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气越来越浓郁了,甚至于张生根的半张脸已经成了黑色,当完全黑色时就是他魔化之时,魔气已经上了额头,很快就能进入眉心彻底击溃张生根的心神.
但就在这个时候张生根的眉心突然多出了一个漩涡,而后一片与众不同的花瓣从漩涡中伸出,那花瓣中睁开了一张眼睛。
花瓣的出现令得所有的魔气尽皆颤抖,它爆发出了一股可怕的吞噬之力,那本来欲魔化张生根的魔气完全被吸收。
这一幕令得魔宗三人面色大变,他们感到了一股熟悉而恐惧的气息。
“这是!”
“桃花瓣,魔眼开,魔离离!!”道袍老人面色大变。
“滚。”一道冷漠的声音从花瓣中响起,可以听出那是个女子的声音。
“您已经走出了魔宗,还管不了老夫。”
道袍老人皱着眉头微怒道,显然他是认识声音主人的。
“到了这一步,你们居然还没有发现,魔宗看来也没几个有能耐的人了。”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以掩饰的不屑之意。
道袍老人眉头一皱,王屠疑惑,中年人沉思。
道袍老人眸光一闪骤然捏了一个法印,随后一道符文随之出现,在他一点一下冲向张生根,但就在接近张生根的瞬间,那符文剧烈颤抖,一股恐怖的魔意骤然从张生根的身上爆发,直接令得符文崩裂最后崩裂了。
“嘶!!!这是始魔气!”
王屠和中年人不可置信的道,他们感到了自身那股高高在上的气息,令得他们自身魔气颤抖,这只有传说中的始魔气才能做到,然而伴随着上代圣女被御剑宗主斩情灭杀,始魔气失传,没想到而今出现在了这里。
“两年前张家的始魔气没想到在他的身上。”道袍老人神情激动,犹如看到了至宝,犹如看到了魔宗的希望。
“张家还是完成了他们的使命,古道一脉将要崛起!”
道袍老人惊喜道,他们所有人都认为始魔气失传了就连邪道宗主也这么认为,因为魔宗出现了叛徒,他们知道张家在等待始魔气的传人,因而才有了那场灾难。
他忘不了那一日,因为张家的灭亡,魔宗发生了一场血变,三位长老被被宗主亲自斩杀,魔宗出现了大清洗。
“他的始魔气,我会为他在适合的时候爆发。你等莫要干预,否则本尊杀无赦。”冷漠的声音响起。
...
一切恢复了平静,张生根平静的躺在湖上,顺着湖水的流动而去,他眉心的花瓣已经消失了,魔宗的三人也走了。
天空亮了,阳光直射在湖水上,张生根躺在湖面,那一直不动的身体终于有了动弹,他睁开了眼睛,意识渐渐回归。
“我没有死......”
许久后张生根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的确没有死,但他很疑惑,在自己昏迷之后魔宗之人为何没有杀他,他不相信世人厌恶的魔宗会是心慈手软之辈。
“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生根无法理解,他微微调动真气,发现自己的灵脉枯萎,浑身虚弱之极,肉体受了很重的伤,甚至于胸口的骨头碎裂了几根,妖力和真气微弱难觉。
他知道自己受了很重的伤,并且伤了本源。
这不是时间就能治好的伤口,需要极为珍贵修复本源的丹药,所以他必须回皇城的中心,因那里才会有这些东西。
直到下午近黄昏的时候张生根这才来到了三大下城之一的匕罗城。
他面色苍白,好像一个大病的病人,他的伤势更为严重了,本源力量没有慢慢恢复反而开始减少,本源是张生根的生机,他的减少也令得张生根的生机减少。
“皇城,我唯一能信得过的是白鲨帮,但是白鲨帮帮不了我,能帮我的人只有一个——小郡主。”
张生根想到了那个少女,那是他唯一的希望,他租了一辆马车而后很轻松的进入匕罗城,只要穿过匕罗城,后方便是太仆城,届时太仆寺也不远了。
匕罗城有一处高大的望月楼,这座楼高达百丈,在鳞次栉比的建筑中独树一帜,此刻这望月楼楼顶站着两个身影。
“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传令下去,让他来见我,无论死活。”秦王淡淡的道,他的袍子在风中隆隆作响,似乎在诉说着接下来的风暴。
“遵命!”
