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妩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身上好好地盖着温暖的棉被,而外边的天色浓黑如墨。她连忙打开床头灯,发现桌上静静躺着一张字条,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程阳”二字安静地躺在落款处。
她伸手拿过看了起来:清妩,看你睡得那么沉,不忍心打扰你所以擅自拿了你包里的钥匙开了门,希望你不会见怪。好好休息,记得明日要准备好给我品尝的新品。
清妩轻轻一笑,手指细细摩挲着纸上的字迹,心里温暖一片。仔细地将字条折好放入抽屉中,熄了灯再次睡了过去。
自己做老板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拥有自由的上班时间,比如说现在清妩一觉醒来看着床头柜上时针赫然指向数字10的闹钟,心里没有半分上班族该有的慌乱,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被一通电话叫醒的,看着屏幕上大大的两个字,她蹭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接通了电话。
“喂,程阳?……”
软软的带着不自知的缱绻的声音传入耳中,原本有些焦躁的程阳不由舒唇一笑,揶揄道:“昨晚是哪位小姐说要给我品尝新品的?”
“什么……你,你现在在店里面了?”清妩心里一咯噔,有些错愕道。
“是啊,我在这里坐了将近三个小时,可就是见不到那位小姐。”程阳懒懒地开口。为着昨天她的一个邀请,他差点没睡好觉,一大早推掉所有的会议赶到这里等着,结果整整三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看到她的人,让他忍不住开始担心她是否出了什么事。
“……抱歉啊,我一不小心就睡过了头。”清妩慌乱中开始穿衣服,很不好意思道,“我以为你会很忙,至少要到晚上才会有空的。”
程阳看着外边人来人往,阳光璀璨的光景,淡漠的眉眼陡然柔和些许,“我不是工作狂,最爱偷懒,所以任何时间我都是很空闲的。”似乎是听到她那边的动静,莞尔一笑,“你不要急,慢慢来,我还可以多看一会书。”
听着那道清冽如淙淙泉水的声音,清妩下意识放慢了动作,笑得眉眼弯弯,“好吧,就劳烦沈大公子再多等我一会,小女子马上就到!”
娇俏的声音传入耳中,程阳的脑海里都能想象到她说这句话时眉眼间的狡黠明媚,垂眸一笑也学着她的说话方式道:“行,本公子静候姑娘的到来。”
清妩扑哧一笑,愉快地挂了电话,换衣洗漱的动作骤然加快,她突然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了。
彼时的沈郁白已经拿到了苏清妩的档案资料,不过……看着手中薄薄的一张纸他皱眉问道:“就这么一张纸?”
“拜托,郁白,她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履历自然是平淡简单的。”坐在沙发上的程渊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头发。
沈郁白懒得和他理论,顾自看了起来,眉头越皱越深,苏清妩从小到大就是好好学生,成绩优异还被保送名牌大学,毕业后进入世界五百强企业就任高职,后来竟然辞职自己创业,开办了就风靡苜蓿,连他都有所耳闻的“你在我心上”。她的父母待她非常好,家庭十分和睦……沈郁白眸光闪了闪,那个女人的生活果然和他们是天地之差。
“不过就是一张纸,还没看完?”
“她的父母死了?”沈郁白看到最末尾的一行字,瞳孔猛地缩了一缩。
“是啊,好像是因为一场车祸。”程渊不甚在意地回应道。
沈郁白拧了拧眉没有放在心上,目光定在了那五个字上,“你在我心上?……”
一说起这个,原本懒懒散散的程渊立即来了兴趣,“郁白,你也听说过那家店吧?听说是集齐书店、咖啡屋和花房的店,每天的客人都不少,关键这么文艺,看上去赚不了多少钱的店居然还敢开在市中心,我对那店主倒是蛮佩服只是一直不知道他是谁,结果这一查倒好,居然就是昨晚的那个女子,你说巧不巧?”
她居然就是那家店的主人……沈郁白摩挲着纸边,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沈程阳是不是经常光顾那家店?”
如果不是,他和那个苏清妩根本不可能有交点。
“不错,我特意去查过,自打两个月之前,沈程阳几乎每天都会去那家店,少则几个小时,多则就是一整天。”
看来他们就是这样认识的……沈郁白微微上扬了唇角,随手将白纸仍在面前的桌子上,起身站到落地窗前,在这里他可以俯瞰大半个苜蓿城,当然包括那一座与荣耀不相上下的建筑物——朝阳集团。他微微眯起眼眸看着不远处的大厦,“沈程阳对苏清妩不是一般的在乎。”
“你就这么肯定?”虽然昨晚沈程阳的确非常照顾那个女人,只是用“在乎”这个字眼……结论是不是定的过快了?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真是不好意思啊,他就没看出来。
沈郁白静静立在窗子前面,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看得旁边的程渊心中一叹,他和郁白的交情算是几个兄弟里最长的,大概可以追溯到初中时期,那时候他们一起旷课,一起打架,一起泡妞,一起创业……几乎是什么好事坏事都一起做过,可他从来就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他永远都是目光冷漠,看似对什么都不放在眼中,这一点倒是和沈程阳出奇的像,只是沈程阳的冷漠就是真的冷漠,厌恶就是真的厌恶,你可以很明显感受到。
然而郁白却很不一样,他就算是一副冷漠狠戾的模样,唇角却永远带着笑意,那样妖冶邪魅的笑容让人看了寒颤,寒意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可怕。他们相交多年,见惯了,只是杀人时漫不经心却狠戾嗜血的模样,他看了那么多遍还是见一次心悸一次。
沈郁白……这个男人内心的想法究竟是什么,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