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走后,虞蒲如木偶一般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直到耳边响起一道恭敬的声音:“夫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嗯。”竟然已经到了晚上,虞蒲站起身活动一下僵直的身体,“我不饿,除了先生的人打电话来找我之外不要来打扰我。”
说完,她迈起步子走向楼梯。
来到楼上书房,她看着那张熟悉的紫檀木书桌,终于控制不住的软下身靠在墙上。她仿佛还能看见书桌前,林安森奋笔疾书的样子,也仿佛还能看见他沉静的面容慢慢侧过脸看向门外的样子。
这段错误的交叉终于结束,以这么措不及防的意外划上句点。
夫妻一场,终于走上了既定的结局,用这戏剧的方式走上终章。
那一纸离婚协议,终止了痛也终止了所有牵绊。只是,虞蒲没有意料到的是,林安森会在结束之时用这几近温柔的方式,让她一生无忧。
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如果她和林安森是在两厢厮杀中结束,如果结束之时两人怨愤相对的话,她就不会有此时这种类似于伤心的感觉。可偏偏林安森先是那么决然的逼他自己得到一个结果,而后又是那些温柔的给予和那平静的离婚宣言,而这些却让她在得到自己曾想要的结果之时,心情复杂得无以言说。
想着想着她苦笑出声,已经结束了不是吗,所以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他的消息,从此再无负累。
终于,她压下烦乱向书桌走去,书桌上很干净也空无一物,虞蒲伸出手摸了摸,她记得林安森习惯用钢笔,而每次坐在这里的时候他总会习惯性的用钢笔在桌上胡乱描画,不过没人知道他描画了一些什么东西,因为他从来都是写了抹,抹了在画。
没有意外,她没发现任何遗留下来的笔迹,可是她的目光却停留在那一个个合上的抽屉中,她从没打开过它们,而庄园内的下人更是不敢,但是此时,她心里有一道声音在不停呐喊甚至叫嚣:打开它,打开它!
这道声音不停在她脑中震荡,终于,好奇心驱使着她伸出了手,她拉住了屉子上的拉环。
竟然没有上锁,虞蒲惊讶一瞬后就平静下来,他的东西谁敢乱翻,他的名字,就是最好的锁。更何况,重要的机密东西他又怎么会这么不设防。
屉子缓缓打开,入目的是层叠的文件,虞蒲没有翻看,合上。
第二个,第三个,全是那些印着密密麻麻字体的资料,有中文,有德文,有英文也有韩文和日文,虞蒲笑了笑,林安森会多种国家语言的事情她虽然知道,但是却极少听到他说除了汉语之外的其他语种。
还是相处太少了吧,虞蒲苦笑,如果长期在一起,她一定会听到。
隐下苦涩,当目光停留在靠近胸前的那个屉子时,虞蒲没有犹豫的拉开,出乎意料的是,里面没有一纸文件。
只有一本大黑皮本子,一支钢笔,和一个精巧的檀木盒子。
虞蒲想都没想的拿出那黑皮本子,指尖轻轻摩挲一阵后,她打开了皮封。
可是,在看见扉页上那几个大字时候,她僵住了。
虞蒲赠。
自己送的?虞蒲呆愣片刻就不可置信的盯着这三个大字,可是越看越是一头雾水,她不记得自己有送过这种东西给他,再说,送本子这种事在现在这社会,未免也太土太没心意了。
这样一想虞蒲就更加坚定了她不会做出这种事,再说曾经的她和他可没有这么文艺的相处过,更何况,在仔细的辨认后,她发现那三个字的笔迹虽然和自己的很像,但是她确定那不是她的,因为,她习惯性的把虞字的最后一笔写的很短小,可这里的虞字,却没有这个习惯。
所以,这只是模仿的字迹。
可是谁会模仿自己的笔迹送出这种东西,虞蒲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什么头绪,压下疑惑,虞蒲轻动手指,翻开下一页。
呈现眼底的是预想中那苍劲有力的字:二零一二年一月一日,中国的新年伊始。
可是,笔迹就此中断,只有这寥寥数字横在在雪白纸张的头一栏,孤独而洁净。
“怎么回事?”虞蒲急忙翻开下一页,下下一页,可是处了那开头的几个字外,她再也没有看见任何笔墨。
难道这本子是在2012年1月1号的时候别人送给他的?或者就是没有临时有事没有写完,除了这两种可能她想不到别的。
“真是,还以为是日记本呢。”虞蒲暗道一声就随意的翻动起来,想来也是,他心思这么缜密的人怎么会写日记……
没有意外的,她看见的全是雪白,虞蒲笑笑就准备放下,可是,在正要放下的时候,她眼睛余光看见了后面中没有翻动的那几页的异样。
那是纸张与纸张衔接的异样,它们结合得不紧密,那样子就像其中夹着某样东西而让他们失去了紧密。
虞蒲急忙重新拿起,在拿起本子的瞬间,一张相片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