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家庭,特殊的关爱
当单身妈妈成为一种潮流,当离婚不再是什么不能说出口的话题,当留守儿童遍布中国大地,母亲,这个角色再一次毫无争议地成了所有人的焦点。我们的家庭是特殊的,但我们爱女儿的心是一样的。也许从特殊家庭里走出来的妈妈,能焕发出双倍的光彩。
1.当未婚妈妈成为潮流
冬冬是几个人里最年轻的妈妈,孩子刚出生不到九个月。有的时候我会奇怪,她自己就和小孩子一样,怎么又生了个孩子,两个小孩子在一起,怎么生活呢?
冬冬:“我一直就很喜欢孩子,知道自己怀孕了,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要把他生下来。当时没想到有多困难,我父母都信基督的,不可以堕胎,所以父母也认为我应该生下来。他也愿意和我结婚,是我不愿意和他结婚。我觉得婚姻是不能将就的,他也同意。后来我才意识到未婚生育的困难,结婚证和准生证我都没有,还有其他很多问题。”
“不过这些都有办法解决的。我非常感激我的父母。我们家是小城市,这种事情是有伤风化,到现在说闲话的人也是有的,但我觉得堕胎是无法接受的,尤其是现在抱着孩子的时候,看着这么让我心疼的小脸蛋,小肉手,想想自己当初如果不坚持他就被杀死了,变成肉泥,一想我浑身就直起鸡皮疙瘩。”
“现在我父母为了我都搬到上海来了,我上班的时候他们照看孩子。我一点也不后悔,现在我们一家人的感觉太好了,我根本就不想再找个男人掺和进来。他给了我一笔钱,我不要但他坚持要给。我自己的工资收入也很稳定,加上我父母的退休工资,现在一家人在一起了,比起我自己在上海奋斗的时候,不晓得温馨多少倍。”
“我父母也不催我找男朋友,他们每天给宝宝唱赞美诗,我想宝宝以后会是个基督徒。我每天也都向耶稣忏悔自己的罪过。我一直很叛逆,喜欢另类、先锋的东西,父母信教我就偏偏不信。我想我们这一代很多人都缺乏社会责任感,奉行及时享乐主义,其实是非常自私的。就好比自己明明是一滴水却不肯溶入大海。总在这种情绪里的人容易迷失自己,会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塌糊涂,我以前就是个例子。其实有信仰可以使人更充实,更善良的。我想我要是早些信教,也会对别人,对这个社会少些伤害吧。”
“我现在每天都很平静,也很喜悦。我觉得自己每天都在多懂一点生活。这些是孩子带给我的,也使我越来越懂得我的父母。”
未婚妈妈根本就不是新鲜话题。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方式的自由,有的女人想要孩子但不想要丈夫,只要她有对孩子负责任的能力,就不应该阻止她。
2.拒绝结婚的未婚妈妈
阿梅等这纸婚书等了好几年,可当这来之不易的婚书放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却不想结婚了,虽然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一个两岁的漂亮女儿。
一开始是恋父情结
阿梅是在5年前认识陈生的,她那时才23岁,在一家合资公司任行政助理。虽然长相漂亮,但阿梅非常自卑,因为在公司里,就她是高中毕业,而且家在农村。周围的人学历都很高,大都是外派或留学回来的“海归”。公司请她来接听电话和招待客户,是因为她外貌端正和略懂粤语。而比她年长20岁的陈生是由香港派过来的电子工程师,马来西亚籍。
阿梅说,当时陈生对她非常在意,嘘寒问暖的,并教会了她很多待人处事的方法和人生道理。渐渐的,她把他视为好友。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打工不容易,当受到委屈和挫败时,她会找陈生诉苦,在他那儿获得精神支撑。“也许他年龄大,会照顾女孩子吧,我觉得他特别亲切,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
