跪下一片。

雷三郎接过黄绢,并不打开,手鞠黄绢叩拜苍天,行三叩大礼,接着上下晃动之时,偷眼看了下卷上的文字,然后他并不起身,转身高举黄绢递向主司仪萧让。

台上的众位头领还在随着他们的大头领继续对天行礼,萧让也是才看到宋头领的动作。这件事看来以前不在计划之内,他一下那能适应的过来:宋头领现在把这个给我,不知是否合乎礼仪?

萧让尚自犹豫,吴用在旁边说道:“萧执事今天主司礼仪,理应由此宣白。”

萧让大概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用机械的舞蹈礼仪动作来回晃动了一阵。不过一会就明白了,再该做怎样动作也解决不了合不合礼仪这个问题的答案,回去查书是来不及了,问又没的人可问。只好掩饰着又上而两柱香,回过头来看了看宋头领,人家闭目养神不理;再看看吴军师,见军师略略点头,也就不再犹豫。

他接过黄绢,立起身来,躬身后退两步,旋即神情严肃起来,恢复了他主礼仪官的冷漠肃穆神态。

雷三郎还在跪着,他带头把跪的方向转向台上长案,后面的其他头领也都跟着转了过来,众人都是可笑的跪拜姿势,难受啊,他这儿想:唉,难也得受啊。

萧让再次走上香案前,举起香把,连摇三圈。两边两个小童,羽扇轻煽,汇聚的香案烟雾在他身边缭绕,看不清怎地,那一绢天书榜文已在他手中,一声清越的铜磬声音响过,萧让主司仪开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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