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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命在旦夕间 突然获人助

坐在马上的嬴政此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不知道这匹马会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只是心中祈祷着万不可把自己带到匈奴之地为好。

这匹马没跑多远就不行了,身上的箭让它疼痛难忍,在加上狂奔,让它体力一下子下降了不少。

在始皇的狂喜之中,那匹马终于渐渐喘着粗气慢了下来,嘴里还吐着白沫。终于,那马彻底地停了下来。始皇正想从马背上跳到地下,忽觉身体一轻,那马却“扑通”一下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仿佛是死了一般,再也不动一下。还算嬴政有先见之明,一觉情形不好,连忙将双脚从马镫中抽了出来,这才避过了马腹的重压。如果真的被压在马腹之下,那他的腿不折也会受重伤的。

始皇慢慢地从马背上爬下来,那马轻轻地哀鸣着,腹部急剧地抽搐着,它已经没有力气从地上站起来了。始皇对此马今日的乖张感到万分的恼怒,正想狠狠地对准那马踹上几脚,这才注意到马臀之上的箭矢,他便知道其中原因了,而他也随即将这种恼怒转移到匈奴人身上。他在心中暗暗发下毒誓,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一定要荡平匈奴顽虏,一扫今日的晦气。

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始皇回头一看,却是赵高正从后面赶了上来。

“皇上,您没事吧?”赵高在很远的地方就滚鞍下马,极为关切地向始皇询问道。他已经看到了那匹倒地不起的马了。

“没事,没事,朕怎么会有事呢!没想到这畜生的耐力竟然这么差,刚跑了这么一点点儿的路程就晕趴下了,只可惜朕没有坐骑可骑了。”

“这个问题当然无需皇上发愁了,奴才这不是给您送马来了吗,只要您龙体无恙,奴才这颗心就算放下来了。”

“那好,那你赶紧给朕牵马坠镫,朕要立即赶回战场去,这些野蛮人真是可气,朕一定要多杀几个匈奴人,以消朕心头这股怨气!”

说着,始皇快步奔到赵高的面前,就要上马急返战场,却被赵高给拉住了。

“你这狗奴才,你拉着朕干什么,难道你昏了头不成!”

“皇上,您不能去,那些匈奴人个个骁勇好战,难以匹敌,您还是待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住嘴!难道你想让朕作临阵脱逃之君,背负不义之名吗?赶快闪开!”

“皇上……”

“闪开!你若是再敢阻挡朕到战场杀敌,朕就一剑砍死你!”说着,始皇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皇上,”赵高目视嬴政,“扑通”一下又跪倒在嬴政的面前,抓住他的衣服,言辞恳切地说道:“皇上,您就是亲手把奴才砍了,奴才也会拉着您的。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您忍此一时之气,且让那些蛮夷野人猖狂几日,等我们回到咸阳,调集大军,挥师北进,定可扫平胡虏,一雪今日之辱!”

始皇高擎长剑,神情有了一些犹疑,其中利害,他心知肚明,而他之所以执意要前往战场杀敌,无非还是顾及自己的脸面罢了。当然,他不会用自己的长剑杀死赵高,因为他也知道自己到战场也是于事无补,而且很有可能丢掉性命。他可不想死。

他目视赵高,忽然叹了一口气,高举着的手臂也慢慢地垂了下来。远处的征战杀伐之声隐隐约约地传入到他的耳朵里来,他的心绪随之紧张了一下,但即刻便又平静下去。他决定听从赵高的建议了。

忽然,一丝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传来,二人都不禁悚然一惊。惊慌之间,刚才还在赵高的身边温顺地站立着的那匹马忽然发出一声暴啸,而后猛然间翻开四蹄,向前猛地腾跃而起,头也不回地疾奔而去,遥见一只雕翎箭正深深插在马臀部上。

始皇的眼中显出极为惊骇的神色,赵高也连忙站起来转身回望,他的眼中也顿时出现了和始皇相同的神色。

灌木的掩映之中,数匹战马鱼贯而出,站立在始皇以及赵高的眼前。那些战马步履悠闲,蹄声清脆,但在赵高和始皇嬴政听来却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震人心魄。当然,让他们二人心惊胆寒的并不是这数匹在眼前突现的战马,而是端坐于马上之人。端坐于那些战马之上的人正是那些锐不可当的匈奴兵士!那些端坐于马背之上的匈奴兵士一个个神情悠闲,好像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而且受到了隆重的奖励似的,而为首一名面皮白净,五官清秀的将官模样的人正一脸轻松地将手中弯弓挂在马鞍上。

