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戒指的两人匆匆忙忙地往民政局赶去,平日里的上班时间,去领证结婚的新人并不多。偌大的行政服务大厅内寂静的像是夜晚的湖泊,一览无余。
因着沈建之的特殊身份,知道他的人在整个宜城占据了半壁江山。虽然下车的时候刻意拿了顶帽子放在了自个的头上,他还是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关心的眼神和略微惊讶的话语。似乎每个他遇见的人,在确定是他后都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宜城四大公子之一的沈公子,这是要秘密结婚的节奏么?
许是感受到了他的不悦,许念清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毫无美感的手,夹着些许粗犷的线条和淡淡的伤疤,在她的手心里渐渐地温暖了起来。十指紧扣,算是给他的安慰,也是对自己的安慰吧。
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见他们进来一脸的惊讶,随即却是恢复了平日里的宁静。
“做什么?”见他们朝自己走来,那人一脸的冷漠。个子不高,微微有些发胖的中年女子,穿着统一的白色工作服见是他刻意装着不认识的样子。
“办证。”他压低了帽檐,有些不想回答她的话语。
“呦,没想到你这狼心狗肺没血没肉的东西也会有想要结婚的时候?”中年女子听见这句话就来气,仿佛他伤害了自己一般。
许念清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实在想象不出这样平凡的一个人会跟他扯上关系,难道是?
未等她思考完,他却突然出声:“小姐,我好像并不认识你吧?我领不领证与你何干?”
谁知那中年女人听他这么说却是勃然大怒,一个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你丫欠抽是不是,想当初我妹妹为了你怀胎十月,最后被你狠心抛弃,小孩都那么大了,你不承认就算了,我妹妹有能力可以自己养活她的孩子,只是可怜了我家外甥,年纪轻轻就没了爸爸。”说着一边擦眼泪,一边往那凳子上坐去,也不知她是演戏还是真的伤心,眼泪哗哗哗地往下掉,吓傻了屋内的旁人。
似乎真是为自己的妹妹打抱不平呢。
只是有那么短短的几秒钟,许念清却看见了她嘴角那邪魅的一笑,这个女人,可以拿金马奖最佳女演员了。
“那个,麻烦给我们两张表。我们要领结婚证。”许念清轻轻地甩开他的手,眉头紧凑,戏还得演全套不是么?
“那个,”中年女人猛地抬头,看向她的眼里有些狐疑,“他跟我妹妹都未婚生子了,你,你不介意?还要跟他结婚?”
许念清点了点头,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是的,我要跟他结婚。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不是么?”
中年女人见她这么说,愤愤不平地拿出了桌上的表格,朝她翻了不少的白眼。
“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太太自然是知道的,不然我们也不会结婚,你说是吧?”
沈建之随手脱了头顶上的帽子,一脸的平静。这样的小把戏怕又是哪个得到风声的公子哥兴起的吧。既然他们想玩,那他就奉陪到底喽。
“我有事,你们自己填。”恶狠狠地甩下这么一句话,那胖胖的中年女人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许念清刚想开口,另一个笑容甜美的小姑娘走了上来。“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
麻利地填了表格,快速地照了所谓的“大头照”,直到钢圈盖完,拿到红本本的一刹那,她才感觉自己已不是自由之身。
“老婆,咱们回家吧?”沈建之拥着她,心满意足地朝门外走去。如今最重要的两件事已完成,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碍到他的前进之路了。
太阳火辣辣地照在门外的大地上,似乎一个转身就能感受到那刺眼的光晕。
还没走到门口,就见那秦子阳悠悠而来。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这对活宝啊,果然不是冤家不碰头,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居然在这么喜庆的地方遇到你们这两座瘟神。”
吊儿郎当的口气极尽蔑视的神情,似乎他俩真是什么不祥之物似的。
“秦子阳,你丫最好给我闭嘴。要是不想输的太惨就给我积点口德。”沈建之一个箭步,双手抓住了他的衣领。
“建之,不要这样。”许念清开口,忍不住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这样的场合,为着这么一个人渣,着实不该动怒。
“呦,瞧这恩爱秀的,这么早来这不要告诉我是为了领证。我可是等着看你们分手的笑话呢。一个居心叵测的豪门少爷,一个以欺骗见长的孤儿,大概就是咱们宜城最配的一对吧。”
“秦子阳,”许念清怒火中烧,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这会她还真是有些忍不住。“你要是再啰嗦一句我让你秦家永无安宁之日。”
“之前让着你不是怕你,是不想跟你一样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如今你要还是这副德行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就凭你?”秦子阳有些得意,“沈公子我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你这个不入流的小助理。你有多大的能耐能让我秦家不得安宁。”
“新泰的融资项目,2个亿的资金,如果你不稀罕就尽管在这得瑟吧。”
新泰?眉头微蹙,这不是他正在积极争取的融资项目么?
她怎么知道?
难道某人泄露了风声不成?
这么想着,心里一紧,对她的怀疑更加深刻了些,“融资是我个人的事,除了我和宋少爷之外,似乎并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事的存在,敢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我还是知道了。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许念清有些无奈,这样一个小小的融资案就可以影响到他,看来他还是有弱点可以击破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再向你屈服,你这个人渣。”怒火渐渐平息,对他的仇恨却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人渣?”秦子阳有些不悦,“麻烦墨小姐你说话好听些行么?虽然我花名在外,可我从来都没玩过你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