……
张生根一直在打坐,他的伤势越来越严重,生机大幅度的透支,那股虚弱之意怎么压也压不住,他很清楚若是自己不能找到一个强者为自己疗伤,自己很可能会死亡,即便不会死,也会留下永久的创伤,武道无望。
不久后他听到了一道道密密的敲打声,却是外面下起雨来了,寒风吹拂,透过车窗敲打在张生根的身上,令他感到了一股寒意。
雨越来越大了,人们也都回家了,使得繁华的街道很快变得冷清,只能听到骏马的马蹄声以及大雨的簌簌声。
“客观,穿过前方的百雕长廊便进太仆城了,不过要进太仆寺怕已经是三更夜了。”马夫道。
张生根回答了一声,而后掀开车窗发现天空已经黑暗,而马车正行走于一条长廊上,长廊的两侧是一个个雕像,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拱门,拱门上有三个大字——太仆城。
张生根的眸子中多了一丝希冀,他没有关窗,而是看着这倾盆而下的大雨,听着雨声,但很很快的马车传来一阵颠簸,骏马发出嘶鸣声。
却听到那马夫愤怒的大喝:“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怎么站在路中央。”
张生根没有打开窗帘,但是他的灵识已经看到了那路中的人,那人一身黑衣,头戴斗笠,身躯笔直,双手抱胸,低沉头。
“让开!!”
马夫气呼呼的道,他正要下车赶人,但天空中的雨蓦然一顿,而后他看到了一道白光,这白光成为了他世界中的唯一。
他眼中露出惊恐之意随后脸上多出了一道血痕,这血痕直接拉到了喉咙之下,随后他的身体成了两节,同样的在他身后的马车同样成了两节。
“咦!”黑衣人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带着狰狞伤疤的脸,他神情有些惊讶,因为他发现自己想杀的人没有死。
“你是秦王府的人!”张生根站在雨中,他的身上的衣服很快被倾盆大雨所打湿,散乱的发丝凝结在一起,遮住了他的眼睛。
刀疤中年没有说哈,他直接出手,惊人的气力从他身体内爆发,更是有一股灵威弥漫,来人是一位半步先天强者。
无数的雨滴骤然停止在空中,在刀疤中年挥手间直接冲向了张生根,每一滴雨都代表一缕杀机。
张生根向前一拍,直接一式摄空印,这摄空印直接令得那无数雨滴微微停顿,他知道这还不够因而第二式,第三式,再次催发。
雨滴的速度在中年人诧异的眸光下越来越慢,最后彻底在张生根三尺外停止了下来,无数的雨滴犹如一层水幕笼罩了张生根,但这代价却是张生根吐出一口鲜血。
“你受了很重的伤,你不是我的对手?”
中年人露出冰冷的笑意,他大手向前一按,一层波浪以他为中心向四方弥漫,而后便见一道森白手骨呈现,一股强大的灵威爆发开来。
张生根心中危机大增,他若不是重伤,此人绝不是对手,然而此刻状态的他,面对这人有生死危机。
森白手骨抓向张生根,那股灵威令得张生根血液沸腾,他咬了咬牙,直接催动自己仅剩不多妖力,拳头被血色妖气笼罩,这血色妖气一出那手骨剧烈颤抖。
轰的一声,手骨在刀疤中年震惊的神色下碎裂开来,他惊讶的望着张生根眼中杀意更盛。
“森骨之道,白骨铺路。”
在刀疤中年声音之下,一个白骨身影骤然从地上走出,身上灵威浩荡,更是在这走出的瞬间向张生根狰狞而来。
张生根的虚弱之意掩饰不住,他极速后退,然而那森白身影更快,它大手犹如利刃劈来,张生根反手一挡,强大的震力令得他血气翻滚有吐血之意。
“好强的肉体。”
黑衣中年眸子一缩,张生根与他的傀儡肉身战,这令他极为不可思议,不过他也看出张生根很快呈现了败意。
张生根与傀儡近身战,这傀儡在黑衣中年操控之下格外不凡,招式灵活,身上森白光芒透露着灵威,对他的压迫性极大,并且他的全身都是尖锐的骨刺,锋利之极,令得张生根的身上多出了很多的伤口,虽然不大,但密密麻麻令人触目惊心。
几百个回合后,傀儡一拳击中了张生根的肩膀,张生根强忍伤痛与吐血之意,在奋死拼搏之下直接撕裂了傀儡的一只手。
他的伤势更重了,生机在一点点的消散,力量也在缓慢的下降,但他必须出手,即便是透支着生命,透支着本源。
傀儡失去一只手臂战力大降,张生根已然露出了狂意,他要拼命,我不得不拼命,因而再次出击,又撕裂了他的一只手臂。
“找死!”