“皇上,您快走,奴才在这里抵挡一阵。”惊魂不定之后,赵高半回过头来,低声地,却又非常急切地对嬴政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始皇立即清醒过来,正要转身逃逸,却又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是他不想逃离此地,而是他根本就不能安全地逃开这个是非之地。对面这些人不但个个锐猛难挡,而且又都有胯下良驹,他又怎么会跑得过这些四足的骏马呢。他也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那支利箭没有射他和赵高,而是将他们仅剩的马匹给射跑了。

为首的那名将官一挥手,那几名匈奴兵士催动胯下坐骑,一阵马蹄杂沓声过后,这些人已经将嬴政和赵高围在了中间。围拢之后,他们还不停地催动胯下坐骑,围着始皇君臣二人转着圈,而且不停地装腔作势地挥舞着手中的各式兵刃,好像随时便会将这君臣二人斩伤于地似的,弄得始皇和赵高也不得不像陀螺似的跟着那些人转个不停,不一会儿,他们二人便转得有些头晕眼花。

“你们这些奸险野蛮的小人,老子跟你们拼了!”

赵高一边恶狠狠地说着,一边捧着手中的宝剑照着马上的一名看上去比其他人矮小瘦弱一些的匈奴兵士刺去。他知道对方这是在故意捉弄自己和始皇,他弄不懂对方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所以才冒险试上一试。如果既能救下皇上的性命,又能使自己的性命得以保全,那么他的冒险就绝对值得。

那名匈奴兵士似乎根本就不把赵高的进攻放在眼里,只见他冷笑一下,而后轻描淡写地一挥手中弯刀,前去迎击赵高的宝剑。只听见“当啷”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随后便是赵高的一声尖叫,只见赵高紧皱双眉,双手像得了癫痫似的颤抖不停,而他手中的宝剑却已经像箭矢一般斜飞出去,正好插在了一棵树的树干上,剑柄乱颤个不停。原来双方的兵器甫一接触,赵高的宝剑便被对方的刀给震飞了。

赵高被震得虎口剧痛,双臂发麻,惊愕不已,刚刚略有清醒,忽觉眼前一花,对方的刀锋已经抵在他的咽喉上。

“别动,你要是再动一下,我就结果你的狗命!”

“乌罕力,不要取他性命,留着他说不定还有用呢!”那名样貌甚是俊美的将官连忙叫道。不过,虽然他一身戎装,而且又满身的杀气,但声音却轻柔清脆。

“放心吧将军,我不会杀死他的,像他这样的草包,杀了他只怕还会玷污我的宝刀呢!”那名叫乌罕力的汉子极为放肆地用刀背托着赵高的下颌,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一阵阴凉之气从他的刀背直传入赵高的颈中,虽然对方极为猖狂恣肆,但赵高却连动都不敢动上一下。

“呔,你这汉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心甘情愿地为你卖命,你是不是秦国的朝廷大员?”那将官用手中兵刃指着始皇嬴政,硬生生地问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始皇盯着对方,语气也是十分的强硬,他长这么大可还没有一个人指着他鼻子向他问话。

“哼,你现在已经成了阶下囚,说话竟然还这么不知天高地厚,难怪你们秦国的兵士们如此不堪一击。都说大秦皇帝极有作为,恐怕也都是你们这些人的夸大之词,否则又怎么会有你们这么多的草包在这里耀武扬威!”

那将官的话音刚落,其余的匈奴兵士立即都极为兴奋地开怀大笑起来,不过那将官倒只是微笑。

“哼,现在就暂且让你们先猖狂几日,假以时日,我大秦神兵必将北进大漠,将你们这些茹毛饮血的野蛮人杀个鸡犬不留!”始皇被对方轻薄的笑声弄得有些气急败坏,便针锋相对地冲着对方大叫着。

“将军,不用再跟这两个草包费时间了,那边的战斗估计已经结束了,想必这次一定收获颇丰,依属下的意见,事不宜迟,咱们将这两个草包一刀一个,结果了他们的性命,而后会合大队返回,不知将军意下如何?”那名叫乌罕力的兵士开口说道。