她3岁时父亲因病过世,留下她和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伯伯和叔叔是残疾人,父亲一死,母亲改嫁,弟弟送到姑妈家,剩她和姐姐两人相依为命。姐姐长得很矮小,智商低,念书老留级,也不太顾她,19岁那年就嫁给邻村的一个农民。她一个人坚持读完高中,就来深圳开始了打工生涯。“也许因为从小没有家庭温暖,在深圳也是一个人,所以,他一对我好,我就觉得他像亲人,后来就有了依赖性……”
认识两年后,陈生开始追她,他说自己到马来西亚生活时,认识了一个女孩,两人结婚不久,他就随父回香港定居,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由妻子带着。他跟妻子分居了十几年,现在正办离婚手续。“手续一办好我们就可以结婚,你就可以申请去香港定居……”尽管两人相差整整二十岁,阿梅还是被一种浓烈的归宿感打动了。她说:“如果你的婚姻真的要破裂,你真的可以给我一个未来,我们就在一起。”
情绪脆弱的未婚妈妈
但陈生那几年都很忙,他调到东莞公司任总经理,阿梅也在原公司被升为副总助理,两人见一次面不容易。他说与太太早就说好各人活各人的,等有机会回马来西亚,再去办手续,于是阿梅就带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委身于他。2002年阿梅怀孕,她很想把孩子生下来,尝试当妈妈的感觉。从小失去完整家庭的她,很想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陈生让她先生孩子,说已委托律师在马来西亚帮办离婚和财产分割的事。为表示诚意,他在深圳以两人的名义供了一套房子,给了阿梅一个家。不久,陈生回香港做贸易。
也许因为怀孕期间陈生不在身边,阿梅心情很低落,两人开始为一些小事吵架,他老嫌她听不明白他的话,太笨,老挑她的毛病。而阿梅也嫌他脾气不好,开始拍拖时他没有那么暴躁,对她总是百依百顺。但因为肚里的孩子,她回不了头。
2003年,阿梅在诚惶诚恐中生下女儿。她辞了工,成为全职母亲。陈生见是女儿,特别高兴,他说马来西亚的房子已放盘,一经卖出,他跟那边的事情就会有个了结。
名分已经没意义了
在等待结果的这两年里,阿梅一人在深圳带着孩子,周末陈生才回来,他生意不是很好,脾气更大,动不动就摔东西。去年除夕,两人大吵了一架,他说出了很伤害她的话,“他说我脑子有问题,不会转弯,反应迟钝,对人没礼貌,不理人,我一下子在他眼里变得一无是处了……”
因为开支大,孩子7个月时阿梅就不再请人,由自己带。陈生有一段时间在深圳呆着,但从不做家务,“我坐月子的时候他也不动一动,宁愿每天吃快餐。”她怀疑自己得了产后忧郁症,对着孩子老是想流泪。他更看她不顺眼了,说自己压力很大,每月开支近两万元,现在生意不好,要养活她和孩子、供房子,还有马来西亚那边的儿子也要抚养。阿梅说:“我知道,也许他生意不顺心,就找我出气,但我对他也有气,他迟迟办不成离婚,我怀疑他一直在骗我。”
有一次,阿梅绝望了,她带上孩子买了机票要“逃”回老家,在去机场的路上被他追了回来。“我都不敢跟家里人说自己的事,他们都以为我结婚了。”
怕她再次带走自己的孩子,陈生从香港带回来一个离婚证,说终于办完离婚了,可以随时跟她回户口所在地办理结婚手续。
“那是一张英文纸,有法院的盖章,但我也不知道它是真是假,只是突然觉得,真与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现在突然不想跟他结婚了。”
问她原因,她觉得两人性格不合,感情不好,孩子那么小,陈生却那么苍老,将来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但只要她一说不想结婚,陈生就紧张,怕她总有一天带着孩子嫁给别人。阿梅只好推诿:“我不想跟你回家,我家里人不会喜欢你的,他们认为你是骗我的……”
人生就像赶车,搭错一趟车,可能会有完全不同的际遇。只要有女儿在身边,那一切也许都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