刀疤中年大怒一声,他的身上灵威滔天,随着身躯一动,直接冲向了张生根,更是在手中出现了一块青绿色的玉佩,这玉佩发光给张生根一股生死危机之意。
“等你好久了。”张生根眼中露出狠色,他一拍储物袋拿出了那柄妖匕,他催动最后的一丝妖力,爆发最后的力量。
“你!”
刀疤中年面色大变,只感到一股心惊肉跳之意,他想要后退但已经来不及,因此只能咬牙出手,他手掌一捏,那玉佩直接碎裂,而后化作青绿色的粉末。
这粉末蕴含着一股强大腐蚀之力,令得妖匕极速黯淡,刀疤男子更是令那白骨傀儡攻击张生根,但张生根看都没有看它一眼,他所有的精力都在这一刀之下,白骨撞在他的身上,骨刺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身体,然而他似乎没有感觉一般,对痛苦视若无睹,眼睛一直盯着妖匕,在中年人惊恐的神色下,它划破了他的领域,无视灵威划破了他一切的防御。
这一刀太快,太狠,在妖匕锋利的光芒下,他的喉咙多出了一条血线,身体与头颅分离,在地上滚了好远。
身体近乎刺进张生根的白骨,被他剔除,收进了储物袋,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身上多了密密麻麻的血洞,鲜血止不住的流,他的妖修肉体快撑不住了。
“太仆寺!”张生根望向了太仆寺,他的眼睛有些模糊了,但知道那里才是他的生机所在,他强大的意志发出了惊人的作用,拖着充满死意的身躯开始走向了太仆寺。
雨水把血迹迅速的冲刷,若不是那尸体还在这里,没有人会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生死搏斗。
很快的一个老人出现在了尸体旁边,他的眼中充满了杀意,更是有一股恐怖滔天的灵威弥漫四方,令得四周的雨皆是停在了空中。
这是灵威,完整的灵威,远远超过了刀疤中年,这个老人是先天强者,甚至比王屠的护道者还要强大。
“是我害了你,为师该亲自出手的。”老人仰天咆哮。
“徒儿,为师为你报仇。”老人的心中很快被愤怒与杀意填满,刀疤中年是他最疼爱的徒弟,也是他唯一的传承者,视为几出。
他看向前方,他看到了那在雨中行走的身影,他动了,凌空飞行,所过之处大雨停歇,他向前一按,一道白骨凝聚,它手持着一柄骨刀,浩瀚的灵威骤然出现,骨刀只需要轻轻落下,张生根就会死亡,但它没有落下。
“阿弥陀佛!”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在这黑夜大雨中来得是那么的突兀,更是在响起的瞬间那白骨身体骤然一顿,而后化为了点点白茫,那恐怖的灵威也在瞬间崩裂。
“你是?”那老人惊恐的望着前方,他看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那是一个苍老的不成人样的老和尚。
老和尚看了他一眼,而就是这一眼,令得老人面容恐惧,他发现自己的力量消失了,灵力被镇压,灵海停止了运转。
这仅仅只是一眼,便令先天强者失去了一切能力,犹如修为被废。
“大师饶命。”
老人求饶,但很快他的身上燃烧起了金色的火焰,他的肉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燃烧,他恐惧了,绝望了,但很快他的神情变得不可思议。
“这是?你不是大师!你是!!”老人刚想要说完,然而金色火焰彻底燃烧了他,犹如一缕青烟飘空,魂飞魄散。
“没想到还有人认得此法?”老和尚有些惊讶的道,随后他看了一眼张生根,露出了一丝笑意,犹如看着自己的孩子。
张生根已经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了,他的眼神已经模糊,而今唯有一个意念,那就是回到太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