“好,就按你说的去办。喂,你们两个,站到一起去,省得我们费力气,只消一刀就能让你们两个一起归西了。”那名将官点头之后喝令二人站到一起。

始皇嬴政听后心中“咯噔”一下,不禁愁肠百转,没想到自己一世英名,竟会最终丧命于这几个无名小卒手中。他站着没有动,反正都是难逃一死,倒不如死得硬气一些,光彩一些。不过,虽然他没有动,赵高却在那乌罕力的威逼之下走到了他的身边。

“即将命丧黄泉,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那将官目视着始皇,开口问道。

始皇嬴政听完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而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赵高眼巴巴地瞅了一眼马上的那名将官,又急惶惶地看了看仿如入定一般的始皇,张了张嘴,舌头跳动了几下,却最终也一句话没有说,而且也像始皇一样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过却有一脸的痛苦和无奈。

乌罕力举起自己手中的大刀,目视着那名将官,好像在等待对方随时发布动手的命令。

“皇上!”

“什么事,叫朕有何事禀奏?”

忽然,一声呼叫在始皇的耳边猛地响了起来,而始皇也几乎是出于本能的答应了一声。他对这种称呼实在是太熟悉了,与此同时,他也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但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那将官洋洋自得的笑容以及那些兵士的一脸惊诧,赵高也有些愣愣地站在他的身边。

他随即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了——自己被对方给骗了。

对方这是故意利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诈自己一下,骗自己暴露身份。如果自己存有足够的戒心的话,那么便不会入此瓮中,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暴露自己的身份了。这么多年以来,他对这个称呼太熟悉了,也太习惯了,所以才会口不由己地应答出来。他只是不明白,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哈,我总觉得你这草包或许有点来头,所以就诈你一下,没想到果真就诈出来了。有你这样不堪一击的草包当皇帝,难怪你们这大秦国如此的软弱!”那名将官的脸上越发显出得意的光彩,而其手下也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始皇对眼前的猖狂忘形的匈奴人怒目而视,心中却不禁一阵阵汗颜羞惭,没想到自己这堂堂的一国之君,今日竟然遭受这些无礼之徒的奚落。

“将军,你看,这草包皇帝还在拿眼瞪你呢!”那名叫乌罕力的匈奴汉子手指着始皇,笑嘻嘻地对那将官说道,而后又追加说了一句,“将军,要是你不高兴,我就把这狗皇帝的眼睛挖下来当球摔。”

“不用,不用,让他先发发狠吧,人家好歹也是堂堂大秦皇帝。咱总不能连气都不让人家出吧,而且咱也不能让他缺胳膊少腿的,留着他还能派上大用场呢。好了,你们几个下去把这两个人抓住,咱们今天虽然没有抢到什么财物,可是抓到了大秦皇帝却也算是立了首功一件。”

“这还不是多亏了将军你心明眼亮,一下就看出了这草包有些来头,要不然凭我们这些人的眼力又怎么会摊上这样的好事呢!”

那叫乌罕力的兵士一边颇为感激地对着那将军说着,一边和几名同伙跳下马,气势汹汹地奔向始皇和赵高,而且一边奔跑着,一边捋胳膊挽袖子。

“狂徒,不得无礼!”

赵高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在此时装脓包,所以只得一咬牙,硬着头皮冲到那几名匈奴人的面前,大声地叫道,但骨子里明显底气不足。他要尽力向自己的主人表达自己的忠贞之心。

乌罕力也不说话,伸出大手,猛地推了赵高一把,一下子便把赵高推了个趔趄,让在了一边,于是始皇便直接面对着这些如狼似虎的匈奴人。

那几名匈奴兵士一脸轻松地伸出手,就要去抓始皇嬴政。始皇嬴政手中仍然抓着他那把曾经杀伤过勇士荆轲的长剑,却好像抓着一只重如千斤的巨鼎一般,他竟然忘了去挥剑斩杀对方了,眼看着堂堂大秦国皇帝嬴政就要沦为匈奴人的俘虏。

“鼠辈,不得放肆!”

