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似乎安静了下来,随着日头高升,沈家的院子逐渐恢复如初,沈老爷这才得空把子民喊到一处,厉声问:“我知道那把火是你点的,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救逸辰,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很可能会破坏蓝衣社办事,他们可不是好惹得。那个邓先觉,早晚会被抓到,你救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知道吗,我看你还是关的时间有些短。”
沈子民听了之后,反驳道:“你怎么会和这些人纠缠在一起?我救的是逸辰,我不管你跟他们家有什么过节,我只知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此说完,转身就离开。
这下把老爷子气的胡子都直了起来,他咳嗽一声喊道:“来人,把少爷再给我关起来,没十天半月的不准他出来。”
沈子民停住脚步,侧着脸说:“关,关,关,你就知道关我,从小到大只会关我。来吧,我看谁敢再关我。”
那刚要围上来的佣人,又退了回去,沈子民从没有这样发火过,大概他们都被吓住了,包括沈老爷,也是被他今天的反应吓了一跳。气的随手扔出手中的把件,并骂道:“你给我滚出去!”
沈子民一听,说道:“好,滚就滚!”说完,径直离开了沈家。
他这一走,却成了父子之间的永别,当然,这是后话。沈老爷子这次气的不轻,见他在正堂又是摔东西又是骂人,害的好多人不敢靠近。
妇人跟逸辰都在那里焦急的等着什么,这时候沈子民走了进来,面色很是难看,妇人问:“怎么回事?你爹是不是骂你了。”
“伯母,逸辰的伤都是皮外伤,过两天就会好的,我没事,就是来看看他的。素娥不在吗?”沈子民好像不想提自己的事情,逸辰动了动身子,说:“我妹妹不知道哪里去了,我现在出不来家门,你在外面顺带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她的消息。”其实这就是兄弟,兄弟就是有难对某些关系到位的人可以随口说,为人兄弟就是听了定会做。沈子民应了一声接着说:“好了,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如果有素娥的消息,我会想办法告诉你们的。”说完,子民便离开了吴家。
待他走后,逸辰看着妇人说:“我感觉子民好像有心事。”
“但是他不想说,由他去吧,你自己家的事情都没头绪。”妇人说的是,自己一身伤,妹妹也不知所踪,哪还有精力去考虑别人的事情。逸辰却不这么想,他说:“你还记得沈家那场大火吗?着得太是时候了,否则我们哪里有机会脱身?”
“经你这么一分析,的确是有些巧合,你的意思那火是子民点的?故意给我们制造机会?”
“嗯,我是这样想的。等我好了再找他问个明白。娘,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儿,这大白天的,我不信蓝衣社还能敢来家里抢人,你还是找些人去打听妹妹的消息吧,我这心总搁不下来。”
妇人再三考虑之后,说:“算了,我安排人去找吧,完了就在这里守着你,我还是不太放心蓝衣社的人。”说着,就出去安排一些人四下去打听素娥的事儿了。
镇子外面的素娥,被忽然出来的人抱到林子深处,吓得花容失色,等她定了定神,才发现原来是邓先觉,她惊叫出来:“怎么是你啊,你不是已经离开好久了吗?”
邓先觉掸了掸身上的枝叶,说:“这事儿说来话长了,我不明白的是,你不在家里,怎么一个人跑到镇子外面来了,要被蓝衣社的人发现,那有多危险知道吗?”
“我……我是循着枪声找我哥哥来的,没想到遇着你了。”
“那枪声本就是我故意往镇子外面放的,给你哥哥他们争取脱身的机会。现在他们应该早就到家了。”听邓先觉这么一说,看来自己完全是搞混了。
“这下好了,知道他们没事我就放心了,那我们现在就回镇子吧。”说着,素娥转身就要离开。
“现在恐怕回不了的,镇子口那里,我估计有他们的人在把守,一是为了防止我出来,二是为了防止我进去。所以想回去,就必须得等到晚上才有机会。”
素娥听了之后,一脸无奈,只好等到晚上找机会回去。
回头看看那几个蓝衣社的人,他们回到沈家之后,找到沈老爷子,为首的人满脸胡子,他往中堂椅子上一坐,抬头望着沈老爷子,开口问:“你知不知道你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这……我……”沈老爷子断断续续的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人顿了顿接着说:“那我来告诉你,你的任务就是辅助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你又知不知道,之前有人看到是你儿子放的火,然后让邓先觉他们有机可逃。”
“这怎么可能?谁说的?绝不可能。”
那人听了,头一甩,跟着就有一个人被拖了上来,沈老爷子一看,竟然是自己家的佣人说的。他万万没有想到,会被自己手下人出卖。那愤恨使他眼珠子都红了。
“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沈老爷子唯唯诺诺的弯着腰,口中前言不搭后语的说:“是的,是的,得抓回来,是的,是的,都是我的错。”
“好,很好,你既然都说该抓回来了,那就赶快把他交出来吧。”那人看着沈老爷子。
沈老爷子身子有些颤抖,磕磕巴巴地说:“子民他,子民他已经……已经离开家了。”
“什么?”
这时候,有个人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后,他大骂到:“原来你一早就把你儿子轰走了,好你个老东西,跟我耍起了心眼。”说完,猛地站起身来,冲着他的小腹就给了一脚,踹完之后还骂道:“你等着!”然后便带着一拨蓝衣社的人离开了。
沈老爷子这下才意识到,早晨子民的离开是正确的,如若不然,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可恨的是自己手底下的人竟成了叛徒,这实在让他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