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赵晓,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是女的,也是这样长的头发,只是她怎会有我房门的钥匙?门外的人站了好一会儿,慢慢走了进来,我看到了她的脸,果然是赵晓,只是脸苍白得吓人,表情也有些僵硬和古怪,不像是平时的她。
她跑到我房间来干什么?我很紧张和恐惧,想要问她,但是开不了口,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赵晓走到了我床边,低下头来朝我微笑,眼神很温柔很深情,笑容却很阴森和古怪。我想要逃跑,想要抓~住什么,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借力,这种无边的虚浮和惊恐很难用语言准确表达出来,总之非常可怕。
赵晓的脸一直向我靠近,直到她的鼻尖快要碰到我的鼻子才停下,然后保持着这个动作,脸近距离对着我的脸不动。说实话她长得挺漂亮,我甚至嫉妒过孙虎这小子艳福不浅,但这时她神情诡异,距离我如此之近,却让我毛骨悚然。
我惊恐之极,奋力挣扎,“啊”的一声惊叫,猛地坐了起来。眼前一片昏暗,却又透出一点儿朦胧微光,像是有好几个人影在我眼前晃动,用爪子拉扯着我。我双手乱挥,扯落罩在头上的东西,眼前猛地一亮,原来灯还在亮着。
房间里面没有人,门也关得好好的,盖在我头上的只是毛毯,看来只是我做了一场噩梦,赵晓没有进来过。我狠狠喘了几口气,感觉有些虚弱,头重脚轻,全身冰冷。初夏时分,白天气温高,下半夜还是有点凉意,小吊扇一直在对着我吹,也许身上是被吹冷了。可是梦里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我听人家说过“鬼压床”的现象,就像是刚才那种样子。
从红楼广场地下停车场出来,我就一直感觉不对劲,这绝对不是我太敏感自己吓自己,而是真的有“脏东西”跟着我来了。
就不知道黑子那边什么情况,是否他也和我一样,或者他什么事也没有?
我打开屋里的灯想去问问黑子,结果看到客厅一片漆黑,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看来大家都睡了。
我再次回到自己的床头,还是感觉有些头晕、疲惫和虚弱,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快凌晨四点了,我关了风扇和电灯,躺在床~上盖好毛毯,沉沉睡去。
我睡得很不安稳,醒来已经快到中午了,感觉还是有些不舒服。黑子一大早起来就离开了,估计是去彩票站投注去了。
外面艳阳高照,室内也一片光明,昨晚经历的阴暗和恐惧都变得很遥远了,我的心情大为好转,跳下床光着脚往卫生间跑。
拉开门冲出去,差点与一个人撞在一起。客厅没有窗户,也没有开灯,光线比较暗,只见那人湿漉漉的长发,一张脸雪也似的白,看不到鼻子和眉毛,只有两个黑眼睛和血红的嘴唇,比我昨晚梦到的赵晓更恐怖。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怪叫着向后跳,撞在半开的门上差点跌倒。那怪物也被我吓了一跳,接着向我走来,口吐人言:“你怎么了?”
是赵晓的声音,而且适应了光线之后,我看到她脸上贴着白色面膜,头发刚洗过还没有擦干,胸前有些水渍。白色的薄T恤被打湿~了粘在身上,里面是真空的,两座山峰轮廓清晰可见。她手里拿着内衣内~裤,看样子是要进卫生间洗澡。
“你……你想吓死人啊!”我忍住了骂人的话,毕竟这种情况下骂人有失风度,也显得我太不经吓了。
“啊?”赵晓愣了一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家,也没想到你会突然出来。”
我挥了挥手:“算了,下次贴这玩意最好开灯……你没上班么?”
