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艰难又缓慢在堵塞严重的市区街道上走走停停，余慧子只得在汽车里仔细打量马路两边的人群建筑。不知道又要庆祝或者迎接什么，BJ的大街小巷都被涂抹上一层浓重喜庆的色彩，并且到处都整洁得让人难以置信。
余慧子认真把BJ的人群建筑与西安那边的人群建筑比较一会子，居然处处都惊人相似，看不出来有多大差异，她不由出来了一种浓重的失落失望。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让现在中国大陆的城市几乎步入了千城一面的怪圈，而最宝贵的每个地区所独有的文化内涵正在如山坡上水土一样日复一日流失的精光。
她忍不住感叹说，“十多年前，我上高中时曾经来过BJ。想不到十多年功夫，BJ扩张得这么厉害！一环一环又一环的向外摊煎饼，简直大得无边无沿！遗憾的是，这城市建筑风格却没有什么变化，还那个样子。”
“余慧子，我考一考你。你是否能说得出来，十多年前的BJ和现在的BJ，最没有变化的是什么东西？”
余慧子不假思索回答，“最没有变化的，当然是土生土长BJ男人的大爷气派了。”她指定路边几个年轻小伙子说，“你看他们几个，神情里天生有一股不慌不忙的休闲慵懒，还是那股子老BJ男人特有的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眼里的大爷劲头……”
白静刮目相看笑了，“余慧子你果真是一个人物呢，怪不得麻总一眼就相中了你。”
“白秘书，我今天能不能见麻总的面儿？”
白静轻轻摇一摇头，“今天恐怕不行，麻总这些天特别忙。”
“忙里偷闲的可能有没有？有些事情我想和麻总再确定一下。”
白静扭头看一眼说：“我临来机场接你时，麻总给我交代了几句话。第一，他在西安那边对你工资待遇的所有承诺都没有改变。第二，你进公司以后一定不要对别人说你是他亲自招聘来的员工，免得节外生枝招惹麻烦。第三，这些天你不要给他打电话。”
“为什么连电话也不能给他打？”余慧子有些惊讶问。
白静轻轻一笑回答：“麻总搞商务活动时最讨厌不相干的电话。”
余慧子有些不甘心问：“以麻总的地位，他招聘一名员工还怕招惹什么麻烦？”
“具体因为什么，我不方便告诉你，以后麻总自然会给你解释。”白静有些不耐烦说。“如果有人问你是怎么进入公司的，你就说是西安那边覃菲丽推荐的你。”
“可是我没根没据的，凭什么在试工期间就拿那样的高薪，”余慧子说，“我怎么对那些心生不忿儿的人解释？”
白静淡然一笑说，“这事情麻总早为你安排好了，你的月薪根本不会在下面部门造册登记，直接由财务部主管按月把工资打到你的卡里。”
余慧子假装不在乎地嗯一声，心里却隐隐出来一种担心和疑惑。
终于，汽车停在一幢高层公寓楼门前。白静帮余慧子拎一件行李，两人一起进去。
“这幢公寓楼也是无利公司的资产，里面的装修和设施全部是按四星级以上饭店标准配置。”白静不无显摆介绍。“一楼是负责接待和服务，二楼是餐厅和休闲娱乐场所。”
余慧子四下里环顾着一楼接待大厅，一边在心里感叹无利公司的实力雄厚，一边竭力不让脸上过多出来小地方人的惊讶惊奇，“好，真是很好。”
白静引领着余慧子从七楼电梯出来，穿过一道铺着厚地毯的长廊，打开一套一室一厅的公寓房间门。“这是公司给你分配的单身宿舍，先凑合住吧。”
余慧子看一眼房间的装修摆设，终于压抑不住满脸的惊讶和喜欢，到处走动着，打量着，抚摸着。“到底是豪强大公司！一个单身员工的宿舍，都设置得这么跩。”
“这种单身宿舍，只有公司部门经理以上的管理干部，或者具有博士学位的特殊人才才有资格入住。其他人，都要去市里、市郊自己掏钱租房子。”或许是担心余慧子不懂她话里的意思，白静又解释说，“无利公司高层、中层还有一般员工之间一直有很森严的等级制度，它表现在乘车、出行、吃饭、穿衣、住房等各个方面。”
余慧子有些奇怪问：“我什么都不是，怎么可以占据这样一套房间？”
“你的情况特殊，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余慧子继续装傻，“我有什么特殊？”
白静暧昧一笑说，“有什么特殊，你应该比我清楚。”
余慧子走进卧室，一屁股坐在那张两米见方的大床上，颠了几颠以后转移话题问：“我一个单身女人，要这么一张豪华大床干什么？”
“你这么雪白漂亮，怎么可能老这么单身下去。我保证不出三天，公司所有的年轻英俊小生都要疯狂追求你，其中还要包括那些想吃一口嫩草的老男人。”
余慧子盯着对方眼睛问：“这种事情，咱们无利公司里是不是已经司空见惯了？”
白静一点不回避说：“不光是无利公司，整个BJ城的大多数公司，甚至在地球上的大多数公司，这种事情都司空见惯。”
余慧子故意显出紧张说：“我们那地方的人既保守又老土，历来不时兴搞这一套。”
白静不信地反驳，“说历来就不准确了。秦汉隋唐时期，你们那边人最时髦，引领的是全中国人的时尚呢。我历来相信环境改变人，你来BJ要不了多久就会改换观念。”
“很有可能。外面灯红酒绿，再配上大公司的纸醉金迷，我很快就会晕头转向。”
白静不愿意在这事情上和她饶舌，简单介绍说：“这地方离咱们上班的总部大楼有三站公共汽车的路程，每天早晨公司专门有交通班车停在公寓楼前。”
“明白了，明天早晨我就坐交通班车去公司上班。”
“不用你坐公交班车，明天早晨八点半我开车准时来这里接你。”
“谢谢你，白秘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