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容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冷浩言送给自己的发卡,对上自己的手链,有些迷惑。这个不是年哥哥送给自己的吗,记得那天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年哥哥正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手链,当时,自己很感谢他,说喜欢他送的礼物,年哥哥很高兴,为什么浩浩会知道呢?
“哎呀!”沈锦容用力的按住头,惊叫出声。
“小容,你怎么了?”沈奕正打算找沈锦容,听到她的叫声,顾不得其它,连忙推门而入,看到沈锦容脸色苍白的蜷缩一团,大惊失色,慌忙将她扶起来。
“哥,我刚才在想一些事情,头突然痛了起来。”沈锦容虚弱的低语,又怕沈奕担忧,喘口气补充道:“好了,现在不疼了。”
“没有关系吗?”沈奕担忧的问道:“什么事情让你那么分神,医生不是嘱咐你不能过于用脑的吗?”
“因为浩浩今天送我这个,让我想起来七年前的意外。”说着,沈锦容把发卡拿出来给沈奕看:“喏,就是这个,所以我才会努力的想那天发生了什么,我总觉得浩浩好像知道一些事情。”
沈奕看到冷浩言送的礼物,瞳孔猛然睁大,脸上变幻莫测,原来如此。沈奕恢复如常,又怕沈锦容担忧,便装作惊讶的说道:“好独特,而已跟你的手链好配呀。小容,看来浩言很了解你,送礼物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来的哟,要不要考虑考虑甩了你的年哥哥跟他过呀?话说回来,浩言这个家伙真的很帅啊。”
“哥你在乱说什么呢,我和年哥哥的感情是经过时间考验,经历过生死离别的,那是一件小礼物就能拆散的?再说,那可是浩浩,浩浩是我的亲人。”沈锦容有些气恼沈奕开她和冷浩言的玩笑,她是很传统的女孩,既然公布了与苏斯年的关系,一点点别的想法都会让她觉得不安,所以她将冷浩言送的礼物放回盒子里,推到一边,闷闷不乐的说道:“哥,我要睡觉了。”
“好好好,哥哥走了,唉,我这亲哥哥比不上情哥哥哟。”不顾沈锦容气闷的小脸,沈奕临出门也不忘打趣她。
关上房门,沈奕面色沉重的躺在床上,他要整理一下思路。
七年前,沈锦容不小心落海昏迷,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身边除去爸妈,哥哥之外,还有苏斯年在。
看到沈锦容醒过来,叶慈激动的落下了眼泪:“容容醒了,太好了,容容醒了……”
“妈,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哎呀,好痛……”沈锦容记得自己与一个人在海边嬉戏,后来涨潮了,她调皮的等着潮水临近了才跑开,谁知道不小心崴了脚,之后一个大浪拍打过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迷迷糊糊之间,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怀抱将自己拽出水面,再往下想,发现大脑一片空白,头痛剧烈。
“怎么了?怎么了?”叶慈拉住沈锦容的手,焦急的问道。
“我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头好疼……”沈锦容痛苦的皱紧眉头,由于疼痛,娇艳的小脸苍白的没有血色。
“小容,医生说你脑袋里面有些许血块,不能太过用脑,你快别想了,是斯年发现你的,还是他把你送到医院来的。”沈奕知道妹妹想知道什么,连忙告诉她,省得她再乱想。
“年哥哥,原来是你啊。”沈锦容松了一口气,放佛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环顾一圈,诧异的问道:“浩浩呢?”
屋子里的人对视一眼,最后沈忠递给沈锦容一个信封:“他们一家人迁去法国了。”
“怎么会?”沈锦容猛地坐起来,不顾叶慈的惊讶声,连忙打开信封,冷浩言钢筋有力的字呈现在纸上:“锦,我走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相信我,我还会回来的,这个手链是我特别为你订做的,里面每一颗宝石都是我千挑万选的,这代表着我的心意,你要戴着它,就当作我在你身边陪伴你,等我回来的那天,会送给你另一个独一无二,用来匹配它。你永远的浩浩。”
沈锦容看着手腕上各式各样,玲珑剔透的紫色,眼前一黑,再次失去知觉。
“怎么回事?”沈忠失去冷静,放生大吼:“医生!医生!”病房里慌作一团。
“病人只是昏迷而已,不用紧张,待我外给她做个全身检查,你们先在外面等吧。”
大约10分钟左右,医生走了出来。
“我女儿怎么样?”叶慈率先问道。
医生环顾了围着自己的众人,有些疑惑的问道:“奇怪,之前病人头部有些许血块,但是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恢复如常,不影响记忆,现在吗……”
“什么意思?”沈忠忙问道。
医生摇摇头:“不好说,病人醒过来会失忆,最好的情况就是选择性失忆。”
“失忆!”叶慈听到这个噩耗摇摇欲坠。
沈忠一把扶住她,沉稳的说道:“只是失忆而已,女儿平安就好!”
