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不能平静的叶盈躺在床上回想着几天来发生的种种。回想着现场时成伟那张血迹斑斑的脸,似乎在看着自己……
电话的响声想起来,无力的拿起电话的叶盈一看是林颖的号码,心中有一丝失望,因为自己都不记得女朋友魏雅文多久没给自己打电话了。自己每次打过去都是在忙,每次电话说到希望她来这个城市工作,一起生活,都换来的是在等等,以后再说吧之类的推辞,每次都令叶盈失望万分。
林颖知道叶盈白天受了不少的打击,顾做镇定的给他讲一些自己认为搞笑的段子,换来叶盈的只是沉默和简单的应付一声……
一夜未眠的叶盈终于在穿外天色泛白的时候有了困意。被电话吵醒的他匆忙洗漱完,下楼和打电话吵醒他的毛自荐吃了早点,坐上去所里车上。
“感觉那个成伟太惨了,几天前才失去女朋友,才几天没见,昨天以那种方式相见,真是可怕。”毛自荐一边开车,一边给叶盈说着。
看到不太乐意搭理他的叶盈听了他的话跟没反应一样。又阴阳怪气的说到
“你说会不会是她死去的女朋友韩丽惠回来找他啊?”
刚想开口骂他的叶盈突然意识到什么,想起昨天死者成伟中指上让人想不通的戒指,眼前一亮想到些什么。
这时车也缓缓的停到了大门口,推开车门的叶盈快步走进大厅。把开车载他来的毛自荐当成了空气一样,但他心里还是感激他的,他的话让自己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就是成伟尸体中指上那对让人匪夷所思的戒指。戒指很明显是一对,那么在死者手指中套着一对戒指,这很反常的举动令叶盈心里有些莫名的感觉,总是觉得它与之前死者韩丽惠有些某些联系……
所里大厅里,林颖正在接水,看到叶盈走进来静静的瞅着他。叶盈也投去关心的眼神,毕竟林颖在昨天值班那么累的情况下,还打电话关心着自己。
在大厅里看到一个从来没这么早上班的王帅今天竟然这么早来,让叶盈感觉到非常差异。
王帅,身高有1米9,精致的五官,标准的身材,韩国欧巴一样气质正如他的名字一样。但在叶盈第一天来,就发现这个外边俊朗的,眼睛深邃的年轻人跟大家都的交流仅限于工作中的谈话,似乎天生就有着一张防盗门一样,因为这样的的原因,王帅给大家的印象像一块冰一样,除了工作,似乎所有人都和他没有交集。除了陈俊峰,叶盈印象中,王帅在二十几人的所里,就只有和陈队有时候会聊天。
想着王帅的平时,叶盈看见拿着水杯的林颖走过来,开口要说什么的时候,
“叶盈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队长陈俊峰从大厅的走廊中喊出。
看见到嘴边的话咽下去的林颖,听到陈队长带着急切,并且自己亲自来叫自己的林颖,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顺着走廊走到尽头的第二间办公室
,叶盈推开虚掩着的门。
看见面对自己的陈俊峰,眼神中充满焦虑的看着自己,陈俊峰对面坐着一个男人,背对着刚走进来的叶盈。
陈俊峰示意叶盈坐下,在坐下的同时,叶盈看到了旁边一个眼窝深陷,眼睛红肿的中年男人,定神一看才发现男人正是和死者成伟一起来所里的父亲,那个当时翩翩风度,很有气质的中年人。此刻的他已经被儿子的死折磨的前几日的神采和气质荡然无存。
坐下之后准备开口安慰这位刚失去儿子的父亲,陈俊峰先说话了。
“这位是昨天命案死者成伟的父亲,也是我们的市委副书记成立业。”
表情有些惊讶的叶盈没想到,之前自己在韩丽惠的案子上接触到的成伟,以为只是一个富家子弟,听了陈俊峰的介绍,才意识到陈伟真正的身份竟然这么显赫。才突然想起当时父子二人离开所里时,队长陈俊峰坐在台阶上无奈抽着烟的表情,此刻对当时的疑问烟消云散。想起陈俊峰为什么从市局里到这么一个派出所,知道真相的叶盈终于体会到陈俊峰当时的心情。
此刻满脸憔悴的成立业已失去了前几日的光亮,叶盈也能体会到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情。想到成立业见到当时躺在法医解剖台子上面目全非的儿子,叶盈心里也替面前的父亲感到难过。
“接到让我确认死者身份的电话,我以为他们打错了……”极度虚弱的成立业有气无力的说出来。
