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nas祭司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坐在机场的贵宾室里无聊地翻着报纸,偶尔抬头瞄一眼墙上的挂钟。
他就是Cinderella身边的祭祀“尘烟”。他和太太本来是一座小城的贵族,他们算是CInderella的远亲,一次与Cinderella偶然相遇,听Cinderella说起陆地上的景色,于是跟随Cinderella上岸。
Konas夫妇上岸之后的第一站,就是华夏。两个娜迦看遍了山山水水,又开始研究华夏的神话传说故事。之后,Konas夫妇起了两个华夏韵味的名字:尘烟、飞雨。Konas太太说:不能化蝶,死后若能长相依,化作尘烟与飞雨吧。于是,两个人就娶了这些名字。
尘烟是来执行BOSS交代的任务的。
Cinderella交代他们夫妇俩的任务,“不要让他死得太痛快”,还真不好办。
尘烟跟妻子商量,似乎BOSS想要以牙还牙,从安醇的亲人身上着手摧垮安醇的意志。他们查了查安醇的资料,尽管安醇在加入龙翔之后他的档案被销毁了,但是很多人都知道安醇的父亲是安无信,于是他们就查安无信的资料。
安醇加入龙翔后一点儿都不隐晦自己父亲的身份和地位,这个家伙似乎很以父亲为荣的。安无信现在是某军区的装备部的头头,据说一生坎坷但为人还算正派,只是快退休了却莫名其妙地贪污了一大笔钱。安醇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去世了,他是被邻居照顾长大的,这家邻居姓张,有一个女儿叫做张小曼,在北京一家小小的广告公司工作。
尘烟再次抬头看了看挂钟,九点十三分。手机响了,他接通了电话,里面有人说了一句:她到了,正在值机柜台办手续。尘烟挂掉电话,把报纸叠好,站了起来,走出了贵宾室。
值机柜台前面,张小曼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登机牌。
“是的,小姐,你确实是免费升舱了,恭喜您。”
张小曼又仔细地看了看登机牌,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拖着行李箱走向安检。她正在排队,一个服务生走过来:“张小姐,请您到VIP通道安检。”张小曼疑惑地眨眨眼睛,跟着他去了VIP通道。
经过安检,又有一个年轻人殷勤地带着她去了VIP贵宾室休息,直到上了飞机,她仍然云里雾里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好,航班号并没有错,她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心里终于踏实了很多。商务舱就是比经济舱舒服许多,她随手翻出来两本杂志阅读者。
“小姐您好,可以跟您换个座位吗?我喜欢坐在靠走廊的位置。”一个穿着白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她的身边,儒雅地微笑着,指了指靠窗的座位。“哦,好的。”张小曼站起身,挪到里面的位置坐下。
“谢谢。”中年男人坐下,看了看她手中的杂志,“啊,您也喜欢这款化妆品?”
张小曼有些拘谨:“不是,我是随便翻翻,这本杂志上很多都是Cerlan化妆品啊,这种牌子挺有名气的,就是太贵了。不过,这广告语写得真好。”
男士点点头:“谢谢您的夸奖。这广告创意正是鄙人所为。”张小曼有些惊奇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一张典雅大方的名片递了过来,张小曼接过来看了看:“原来先生就是DeSCind大中华区的广告总监啊,幸会。”她突然见到一个国际大公司的广告总监,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没经历过这些场面,好不容易镇静下来,想请教一下前辈,却发现男士双眼微合似乎睡着了。
尘烟微闭着双眼,心里有些好笑,现在的小女生还真是好骗啊,一张名片就相信了自己的身份,BOSS说的真对,人类的本性是经不起诱惑的。
飞机很快起飞了,张小曼看着窗外碧空如洗,心情有些波动。
母亲这几天打了电话过来,告诉她安醇的父亲出事了,要她跟安醇分手。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本来跟安醇计划好国庆去领结婚证的,可是安醇突然说有任务然后就再次消失了。她不知道安醇具体做什么工作的,经常这样地莫名其妙地消失一段时期又出现,根本就没有个计划,她的生活被安醇全部搅乱了。她发过两次脾气,质问他什么时候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安醇总是蔫不拉几的不答话。张小曼去问父亲,父亲也只是无奈地笑笑,说特警是这样的,张小曼逼得狠了父亲只好说会跟他领导说说换个岗位,说了好几年了,安醇的岗位依然没换过。
安醇答应她,这次任务结束就退役或者转业到地方去。然后安醇就走了,走之前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等我回来,这次咱们俩的事情肯定会有结果了。
安醇离开的时候,回头冲着她笑了笑,张小曼的心却揪紧了,她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安醇得知自己的父亲出事的时候,出人意料的沉默,张小曼就觉得安醇的情绪不对。沉默的安醇给人的感觉。就像一瓶装满了加了碳酸的未知液体,被塞紧了盖子使劲摇晃,谁都不知道将来爆发出来的是甜汁还是浓硫酸。
每次出任务回来,安醇身上都会多些伤痕。张小曼想着想着,眼泪流了下来。
两三张面巾纸递了过来,张小曼接了擦擦眼睛,说:“谢谢您,Konas先生。”尘烟看着她的眼睛,善意地笑笑,翻翻手中的杂志,说:“我很少到陆地,哦,很少到大陆来,张小姐如果有兴趣,可以介绍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吗?”