一声暴喝突然在圈外响了起来。

伴随着这一声暴喝,几声尖锐的破空之声紧跟着极为迅疾地向众人而来。转眼之间,那几个意欲抓住始皇的匈奴人都哎哟惨叫起来,再也无暇去抓始皇了。

骑在马上的那名将官极为惊诧,仔细一看,阻挡了自己几名手下的原来是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子。他在马上向四周环视着,忽然间脸上现出极为惊愕的神色:只见10余名身着黑衣的壮硕汉子极为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那些石子有不少都极为锋利,而且又都击中了那几名匈奴兵士盔甲之外的裸露之处,再加之那些飞石的力道又是出奇的大,因而那几名匈奴兵士都倒地哀叫不止。

赵高和始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循着那将官的眼光望去,始皇倒没有什么表情,而赵高的脸上却露出了极为兴奋的神色。来的这十余人正是他私募的勇士。他知道,这些人个个武功高强,虽然眼前的匈奴人也都骁勇好战,但却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你们是什么人,识趣的话,就赶紧让开,不要多管闲事!”那名将官颇为冷静地说道。不过,他的语气之中仍然微微透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慌张。

“大胆狂徒,你倒是好大的口气,你们在我大秦的国土上胡作非为,烧杀抢掠,却又如此的蛮横,可见你们根本就是无礼刁蛮的莽民。今日碰上我们兄弟,算是你们晦气,赶紧下马受降,或许还能让尔等少受皮肉之苦!”为首一名黑衣人义正词严地说道。

“哼,连你们的草包皇帝都如此不堪一击,你们又能有多大的能耐啊。乌罕力,先放过那两个囊中猎物,把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打发了再说!”那将官一声令下,率领自己的手下向那些黑衣人逼去。

始皇长出了一口气。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不速之客是否是匈奴人的对手,但他到底可以喘一口气了,而且他也可以寻找机会逃逸。他偷偷地环视四周,观察着周围的地形。远处是一处茂密的树林,他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和赵高要用多少时间才能跑到那片树林之中。

“皇上,你就放心吧,这些黑衣人一定会把匈奴人摆平的。”赵高走到始皇的身边,小声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肯定能行呢?”始皇嬴政侧过头来,极为惊琊地问赵高。他见识了这些匈奴兵士的厉害,虽然这些黑衣人一出现就露出了飞石伤人的功夫,但他的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

“皇上,你就放心吧,奴才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赵高的脸上充满了自信。

二人说话之间,那边的两方人马已经交起手来。刀光剑影之中,不时地传来暴戾的斥叫声。那些匈奴兵果然是悍勇异常,一边大声地叫嚷着,一边不惜力气地向前猛冲,恨不得一下子便把那些黑衣人砍翻在地。始皇也跟着揪着心——如果这些人再不行,那可真不知道自己会落得个什么下场了。

不过,看了一会儿之后,他那颗紧揪着的心便放松下来,脸上也满是惬意的表情,他甚至抱着肩膀以一种极为轻松的心情在一边观看起来。因为他已经看出了一丝端倪,那些黑衣人取胜只是迟早的问题。

虽然那些匈奴兵士恼怒于这些黑衣人的横加插手,因而对那些黑衣人展开了如急风暴雨一般的进攻,但那些黑衣人却面无畏惧之色,神情悠闲地纵马于刀光剑影之中,好像在与敌手做游戏一般。

“这些恶贼,应该将他们生擒活捉,而后千刀万剐才能消除朕的心头之恨!”嬴政咬牙切齿地恨恨说道。一旦脱离了将死的险境,他心中那股强烈的暴戾噬杀之气又迅速地膨胀炽热起来。刚才所受的种种奚落和羞辱又清晰地浮现在他的眼前,这简直是他有生以来的奇耻大辱啊!

“皇上,您要是想一雪心头之恨的话,那奴才就让这些人别杀掉匈奴野人,把他们都交给皇上您处置,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啊?”赵高的嗅觉极为灵敏,他知道此时的嬴政想要什么。

“行吗,这会不会太冒险啊?这些匈奴人可个个都是不要命的莽汉啊?”始皇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期待,但他却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能够将这些匈奴人杀死或赶走就已经很不错了。

“奴才尽量试试看吧。”赵高极为谨慎地回答着。而后他转身冲着战场上大声叫道:“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尽量留活口,把他们交给皇上处置。”

赵高的话音刚落,那些黑衣武士的兵刃果然不再往匈奴人的要害之处刺去,而是越发轻松地与敌人虚意周旋,激怒对手。

“赵高,这些人朕一个都不认识,他们又怎么会听你的命令呢?”始皇忽然开口问赵高。的确,这须臾之间发生的事情真的让他感到很奇怪,他不知道这些救了自己性命的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不瞒皇上,这些人里面有几个人奴才曾经见过。”

“噢,你曾经见过,那朕怎么没有见过呢?”