“今天是星期六,我休息。”
“哦,哦……”我应答着又往卫生间门口走,人生三大急,现在可不是聊天的时候。不料赵晓也同时往卫生间走,我们两个又差点撞在一起。
“我拿一条毛巾。”赵晓对我笑了一下,但是隔着面膜,却让我觉得很古怪,她真的是在笑吗?面膜下面真的是她吗?昨晚怎么会梦到她走进我的房间?我突然发现面膜这东西特别恐怖,比面对着骷髅头更让人发毛。
赵晓拿了一条干毛巾就出来了,等我进去放完水,刷牙洗脸出来,她已经拿掉了面膜在她的房间门口擦着头发。瓜子脸,大眼睛,皮肤白~嫩,二十出头正值花样年华,不贴面膜无论怎么看都不算难看,身材也不错,歪着头擦头发的样子也很有风情。
孙虎星期六是有上班的,这时不在家,我与她虽然颇为熟悉,但孙虎不在时我很少去她房间,此时她穿成这样我也不便多搭讪,所以对她略一点头就走进了自己房间。
赵晓走到我门口,嫣然一笑,脸庞略有红晕:“对不起了。”
“没事,没事。”
“我是说昨晚……吵到你了,不好意思。”她说话的同时还在擦头发,双手上举搓动,胸前隆~起的地方跟着巍巍颤颤,波涛汹涌,特别撩人。
“呃……”我真不知该说有事还是没事。我要说没事,以后她更大声叫;我要说有事,岂不是很尴尬?还好她笑了笑,转身走了。
我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烦躁,说不上什么具体原因。这小妞晚上故意大声叫,现在又穿得这么暴露来向我“道歉”,这是居心不良想要勾引我么?死扫货,这是想要陷我于不义啊,岂不闻朋友妻不可欺?我才不会做这样的事!
直到中午黑子又来找我一起出去吃饭,我没什么胃口,情绪低落心不在焉,黑子却精神抖擞,谈笑风生,小眼不时闪过亮光。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两点,黑子带着我去一个茶馆喝茶,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大多与黑子相识。
没想到这货平时就是一个爱买彩票的主,看来他约我去拜鬼求码,也是早有预谋的事。
彩票站里的人,他们有的捧着图册摇头晃脑念着诗句,有的拿着纸张写写画画,有的以放大镜研究小报上的图案……有一个山羊胡子还用手提电脑排出卦盘,掐着手指头推算,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我知道黑子这是在“博取百家之长”,确保万无一失。在茶馆里待了两三个小时,众人议论纷纷,各说各的道理,并无定论,很少人看中4号篮球。
我和黑子研究了一阵,确定按照原计划,我全部的家当大概还有200多块,买了100注双色球。黑子也同样买了100注。后来他又追加了100注,并且跟我说,要是真中了,这100注他分我一半。
对于是否能中奖,我心里虽然有有点期待,希望中奖。可是一想到这一连串的数字代表的意思,我就觉得没戏。
今天是周六,双色球周日才开奖,不过黑子却一直保持兴奋,晚上还拉着我又出喝了顿大酒,这才回家。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我才扶着墙壁回到住处,往床~上一倒便不省人事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到了一阵阵寒意,又处于昨晚那种半清醒半迷糊状态,想动动不了,想喊喊不出。
我可以肯定,有一个长头发的女人站在床边看着我,我想要看清她的脸,但无论怎样努力也看不清。越是看不到,我就越想要看到,可是心里又怕看到的是青面獠牙或血肉模糊的脸,这么矛盾和恐惧非常奇怪。
她伏到了我身上,脸对着我的脸,我还是看不清她,只感觉有冰冷的唇堵住了我的嘴,只能出气不能进气。那种冰冷的感觉从嘴唇延伸到了胸口,再扩散到了全身,似乎连骨髓都变冷了。
我极度恐惧,奋力挣扎,可是力不从心,无论如何也挣不开。
“救命啊……救命啊……”
我拼命挣扎、呼叫,突然感觉身上一轻,挺身坐了起来,这才知道是做噩梦了。眼前一片漆黑,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在黑暗中能看到,总之我是看到了。那是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绿得没有边际,带着极深的幽怨和痴迷,让人心痛心碎。
“谁?”我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声,其实我心里已经非常肯定,就是那个红衣女鬼。
就在我想要再看仔细一点的时候,那双眼睛却消失了,我揉了揉眼,发现房间里面并不是太黑,没有什么眼睛更没有人,倒是窗帘随着夜风一阵阵飘动。
我感觉身上发冷,疲困难受使不上力气,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发现身上特别冷。毫无疑问我被女鬼缠上了,可是它缠着我做什么?拜鬼求码的是黑子,许下承诺的也是黑子,我只是捞了几个鱼丸,我不是主角啊!
我开了灯,定了定神,对着窗外低声说:“你找错人了,谁许的愿你找谁去,我没欠你什么,不要再来惹我,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这话刚说完,耳边就响起了那女鬼的嘲笑之声。
“哈哈哈……”
我大惊失色,一颗心呯呯狂跳,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