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儿也不能。女儿不待见他,他安排好乳母照顾阿洵后也就不去惹她烦,只派人盯着,别叫她出事,其他的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至于阿洵,女儿非要放在眼前才放心,楚倾也随她,打算等阿洵四岁后他再亲自教养。
谁曾想外出一年,安排保护女儿的侍卫没派上用场,让他的女儿差点摔死,连怎么摔的都不知。
那样的废物,他留着他的命有何用?
“你放心,爹爹不会再让你出事了。”楚倾摸了摸女儿脑袋,低声保证道。
女儿忘了前尘往事,也忘了那么多年对他的恨,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机会,他再弄得父女反目,他自己都鄙夷自己。
被一个陌生男人摸脑袋,含珠别扭极了。楚倾若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含珠没啥不自在的,可楚倾才三十多啊,两人非亲非故,偏偏在他眼里,她是他的女儿。
含珠努力把楚倾想成自己的父亲,但她的脸还是慢慢红了。
楚倾暗道有趣,记起她那声父亲,他哄小孩子似的道:“叫父亲生分,往后还是喊爹爹吧。”儿子长大了不适合撒娇,要改口喊父亲,女儿一直都娇滴滴的,就该喊爹爹。
含珠无法拒绝,勉强答应。
楚倾得寸进尺,“现在就喊一声给我听听,爹爹在外面领兵打仗,得了空就想你们姐俩。”
这话一说出来,楚倾自己都愣住了。
他有那么多女人,但甜言蜜语,他只对妻子说过,还是刚成亲那会儿,面对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他愿意哄她,后来两人冷了下来,他就再也没说过。至于夏姨娘跟那些莺莺燕燕他记不得名字的,楚倾一句都没说,因为她们在他眼里都是奴,她们不配。
除了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只心甘情愿哄女儿,哄肯亲近他的女儿。
次女楚蔓招人疼,他常常哄她,长女见面就甩他冷脸,楚倾看在父女关系上纵容她出言不敬,哪里会有心思哄?
可现在女儿乖了啊,短暂怔愣后,楚倾很快又释然,笑着催她。
含珠硬着头皮,吞吞吐吐唤了声“爹爹”,喊完了,忆起她喊了十几年的生父,眼泪接连而至,似断了线的珠子,想收都收不住。
楚倾吃了一惊,想掏帕子,一身铠甲,哪有那种东西,只好伸手帮女儿擦泪,“好好的哭什么?”哭起来没有一点声音,可怜巴巴的。
含珠躲开他手,自己擦,低头时见阿洵不知何时抬起了头,怕他跟着哭,含珠连忙露出个笑,在阿洵张嘴要哭之前哄道:“阿洵不哭,姐姐是太高兴了,爹爹回来了,他,他还对姐姐这么好,阿洵不哭啊。”
阿洵听姐姐这样说,张大要嚎的嘴慢慢闭了起来,眨眼睛时挤掉一对儿豆粒大的泪疙瘩。
含珠轻轻帮他抹掉。
楚倾怔怔地看着女儿。
原来她是因为惊异他的好才哭的。以前的事女儿都忘了,但心里恐怕还积攒了委屈吧?周寅夫妻向来不待见他,女儿醒后他们不定说了什么吓唬女儿,所以女儿一看到他就害怕,他柔声哄了两句,她便受宠若惊,感动地哭了……
“都别哭,往后爹爹会对你们更好。”楚倾抬起手臂,将一儿一女都搂进怀,再次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