“皇上,您决意西行巡视北境以后,奴才眼见劝说无望,只得偷偷地命当地县令招募十余名武功高强的勇士一同随队西行,可又怕皇上知道后怪罪,只能让他们远远地跟在后面,以防发生什么不测,没想到他们今日竟然出现得这么迟,请皇上恕罪,同时也请皇上对奴才的擅专之举加以惩罚。”

“好了,好了,若非是你如此用心,朕今日不但会受尽羞辱,而且很有可能会性命难保,你可算是救了朕的性命,朕又岂能以怨报德而责罚你呢!你今天立了大功一件,回到咸阳之后,朕一定会好好地给你论功行赏的。”

“奴才但求皇上能够长生不老,那么奴才就可以长久地陪伴于皇上左右,只要能让奴才伺候您一辈子,皇上就是不给奴才任何赏赐奴才也心满意足了。”

“好,你对朕忠心耿耿,其志可嘉,也不枉朕宠爱你一场。”

赵高还要再说话,忽然看见始皇的目光已经转移到了战场上,他便连忙闭口不言,也将目光转了过去。

有始皇和赵高在旁边观看,那些黑衣武士也不敢怠慢,都把自己手中兵刃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挽起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剑花,团团罩定了那些匈奴兵士,使那些兵士一直疲于应付。

又过了一会儿,刚才还喧闹不止的打斗场面终于结束了。除了几个负隅顽抗的被刺毙于马上,其余的匈奴兵士都跌落在地上一一他们的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手腕上也流着鲜血,原来他们的手筋都已经被黑衣武士挑断,根本不可能再手执武器进攻了。而且,就连他们的战马也都全身各处冒血,哀鸣着倒在地上,竟不能奔逸逃命。

转眼之间,那些匈奴兵士只剩下了在地上哀号打滚的能力,只有那将官还在战场上苦力支撑,不过却也被几名黑衣武士圈在了中间,根本无力进行有效的反击了,不过黑衣武士一时之间却也对他无可奈何。

一名站在圈外观看的黑衣武士见此情影,滚鞍下马,从地上拾起一枚锋芒尖利的石子,照着那匈奴将官掷去。石子带着一阵尖啸之声,仿佛长了眼睛似的直穿过众人打斗的缝隙,正好打在那匈奴将官扬起的手背上。那将官吃痛,尖叫一声,手中兵刃也撒了手。一迟疑间,数把长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要害之处。

“哼,暗箭伤人,算什么能耐,有能耐就真刀真枪地跟本将军再打上一场!”虽然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但那将官的口气却仍旧十分强硬,并无一分惧色。

一名黑衣人听后冷哼一声,一振长剑,剑尖便顺着对方盔甲的缝隙刺入其皮肤之中,那将官不由得轻轻一颤,却听那黑衣人说道:

“你猖狂什么,你以为单打独斗你就是对手吗?我们要是想取你性命,你焉能活到现在?我们只不过不想让皇上久等心焦,再说对你这种蛮夷之人又何必讲究什么礼义呢!别啰嗦,赶快下马!”

始皇嬴政眼见这群匈奴悍匪俱已丧失了抵抗能力,心中的怨愤之气陡然之间无比膨胀躁动起来。他手提长剑,双目圆睁,极为迅速地奔到那些依旧挣扎不止的匈奴兵士面前,一边恶狠狠地叫骂着,一边挥动长剑奋力猛砍,一声声惨叫之中,一道道鲜血狂喷四溅,转眼之间,那些本已形同废人的匈奴兵士便都抽搐着毙命于始皇嬴政的剑下,而嬴政自己的身上也溅满了鲜血,如同一个血人一般。那些匈奴人的惨叫之声略微减轻了一点儿嬴政心中的愤怒之气。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他要杀尽曾取笑奚落过他的这些恶人,他要让他们为此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不过,唯一让他觉得美中不足或者说无法释怀的事情是没有听到任何求乞讨饶之声。那些匈奴人虽然眼中也或多或少有一丝惧畏之色,但他们却足够硬气,紧闭其口,一句求饶的话也不说。嬴政希望看到这些人摇尾乞求的可怜样儿,但他的希望却没有得到满足。当然,这也更坚定了他北伐匈奴的决心。

