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显斌
王名早想把丰城路银行前那个水坑给平了,又怕人说自己出风头,现在正好趁雷锋月活动,堂而皇之地扛着一把锨去了。王名扛着锨,来到那儿,愣住了,原来,已经有个小伙子在那儿忙着,正铲土填坑。
王名一笑,打个招呼:“也来做好事?”
小伙子笑笑,端详了王名两眼,点点头,一边挥动着锨,把垃圾铲成堆,然后把旁边的浮土煤渣铲进坑里。王名见了,也跟着忙乎起来,一边干一边问:“哪个单位的啊,老弟?”
小伙子停了一会儿道:“工商局的。”
王名的锨停了一下,望了眼小伙子。小伙子显然注意到了,停了锨,问:“怎么?”王名摇摇头,笑了一下,朝手心吐了一口唾沫,忙活起来。两人一边铲一边闲聊着,时间,也在慢慢过去,过了八点,银行开始营业,银行门口的人进进出出,很是热闹。
就在那个小伙子抬头擦汗时,突然睁大了眼,接着扔了铁锨,跃出坑外,喊了一声:“站住。”路上来往的人听了,都愣住了。王名站在坑边,也愣住了。随着小伙子那声大吼,只见人群中,一个穿蓝衬衫的中年人一惊,低下头,慌忙朝人堆里钻去。小伙子急了眼,冲入人群,和那个中年汉子展开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最终,小伙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中年汉子的胳膊,箍住不放。中年汉子急红了脸,向外挣了几次,都没挣扎开,怒道:“放开手,光天化日的,你想打劫啊?”
小伙子冷冷一笑道:“我们俩还不知谁打劫呢?”
行人见了,都纷纷围拢过来看热闹;甚至连去银行的人也挤了过来。小伙子仍紧紧抓住中年汉子手腕不放,向大家解释,这汉子是个小偷。原来,前两天,小伙子乘车,发现车上一个小偷在偷别人东西,一时气愤,站了出来,和这个小偷展开搏斗,小偷仗着手中的匕首,刺伤小伙子,最终夺路而逃。
小伙子说完,露出胳膊,果然上面有一个刀疤。
大家听了,纷纷助威,建议把中年汉子抓起来,送到公安局去。
中年汉子急了,大喊冤枉,说自己是进城务工人员,绝不是小偷,一定是这位老弟看花了眼冤枉好人。说着,红了眼圈,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围观的人一时不辨真假,都瞪大了眼。
中年汉子回过头,向小伙子可怜巴巴道:“兄弟,快放我走吧,我还要赶火车呢。”
小伙子冷笑笑,猛地一伸手,从中年人衣兜里掏出一个红包。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女子见了,惊叫起来:“我的钱包,什么时候丢的?”说完,接过钱包,看了看里面东西,一点也没有少,连连向年轻小伙子道谢,然后回过头,狠狠唾小偷一口,道:“贼。”
这一下,群情激愤,闹哄哄的,如分笼的蜂群。旁边的人,也赶来看热闹,越挤越多,连银行的两个保安也赶了过来。
小偷慌了神,瞅小伙子不注意,猛地挣脱手,随手掏出一把匕首,恶狠狠地骂道:“小子,你坏我好事,我放你的血。”匕首瞅冷空子扎出去,直刺向小伙子胸口。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只见小伙子呵呵一笑,手一伸一翻,抓住小偷手腕,轻轻一拧,匕首“当啷”一声落下。
小伙子扣住小偷手腕,回过头,看看挤到身边的两个保安,忙一笑道:“同志,帮帮忙看住小偷。我去打个电话报警。”
两个保安全很热情地点着头,一人扣住小偷一只胳膊。那家伙一点也不老实,又跳又叫:“冤枉啊,都来看啊,他们冤枉人啊,我不是犯罪分子啊。”小伙子很威严地拍他一掌,命令道:“住嘴,你不是犯罪分子,那谁是?嗯?”四周观众听了,响起快意的笑声。
小伙子挤出人群,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手伸入衣袋,却没找到手机,他摇摇头,向银行里面走去。银行里空空的,几乎所有人都跑去看热闹去了。只有两个女营业员,坐在被厚厚的玻璃隔成的室内。显然,她们已经知道了外面发生的事,所以,看见小伙子,都客气地站起来,向他点头招呼着。小伙子微笑着,很客气地告诉她们,自己手机忘了带,想给公安局打个电话,让公安干警来一下。
两个女营业员中的一个脸儿微胖的走过去,打开隔门,让小伙子进去打。小伙子踌躇了一下问:“这会违反纪律吧?”
看小伙子犹豫的样子,那个女营业员脸颊又旋起两个好看的酒窝,甜甜地道:“没什么,我们信得过你啊。”小伙子忙点头道谢,走进去,径直走向电话机,却并没有拿话机,而是一转身对着她们,掏出一把匕首,低声命令:“把钱装一袋,快,不然让你们美丽的脸儿开花。”
两个女职员都变了脸色,张口结舌地望着小伙子:“你——你?”
小伙子得意地笑着:“我就是警察要抓的抢劫犯,没想到吧?快一点!”说着,匕首狠狠一指,示意其中一个坐下,让另一个去装钱。在雪亮的下,那两个营业员不得不按劫匪的吩咐去做。
不一会儿,一袋钱装好,就在劫匪接过,拿着慢慢后退到门边,刚准备跨出门坎时,突然,那个圆脸职员出其不意地一脚踢在门上,门狠狠地反弹回来,撞在劫匪的头上。随着这一脚,另一个女职员也猛扑过来,“咔”的一声,将一副手铐戴在劫匪的手腕上。
劫匪摇摇头,这才醒悟过来,自己面前不是银行职员,而是两个训练有素的女干警。
他被押出来,外面已经停着一辆警车。车上已坐着两个戴着铐子的人,一个是那个中年汉子,另一个是那个丢钱包的妇女。
带队的是,是本市的公安局长,望着三个人,道:“怎么样,你们的戏终于可以收场了。”三人一时都低下头。原来,这三个人正是公安局一直追捕的银行抢劫犯。这次,他们三人准备上演一曲贼喊捉贼的苦肉计,引开人们的视线,然后趁着混乱,让那个年轻劫匪声东击西,去抢劫银行,没想到,却钻入公安干警已经布好的口袋里。
年轻劫匪低着头,过了一会儿道:“你们是——是怎么识破的?”
公安局长笑笑,请出一个年轻人。年轻劫匪抬头一口,认识,原来正是王名,目瞪口呆道:“你是公安便衣?”
王名一笑,道:“我不是公安局的,是工商局的。”
王名是市工商局的职工,所以,听年轻劫匪自称是工商局的职员后,暗暗上了心,再加上,最近各地屡次发生银行抢劫案,所以,王名就更提高了警惕。
当中年劫匪出现时,明显的,王名注意到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一个追一个逃,吸引住了大量行人。
王名心里,暗暗断定,他们一定是采用苦肉计的办法声东击西,所以,赶忙打电话报了警。公安干警接到电话后,忙派出便衣,假装保安和营业员,来了个等鱼上钩,从而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