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携妻拜寿笑宫廷
太后寿晨将至,长安大街家家门面装点一新,处处呈现吉庆,做买做卖热闹异常。
小公主躲在刘玉超的身后,小心奕奕地走着。他们来到长安已有数日,小公主躲进将军府,不敢出门一步,生怕被熟人撞见。
他们第一天回来,就碰见礼部侍郎进门问安,小公主以将军夫人身份本应出来应酬,可这礼部侍郎刘漪,曾当过小公主七天的老师,由于小公主的“恶行”,使这位老师对她终生难忘,自然是认得她的。小公主怕身份败露,急中生智,装肚子疼,才免于一场相见。
紧接着三天中,大小官员络绎不绝,小公主瞅着没见过她的,就出来寒暄几句,撑门面。最可气的一次是,小公主与刘玉超正在会客的时候,突然小公主的皇叔八亲王前来拜访,吓得小公主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赶紧趁人不注意从侧门溜之大吉。
这日,刘玉超和凤儿便装出游,本是想拜访凤儿的家人,这下可把小公主急坏,她上哪里找一个现成的家呀?可她再也找不到理由推搪,只得随着刘玉超走出府门。
小公主怏怏不乐地走着,心中迅速盘算着对策,又使出她那祷告上天的招数,口中正念念有词,忽听人声大喊,“快闪开,马惊了!”
小公主正集中精力思考,等她听到喊声,一辆急驰的马车已到身前。小公主以最快的速度反应出“以手抱头”,只觉一股大力撞来,身子向后直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临晕厥前还不忘嘟囔一句“老天,你真会帮我!”
小公主足足昏睡了一天才醒来,只觉胸口剧痛,眼泪顺腮而下。刘玉超一直守在床边,见她醒来才松了一口气,看她委曲得流下眼泪,忙掏出手帕帮她拭泪。小公主哽哽咽咽,因为身痛却又不敢大声,“我的肋骨一定是断了...”
刘玉超摇摇头,“你的肋骨没断。”
“那为什么这样痛?”
“挨了撞自然要受些皮肉伤,过些天就好了。”
“那匹该死的疯马呢?我一定弑了吃肉,你没把它抓获?”
“你当时昏在地上,我哪有时间去抓它呀,只好放过它了。”
“那它一定会撞到树上,撞它个脑浆迸裂!哎哟哟...”小公主因说话动了内息,又痛了起来,刘玉超不由苦笑摇头,忙拿出止痛的丸药,帮她服下。
小公主在床上躺了三天,便说什么也躺不住了,刘玉超的灵丹妙药着实管用,胸口已感觉不出疼痛。眼看太后寿辰将至,小公主不得不开始策划以后的事,怎样解开这个“局”,真有些费脑筋,她既不想让刘玉超背负欺君之罪,又想和他开个大玩笑,对他的擅自拒婚施以小惩,谁叫他让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呢!一个绝妙的计划开始在脑海中形成,连小公主自己都要暴笑出来,他不由可怜起刘玉超,到时他不要太惊悚才好。
夕阳西下,夜色将临。文武百官兴致勃勃地携家眷等候在寿园外,单等吉时来到进园贺寿。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却迟迟不见刘玉超的身影,因他此时正面临一个天大的问题~夫人再次失踪。
刘玉超使出全部家奴,几乎寻遍长安城,也不见凤儿踪影。
刘玉超心急如焚,不知她又出什么状况了。眼看拜寿时间已到,刘玉超无法再耽搁,吩咐家人继续寻找,自己慌忙赶到寿园。
拜寿吉时到来,百官依次进园朝拜,园内喜乐震天,七彩舞女随乐声翩翩起舞,各色宫灯,彩带,鲜花把整个寿园装点得花团锦簇,富丽堂皇。
太后刘氏高坐凤椅之上,她今天整六十岁,是她大喜之日,她看上去精神矍铄,满面春风。她这么高兴,不仅仅是因为今日是她的寿诞之庆,更让她高兴的是,失踪了几个月的宝贝孙女儿,昨日突然回宫,把个老太太喜得年轻好几岁。
兰贝公主平日很会哄皇祖母欢心,太后一日不见兰贝便觉空落落的难受,没想到她一失踪就是三个月,太后这期间不知掉了多少老泪,一再逼迫皇上去寻找。小公主昨日突然回来,就像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样,让太后喜不自禁。
百官依次在太后面前献上寿礼,双双拜倒金阶。待刘玉超参拜时,却是单身独影,太后对这个刘玉超印象极深,一是因为他战功显赫,二是因为她也曾相中刘玉超为她的孙女婿,只可惜刘玉超已有妻室,所以她真想看看刘玉超的夫人是何许人也,竟让刘玉超如此珍爱。但昨日却听兰贝公主言讲,刘玉超的夫人已在老家病逝,但兰贝却与她打赌,刘玉超一定会说夫人走失了,因刘玉超怕当兰贝的驸马。
太后闻言大怒,如果刘玉超果然如此欺君,便要治他的罪,却被小公主拦住。太后从小公主娇羞的神态中知道了孙女儿的心意,决计在明天的寿诞中做一番周旋。
太后看一眼刘玉超,似不经意相问,“刘将军,今日本是哀家喜日,为何不带夫人一同前来呀,我为尊夫人们准备的礼物去送给谁呀?”