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上。那名被兵刃逼迫着的匈奴将官眼见自己的手下纷纷惨死于始皇的剑下,竟然对始皇破口大骂起来。他这一骂,正好提醒了早已杀红了眼的嬴政。嬴政那充血的眼睛径直向那匈奴军官恶狠狠地望过去,但那军官却仍旧骂个不停。嬴政猛地一甩剑上的血迹,而后大步奔向那军官,刚才他被这军官羞辱的镜头又清晰地浮现出来。

“骂,朕让你骂,朕让你骂个痛快!”

嬴政恶狠狠地大声叫嚷着,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猛地向匈奴军官的脖颈砍去。那军官于干钧一发之际猛地一低头,躲过了嬴政砍来的一剑,不过,他虽然躲过了嬴政的致命一击,头盔却一下子被长剑削了下去。

一头如瀑布一般的乌黑油亮的秀发瞬间垂了下来。

始皇惊呆了,赵高惊呆了,那些黑衣武士也都惊呆了。

他们绝对没有想到这个匈奴军官竟然是一个女人。始皇这时也才渐渐回味过来,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匈奴军官看上去面容是如此的俊美,而且声音也显得十分轻柔:原来对方是一个女人。

他惊呆了,眼光也变得直直的。他吃惊于对方不但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一头蓬松飘逸的秀发,俊美的面容,再加上一身戎装所产生的英武飒爽之气,能够给所有的男人以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始皇不禁为之怦然心动,眼前的这个女人给了他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亢奋的感觉。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体味过这种感觉了。

然而,就在他因****而惊愕的时候,那女人忽然大叫一声,猛地向他扑过去,却又被那些手疾眼快的黑衣武士按倒在地上。

“慢点儿,慢点儿,千万别伤了她,先拿绳子把她绑起来,一定要小心一点儿。”始皇的声音变得极为轻柔。

赵高静静地站在一边,他早已猜到了始皇的心思-一始皇为眼前的这名匈奴女子动心了。

“昏君,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把姑奶奶放开,赶紧放开我!”那匈奴女子大声地叫着,弯弯的柳眉极为好看地上下跳动着。

“别着急,你放心,朕一定会放开你的,不过不是现在。”嬴政极具挑逗意味地说着,而后转过身来,对那10余名黑衣武士说道:“今日幸亏你们及时出现,救了朕的性命,朕一定会好好赏赐你们的。”

“多谢皇上!”那些黑衣武士跪倒在地,齐声说道。

“不知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始皇一边问着,眼前又想起刚才这些黑衣武士与匈奴兵士交战的情景。

“启禀皇上,小人是遵从赵大人的吩咐,暗中保护皇上,今日眼见皇上遭这些歹人威胁,这才暴露形迹,等到皇上安全抵达咸阳之后,小的等人自会返回家乡。”一名黑衣武士对始皇说道。“唉,你们又何必回到那偏僻之地呢?你们个个武功高强,甚至比朕宫中的卫士还要强上百倍,如果你们能留在朕的身边保护朕,那么再狠毒的毛贼也无法再惊扰朕了,索性你们就都留在朕的身边保护朕的安全吧!”始皇极为爽快地说道。他的确对眼前这些人高超的武功很感兴趣。

那些人并没有立即回应始皇的话,而是用眼睛偷偷地看着赵高,赵高的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如果自己的这群手下成了皇宫之中的侍卫,那么自己以后行事可就更方便了,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冲着那些武士连连点头。

“多谢皇上厚爱,小的等人以后一定全力保护皇上。”

“好,有你们这些勇士保护朕,还有谁敢对朕图谋不轨呢!赵高,我们赶紧回战场去吧,不知道那边乱成什么样子了。”

说着,始皇先提起那匈奴少女,跳上她的马,将她搂在怀中,纵马疾驰而去。那少女虽然叫骂着挣扎不止,却因为被绑缚双手,根本无法挣脱始皇的拥抱。赵高和那些黑衣武士则纵马跟随在后面。