“小伟是个好孩子,从他出生的那一刻我就把他当亲儿子一样,二十年来……”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的成立业此刻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但此刻的叶盈和陈俊峰确实满脸的惊讶。他们从成立业话语中知道——原来成伟不是成立业的情圣骨肉。
在两人不断安慰的情况下,情绪稍微稳定的成立业讲述了一个令两人更意外的陈年往事。
原来二十多年前在偏僻乡村政府当科长的成立业,与当时在一起工作的女同事谈对象,但是家里早给他定好了婚约,就是成伟的母亲于莉,于莉的爷爷是退了休的省长,迫于家里压力的成立业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爱情。
后来调回城里工作的他,在一年后收到一封当时那位女同事临死写给他的信,告诉她自己得了癌症,也让他震惊的知道她为自己生了一个儿子,就在自己山西老家。看到这封令他无法平静的信,他背着家人来到女同事的老家,在她的坟头哭的昏厥,被下地干活的村民救起来后。想到女同事心中的儿子,心急如焚的找到她的父母,被她的父母打着轰出来。无望之后的他又回到城里,但心里始终放不下意外得来的儿子。
几个月以后却收到从山西的来信,信中女同事的姑妈告诉他,女同事的双亲也前后因为无法接受女儿过世的事实,过度思念,前后离开人世。心中希望告诉他,女同事临走前最后的心愿是希望她的儿子可以和自己父亲生活长大。看完信的成立业如晴天霹雳,不顾一切的从山西老家带会不满两岁的儿子。让叶盈和陈俊峰更加震惊的是当时他带回来的儿子就是今天近在他们眼前的同事王帅。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被带回来的王帅被成立业寄放到自己的姨妈家,不久就被自己的妻子于莉发现,一切坦白后的成立业当时已是市政府的掌权人物,在多次闹过无果之后的于莉,这个报复心里极重的女人,选择了一个极端的做法——和别的男人生了一个孩子。成立业告诉叶盈和陈俊峰,从于莉一怀孕,自己就知道那不是自己孩子,心有愧疚的他,为了让于莉可以放过王帅,做了一个男人最不能忍的事。而那个比王帅晚三岁出生的孩子就是昨天案发死去的成伟。
此刻听完眼前这个已经泣不成声的男人讲出来的事,叶盈和陈俊峰已经惊讶的张开了嘴。
“也许一切都是报应吧,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如今确……”已是抱头痛哭的成立业此刻已是心力交瘁。
“发生这也样的事情,我们也很难过,您的心情我也很理解。希望您镇定”
“都是那个女人,都是那个心狠的女人……”
当叶盈安慰着情绪快要失控的成立业时,突然从他的口中说出这两句话。
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仇恨的成立业声音颤抖的说道:
“小伟之前私下告诉我,于莉在小惠做完宫外孕流产之后,由于医生告诉她,小惠可能以后不能生育,那个女人就想法设法的让小伟离开小惠。”
听到这里的叶盈心里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目不转睛的看着成立业,迫不及待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已经相当憔悴的成立业从陈俊峰面前的烟盒里,很艰难的拿出一根烟,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手指有些颤抖的点着。
“小伟想让我出面,希望我能说服于莉不要拆散他和小惠,那个疯狂的女人根本体会不到爱一个是那种不在乎一切……”。
用力吸到只剩烟头的成立业无奈的摇着头。
“小惠出事后,小伟第一次和于莉差点大打出手,一个孩子质问着自己母亲,那女人却毫不在意。在一个孩子内心十分矛盾,怀疑自己母亲的时候,却难以舍弃心中那份对母亲的爱”。
“那个傻孩子告诉我愿意自己承担母亲犯下的错,在当时她内心中已经认定小惠的死肯定是于莉造成的,却不想失去母亲,听了他给我讲述案发现场的情况,作为一个父亲,我不想失去儿子,当时我已经知道你们怀疑到了小伟,肯定会传唤,我在了解到法医的解剖情况和王帅给我的信息之后,确定你们一定会传唤小伟,我做了一个让我后悔一辈子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