张小曼眨眨眼:“你怎么知道我姓张?”尘烟掩饰地咳嗽一下:“刚才你自我介绍过了,呵呵。”
张小曼没在意,把自己从烂糟糟的心情里拔出来,跟他谈论起自己的旅行经历。尘烟听了频频点头。
十点三十三分,尘烟的手机闹铃响了,他中断了谈话,看了看飞机外面,外面的天气似乎有了变化,飞机下面的云层变得又黑又厚。
不一会儿,机舱里面响起了空姐的通知:“女士们,先生们,我们抱歉地通知……”
客舱里起了一些混乱,很多人站了起来质问空姐。飞机临时接到通知,因为天气原因,需要迫降南都机场。空姐在客舱里走来走去,安抚大家的情绪。
张小曼焦急地站了起来,她与客户约好下午两点见面的。
尘烟等了一会儿,忽然说:“张小姐,如果你愿意帮我一个小忙的话,也许飞机不用迫降在南都。这样的话,就不会耽误大家的行程了。”
“什么?”张小曼奇怪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半个小时以后,航班正常地降落在了目的地机场。
张小曼脸色苍白地从到达厅出来,在尘烟的陪同下匆匆忙忙地上了一辆三排座商务车,两个杏黄色衬衫的年轻人将她的行李放好,上了车护送她。
车辆开动的那一刻,张小曼将自己的右手贴在车窗上,望着窗外的尘烟,目光里交织着哀怨、迷茫、痛苦。
尘烟目送着她离去,抖抖白色的西装,上了另一辆车。飞雨在车里等他,见他钻进车里,示意司机开车。
“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做得是对还是错。人世间的很多事情,很多情感,也许并不是我们娜迦能够理解的。那个孩子真可怜,她的出现,决定了安醇是痛苦地死去或者快乐地活着。”飞雨说。
“别矫情了,说说云少的情况。你跑出来接我,谁照顾他?”
“Sara来了,她在照顾云少,云少已经能走路了,这是个好消息。然后,Sara的再次出走令家族的祭司长老们愤怒了,这是个坏消息。还有个消息,我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方氏家族很紧张,方圆增派了一艘战舰去了月星基地。BOSS在游说祭司督察院和执政女王,允许这艘战舰进入地球。”
“搞什么?不过一个把兄弟,小混混,方圆发疯了?”
“唉,是BOSS发疯了,方方已经到了月星正在办理入境签证。BOSS跟方方说,华夏的龙翔特工们知道了云少的真实身份,采取了敌对行动,还打断了云少的双腿作为示威。”
“晕,BOSS想搞星球大战吗?”
“方圆不傻,他知道原因的,不过BOSS身为娜迦的执政,自然说话有分量,方氏家族说服了军分区要方圆出兵。你不知道BOSS是真发疯了,她巴不得方圆亲自来地球的。唉,希望这件事情早点结束吧。BOSS也是个可怜的女人,方圆不要她云飞不敢娶。为了爱情,BOSS是唯恐天下不乱,她甚至想搞个彗星撞地球的奇迹出来。”
“我说呢,BOSS怎么要云少单枪匹马地去斗。”
“安醇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也许张小曼能找到他。这一次,也不能怪我们太狠心,说不定安醇会浪子回头。就看云少是否会饶他了。云少那个人我看不穿,他只有单独在BOSS面前才肯摘掉墨镜的。”
尘烟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树木,心想张小曼其实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也许自己这样做确实有些过分了。或许飞雨说得对,那个孩子真可怜,她的出现,决定了安醇是痛苦地死去或者快乐地活下去。
无论是尘烟还是飞雨,身为祭祀的他们竟然都不知道或者说是没有发现:张小曼怀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