当他们到达战场的时候,眼前的狼藉以及凄惨的境况让他们大吃一惊。地上到处是秦军的尸体,血流成河,有的人还在血泊之中拼命挣扎着,而有的则早已经死去了,就连始皇此次出行所乘的大车也被砸得七零八落,有的甚至还在呼呼冒着火苗。唯一让始皇略感安慰的是还有一少部分人正坐在一片狼藉的战场外的土岗之上,总数亦不过六七十人,而且个个一脸的憔悴和疲惫。如果不是偶尔还有人晃动一下胳膊或头颅,他们真像是一群破旧的塑像一般。

始皇仔细瞅了半天,这才看清那些人是自己的文武大臣以及随行兵士,另外还有卢生和石生。他们竟没有丧命于乱战之中。而那些人也看到始皇。

他们一个个挣扎着站起身来,激动地向始皇走来。个个脸色仓皇,衣服上也沾满了血,看上去极为狼狈。匈奴人已经不见了。

“朕的那些东西都到哪里去了?”始皇大声地询问着。一路行来,他搜集了不少金银珠宝,而且他自己也带了不少东西用以赏赐边关的将士,但现在这些东西全不见了。

“皇上,您的所有的东西都被那些匈奴人抢去了,就连随皇上一同而来的娘娘们也被他们掳去了,我们虽然拼死抵抗,却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冯去疾极为懊恼地说道。他的脸上和身上都是已经变干的血迹。

“好,抢吧,抢吧,反正你们都还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早晚要把这损失向他们追讨回来,朕实在没有想到这些野蛮未化之民竟是如此的难缠,朕以前真是太过于轻视他们了。”始皇嬴政有些懊丧地说道。

“哼,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便是再努力20年也不是我们的对手的,你也不用在这里大放厥词了,赶紧把姑奶奶放了,要是等我们的人打回来再放可就来不及了!”被始皇搂在怀中的匈奴女子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中大声地叫着,挣扎着。

“住口!”始皇猛地一下把她掷在马下,指着她大声呵斥道:“贱婢,你们猖狂不了多长时间的,朕的百万雄师早晚会踏平你们这班野蛮土人的老巢的!而且,今天晚上朕就让你尝尝朕的厉害!”

“皇上,我们的东西几乎都被那些匈奴人给抢掠而去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啊?”李斯站在始皇马前眼巴巴地问道。他的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仿佛是一只没烤熟的松鸡一般。

“去哪,你说朕现在能去哪儿?朕现在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只有雁门近在咫尺,朕当然要去雁门转上一圈了,朕怎么也得去拜见一下雁门守将杜衡杜将军吧!”嬴政目光炯炯地逼视着李斯,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着,声音之中也充满着愤恨之意。李斯一下子被吓得惊呆了,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一句话也不敢说。

始皇一挥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将那匈奴女子架到一边的车上,而后自己率先纵马直奔雁门城而去。赵高极为得意地看了一眼李斯,而后大声地吆喝一声,也纵马向雁门城而去。

一场意外的劫乱使得始皇嬴政浩大的队伍只剩下百余人,而且个个狼狈不堪,东西也都被那些匈奴人给掳掠光了。嬴政身在马上,眼光遥望雁门城,心中是异常的恼火。当然,此刻他的心情也不能只用一个“恼火”来形容。东西被掠走很可惜,随行的那些供他临幸的女人们被匈奴人抢去,却让始皇为此而感到很轻松,他本来就对那些俗脂艳粉们感到无比厌恶,正愁没有办法打发她们呢,现在匈奴人正好替他解去了这个大包袱。但同时,他又被匈奴人的强悍骁勇所震慑,使他不得不开始以全部的心思去面对北境的匈奴人,他意识到自己应该以更多的力量去对付匈奴人了。

嬴政经过这一战,心头也积下了不少怨恨,自己一个堂堂的大秦国皇帝,却被区区几千名匈奴兵打得狼狈不堪,还饱受侮辱,但是在自己受到侮辱之时,离自己如此之近的雁门城却没有一丝动静,更别提出兵抵御匈奴了。他一定要见见雁门城的守将杜衡,看看他如何解释自己玩忽职守,对匈奴进犯不予以抵抗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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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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