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的书房。李淳风尾随父亲进去再次施了礼后就肃然立在旁边,侍女见机退下,留下的一片私人空间。
李播静静的看着这个他最疼爱也是最优秀的儿子,目光温和的唤道“风儿,今年才刚十六了吧?”
李淳风微异,父亲不说正事他却问自己年龄,虽说不解仍恭敬答道“爹爹,我正是十六。”
“嗯,也该是自己能当家做主的年龄了。”李播淡然的说道:“知道为啥为父说要让文雅当好这个家吗?”
“孩儿还是有些不明白,不过父亲既然做出决定,那一定是为孩儿好的。”李淳风此时其实早对李播的决定有了一定的猜测,只是故意的装作不解的样子谦恭地答道。
“呵呵,风儿,你长大了,这家应该你们来当了,为父准备。。”
“哪里,父亲大人还是正当年,这不孩儿眼前正有一事,非我父不可做也。”李播话还没说完。李淳风抢着说道。
“哦,你有什么事?”听见儿子还给自己安排有任务,李播不由的来了兴趣。
顿了一下李淳风柔声道:“父母亲现在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请千万不要恼我,没有父亲大人的支持,孩儿会感到前途很孤独的。”
他的称谓由“爹爹”和”我”,最后转变回“父亲大人”和“孩儿”,有种非常戏剧性的变化味道。
刹那间,李播似是经历了自己儿子由一个顽劣的小孩,转变成一个成熟的伟男子整个过程,心中感到无与伦比的冲击。
李播强压下翻腾不休的激动情绪,淡然道:“今天为父是准备来向儿子辞行的,待会为父和你母亲想要回咱雍城老家,所以才这样决定的。”
李淳风虎躯微震道:“父亲难道就这样回去?孩儿难道做错了什么?”
李淳风摇头笑道:“呵呵,我儿事实上你做得比以前所有的人更出色,为父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儿子你现在长大了,也变了很多,为父已经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儿子真的变了吗?”李淳风重重舒出一口气,转过身来,虎目射出前所未有的异采,急促地道:
“没有?你确定?”
“确定真的没有!”李淳风斩铁截钉的说道。
“呵呵,风儿!我看你最近可是真够怪的,不说这虫茶事件,从你回家后你整个人都怪怪的,喂。。。我说儿子你到底跟着至元真人学到什么了?”
“有吗?哪怪?”李淳风还是不愿意承认。
“有!首先你的性格怪了很多,为父都有点不太相信了。还有就是你的能力大了不少,那铺天盖地的虫灾,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整治的!还有。。。。还有儿子你自从回家后睡觉都怪怪的,以前为父可咋从来没见你这样睡过。”李播一条条地把自己心中的疑问都说了出来。
“有这么多?那我是真的变了?!”李淳风问父亲的同时也在心底问着自己。
“嗯,有,儿子你的确变了很多。”得到的是父亲无比肯定的回答。
“哦,那就是真的变了。”李淳风仿佛是自言自语着。
“真的变了,又开始魔怔了。”李播小声的嘀咕着。
“嗯。”李淳风好像做出了什么决定神秘兮兮的爬到父亲的耳朵边上说出一句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别跟别人讲!包括我的母亲父亲你要记住我说的别人是指除你之外的任何人!”
”嗯!我保证!保证打死我也不说出去!呵呵!“这古人也是很有八卦的潜质,李播一听这个顿时来了兴致!
“好,其实在至元师傅那里我没学到什么,这一切都是从那个下午开始的,天上突然掉下个奇怪的东西。。。。。。。”李淳风终于对着自己这一世的父亲和盘托出了自己的秘密。
“啊!竟有这么变态的事!天降神盒?神秘功法?小金毛!?”李播不由得大声的叫了起来。
“父亲!还说不说,就这样被你喊了出来,唉!”李淳风不由的对着自己父亲叹了口气。
“哎哎哎哎!瞧我这张破嘴。”李播忙不迭赔起了不是:“那儿子你修炼后感觉有哪些变化?”
“也没什么变化,就是觉得力气大了点,看事情好像更深刻了点,脑子好像比原先灵光了不少!”李淳风自己也在找着自己与原先的不同。
“嗯,脾气好像也怪了点,儿子你最近好像对人比以前热情了很多!"
“有吗?最近我也觉得好像自己亏欠亲人朋友很多一样!”李淳风淡淡的说道。
“嗯,这也许就是修炼的缘故吧?”李播也掺乎着胡乱猜测,“儿子你能不能也叫我修炼,我也想试试修炼的滋味。”两人胡乱猜测了一会李播突然突兀地蹦出了一句。
“不行。”这话可把李淳风吓了一跳。
“为啥?”
“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万一对身体有害咋办,那不是害了父亲!”李淳风立刻反驳道。
“嗨,我以为什么原因呢?”李播说道:“既然儿子你都炼了,我还怕啥,要有还就一起有害,俗话说的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没事!要活爷俩一起活,要死咱爷俩一起死!”
“嘘,父亲,小声点!这事咱以后等儿子弄出个眉目再说。”李淳风低声的说着;“咱先办好眼前的事!”
“哦,那好吧,风儿你一定要小心摸索着修炼。”看着自己儿子的安排李播苦笑道:“到底教为父做什么呢?现在为父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到时你一定要好好教教为父这修炼之道!”
李淳风断然道:“好吧!等儿子我摸索出个眉目只要是好的方法,肯定是会给自己的父亲的。只是眼前。。”说到这里李淳风不由得再也不顾大小趴在了李播耳边小声的说着:“。。。。”边说还边掏出张写满密密麻麻人名的纸来。
次日,晋阳城外。
李淳风与李播、钟馗策马驰上城外最高的山丘,俯瞰远近暮秋的美景。
四周的景色犹如画卷,驼马牛羊自由自在的在城外的草场里游荡,享受着肥沃土地提供的肥美水草。
在清晨缥缈的薄雾下,起伏的丘陵谷地墨绿葱苍,远山则隐约猛胧,层次无限,间有瀑布从某处飞泻而下,更平添生趣。
李淳风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父亲,有胜算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问过自己。”李播笑了笑,说道,“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想明白,是什么力量在这几天之内摧毁了为父几十年的信仰,让我不得不在思想准备不足的情况下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
李淳风暗暗一惊,没想到自己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唉。昨天晚上为父想了这整整一夜”李播长出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李淳风没开口。
“时代变了!儿子你是对的!”李播感叹了一声。“放心儿子,不就是在各地都开上个咱家的茶庄然后找到你给的这名单上的这些人吗?相信为父还是能够办到的。再说不是还有钟家兄弟带来的这些好儿郎的帮助吗?如果这样都办不好这点小事,那为父也有点太不会做事了吧!放心回去吧,风儿!记住一切但以自己身体为重!为父走也!”说罢,李播双腿一夹马腹,挥鞭直向大隋京城而去。
看着父亲远去的身影,久久。。还是钟馗拉了下李淳风的衣袖,两人这才策马奔回晋阳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