“是,是,女儿平安就好。”叶慈靠在沈忠的肩膀,无声的落下眼泪。
“医生,我妹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到时候我们应该注意什么?”沈奕冷静地问道。
“不要让她太过回忆模糊的记忆,她越是想记清一些事情,越会忘记一些事情。”
“那我妹妹是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
“等她醒来只要不出现昏迷,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谢谢医生。”沈奕说完,走进病房,看着眉头紧皱,眼角含泪的妹妹,心如刀割。深吸一口起,他四处寻找一番,让他失望的是,并没有看到冷浩言的信。奇怪,难道是护士给清理了?沈奕锁紧眉头,又看了一眼妹妹,为她掖掖被子,走出病房。对从开始沉默到现在的苏斯年说道:“斯年,我有话对你说。”
苏斯年点点头,与沈忠夫妇打声,便随着沈奕的背影而去。
“斯年,你能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吗?”来到临窗的角落,沈奕转身看着苏斯年开口说道。
苏斯年叹了口气,沉默了良久才开口“我与小容约好了在沙滩见面,我去的时候正好碰到涨潮,没有看到小容,就四处走走,想着她是不是在哪里捡贝壳,然后我就看到沙滩上躺个人,走过去发现是小容,就把她抱到医院来了。”
沈奕回过神来,七年前的事情,虽说记忆犹新,可是很多细节还是想不起来,特别是冷浩言的信里写了什么,看来,他是时候见冷浩言一面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冷浩言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沈奕已经喝完了一杯咖啡:“waiter,一杯摩卡,再给这位先生来杯拿铁,谢谢。”
“你迟到了五分钟。”沈奕面无表情地说道。
“所以这杯拿铁我请。”冷浩言笑道。
沈奕站起身,两个人默契的用力拥抱一下:“好兄弟,很高兴你回来!”沈奕抓住冷浩言的手,两个人同时坐下,激动过后,平静的喝着咖啡,只是,友情,亲情的气息,一直缠绵不断。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
“是关于我妹妹的。”
“问吧。”
沈奕敏锐的发现,冷浩言说的是“问吧”,而不是“说吧”。
“为什么让我问,而不是让我说?”
“如果你要跟我说锦的事情,无非是她的心里只有苏斯年,我再把心思放她身上也不会得到回报什么的废话。可是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会说废话的人,更何况你特意见面跟我谈,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过,我只回答你三个和锦有关的问题。”冷浩言摊摊手,端起咖啡喝起来,等着沈奕发问。
“七年前你为什么不辞而别?”沈奕想了想,还是先从这个问题开始。
“这不是和锦有关的问题。”
“好,那换一个,你走之前给锦的信里面写了什么?”沈奕看到冷浩言悠闲自得的模样就来气,可是没有办法,只能黑着脸继续问。
“信?我没有写信给锦。”冷浩言挑了挑眉,补充道:“我真的是不辞而别。”
沈奕的脸更黑了:“锦的手链是你送的?”
“是的。”
“你……”
“等一下,三个问题我回答完了。”冷浩言打断沈奕的话。
“可是第一个问题你没有回答。”沈奕的脸比杯子里的咖啡都黑,如果可以,他真想抓起面前的杯子泼过去。
“那我现在回答,因为我昏迷不醒,生命垂危。为什么昏迷不醒,生命垂危呢?因为我在水里待了太长时间导致休克。如果你还要问为什么,那我还可以回答你,因为我用尽了全身力气让我生命中最重要最在乎最爱的人脱离了危险。”冷浩言站起身:“好了,我要去看我的宝贝锦了,对了,我没带钱,咖啡还得你请哦,拜拜。”
“拜拜。”沈奕下意识的回应着,脑海里回荡着冷浩言的话,因为我生命垂危,因为我用尽权力保我最爱的人平安……
也就是说,七年前那个救小容的人,不是苏斯年。
沈奕霍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