刘玉超心中一怔,忙恭敬地解释,“拙妻本与我同来,不想昨日突然走失,至今没有下落。”
“是吗?还有这样的事,堂堂将军夫人竟然走失,可曾派人寻找?”,
“微臣的家人都在寻找,至今还没有下落。”刘玉超肃容而立,诚惶诚恐。
太后见刘玉超果然抵死不说实话,面容立时蒙上一层愠色,手拍凤案,“大胆刘玉超,你欺君罔上可知罪?!”
刘玉超听罢此言,额上立时沁出汗来,不知太后何出此言,莫非自己的事情败露?“启禀太后,为臣不知太后此言何意,请太后明示!”
太后哼哼冷笑两声,“你家中本无妻室,却为妻请封诰命,可是欺君?”
刘玉超只觉脑中轰鸣,看来东窗事发,不知是谁告的密,欺君之罪非同小可,此时只能抵死不认了,忙镇定心神,“太后千岁,不可误听人言,臣家中确有妻室,我妻也只是一时走散,家人正在寻找,待寻到,立时便送过来,给太后过目。”
刘玉超用袖子擦了把额头的汗水,抬头向太后偷偷地看一眼,眼睛的余波忽然好像看见一张极熟悉的脸庞,不由惊呀地复抬起头,向太后旁边的人仔细看去。
“天啊!那不是自己正要寻找的凤儿吗?”刘玉超心中暗叫,但他想象不到凤儿怎么会在这里,莫非是相貌相似?但天下有这般相像的吗?那一颦一笑何其熟悉,不对,那就是凤儿,我的凤儿既便是装在麻袋里我也能认出她!刘玉超想到此不由高叫一声,“凤儿!你怎么在这里?”
这一声高叫把太后和文武百官统统吓了一跳,都瞅着他,不知发生了什么。
太后不高兴地嗔怪,“刘玉超你喊什么?这里岂是你大喊大叫的地方?”
刘玉超此时已顾不了许多,“启禀太后,你身边那一女子,便是刘玉超的妻子凤儿,请太后明察!”
“大胆!”太后见刘玉超大殿之上突发狂语,真有些怒不可遏,“她本是堂堂公主,岂是你的妻子!”
刘玉超闻言愕然坐到地上,他使劲儿摇摇脑袋,揉揉眼睛,凤儿虽然还是凤儿,却与往日的凤儿大不相同,她一身宫装,满面贵气,岂是凤儿能比?看来真的是认错了,不由颓然而跪,“微臣思妻心切,误认公主,请太后恕罪!微臣的妻子确实走失,待家人寻到,定会送来!”
此时小公主差点儿就乐爆了肚皮,看刘玉超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真真地出了一口气,这就是你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代价,此时你看着本公主好了吧?嘻嘻...小公主险一险就乐出了声。
正在这时,忽见一太监急匆匆赶上殿来,神色古怪。太后忙问其何事,太监支吾了一阵,“启禀太后,宫外一女子求见,说是刘将军的妻子。”
太后一怔,心中大为疑惑,转念一想,刘玉超若真的欺君,这女子势必冒充,到时可是个人证,也好定他的罪,为我孙女儿出气。
太后打定主意,命小太监宣此女上殿,小太监似还有话要说,欲言又止,随即下殿而去。
百官本为贺寿而来,不想中途寿堂变成公堂,都为刘玉超捏把汗。他们都深深地同情着刘玉超,他既便欺君也是情有可原,他们哪一个不曾为避婚而绞尽脑汁?偏偏这刘玉超倒霉,被人告发,看来过一会儿,不免要为刘玉超求情了。
此言一出,最吃惊的莫过于小公主,她正得意自己终于捉弄一把刘玉超,正准备继续往下演好戏,却凭空出现一个情敌,心情立时紧张起来,不自觉地向外张望。
刘玉超闻言大喜,心想定是家人找到了凤儿,及时地把她送了过来,忙向门口张望。
随着一声“宣刘玉超之妻上殿哪!”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殿门口。
一素装女子,如一缕清风般飘上殿来。当大家看清她时,都惊呀地张大嘴巴,半天不知合拢。因所有人都被她超凡脱俗的美貌所倾倒,他们还从不知世间竟有如此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女子。
“明蝶?!”刘玉超与小公主几乎是异口同声,喊出了她的名子。刘玉超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走到李明蝶身边,伸手抓住她的臂膀,声音激动,“明蝶,是你吗?你没有死?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李明蝶历经磨难,今日终于见到亲人,也不由激动起来,泪水漤然而下,“玉超,终于见到你了,是我呀,我没有死,有人救了我。”
刘玉超忘情地将李明蝶抱于怀中,二目紧闭也没能阻止泪水的滑落。
小公主再也按捺不住,也跑到近前,当他看到刘玉超紧抱李明蝶时,吃惊地瞪大眼睛,她看看李明蝶,又看看刘玉超,突然放声大喊,“刘玉超!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