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两人拳头撞在一起,震得梁上的灰尘都落了下来,如果不是典山岳事先设好的静音魔法恐怕会有人以为这里发生了爆炸。这一拳力量之大,生生将两人震开,典山岳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但是矮人就惨了一些,他的双手生生接下这一拳,似乎有些力竭,双臂耸在身体两侧,两只衣服袖子已经被火烧没了,露出长满石头一样肌肉的小臂。阿德曼恩真的怒了,从他成王伊始,还从来没有这么被动过,他慢慢举起双拳,瞪圆了双眼,体内原力漩涡慢慢启动,越转越快,原力喷涌而出,矮人双目紧紧的盯着典山岳:“炽焰星辰?”
“不错”
“人族传承果然不凡,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今天我们就痛快的打一场吧!看看我的群狮血屠,请赐教”,阿德曼恩说完,双拳齐出,身后灵魂之相显现,一头雄壮的狮子怒吼而出。刹那间阿德曼恩双拳好似打开了一扇异域之门,一群饥饿无比正待嗜血的狮子冲了出来,直奔典山岳过去张嘴就要撕咬……
两人你来我往,相互攻防,时间越长,阿德曼恩心里越是心惊:矮人也是上古泰坦之后,泰坦一族自古以纯粹力量横行世界,阿德曼恩从小在族内就是以力大著称,可是他全力出击竟然堪堪能与典山岳打个平手而已,而且典山岳在速度与敏捷上还要胜他一筹。阿德曼恩已经放出了自己的灵魂之相,使出了群狮血屠,可是典山岳根本没有硬接,他仿佛是变成了一道虚幻的影子,在愤怒的狮群中轻轻的摇晃着身子,就那么轻松的躲了过去。他甚至连灵魂之相都没有放出来,这样下去,只怕再过一会儿,自己就没法坚持,要输在对方手上了。想到这里,阿德曼恩一咬牙释放出一股色彩斑斓的奇特原力,一只棕色的狮子从他的身体里跃出,张开血盆大口直扑典山岳,与之前的不同,这只狮子不是虚幻的影像竟然是实体!这只狮子身形不算太大,脖子周围的鬃毛也没有那么长,是一只没有成年的狮子。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只狮子却十分迅猛,典山岳猝不及防,竟被这只狮子扑倒在地,狮子的爪子死死的按住了典山岳的身子,张口就咬了下去。
典山岳被狮子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只得转动体内原力漩涡,轰的一声,典山岳也放出了灵魂之相,一只长尾的金毛,浑身黑色环纹的豹子显现出来,灵魂之相一出,典山岳浑身灌满力量,拼尽全力腾出右手,一把推开狮子的脑袋,翻身一压,竟然骑在了狮子身上,,抡开右手将狮子的脸死死的压在了地上。狮子拼命挣扎,几欲起身,典山岳一使劲右手粗大的指节上现出点点星光,顿时刚刚还在拼命挣扎的狮子被压的一动也不动了。
“不打了!”在一旁的阿德曼恩瘫坐在地上:“不打了,你就是个变态,我输了”。原来刚才这一招是他强行使出的绝招了,这只狮子就是他的灵魂之相,以他自己的原力饲养,虽然还未成年,但是绝对是顶级的魔兽水准,也是他的保命手段。可是就是这样的手段也只是将将把典山岳的灵魂之相逼出来,结果人家一使力,自己就招架不住了,两人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等级上,这还怎么打,阿德曼恩本来就是个磊落的没有多少弯曲心肠的人,于是干脆认输了。
典山岳松开了狮子站了起来拱手道:“承让了。”
“承让什么,左手炽焰,右手星辰,今天我真是开了眼界了”说话间那只狮子钻进了阿德曼恩身体,矮人感觉才好了一些,手支着膝盖站了起来。
“殿下能将自己的灵魂本相养成实体,着实奇特,典某之前也是只听说而已,要不是你这只狮子还未成年,今天胜败犹未可知。更何况,殿下还有永恩之锤没有用出来。”
阿德曼恩走回桌子旁把刚才剩下的半碗茶水喝了说:“你不要给我找台阶下了,输了就是输了。我今天算是彻底服气了,永恩之锤是我族先祖永恩大人打造,附加的力量那是留给矮人一族的,并不是我自己的,算不得数。我这只本命狮子虽然没有长大,但是我已经使出了我的所有本领,却只是将你的灵魂之相逼出来而已,所以我知道我自己还差的太远。我这辈子不服别人,就服比我强的,以后不论有什么事情,我阿德曼恩随叫随到,一切听候王爷调遣!”说完竟然单膝朝典山岳跪了下来。
“折煞我了”典山岳赶紧把阿德曼恩扶了起来,阿德曼恩还想再拜,可惜典山岳手上一用力就把矮人给抬了起来,弄的矮人脸红的想熟透了的苹果一样。
典山岳也不取笑他:“你我虽然同在这红月亮城居住,但是我们过往的交流只限于议事厅的圆桌之上,今天你我不打不相识,我与你也是意气相投,算是一大缘分,不如我们结成异姓兄弟如何?”
“好!”阿德曼恩没有犹豫,立马点头应了下来。
典山岳挥了挥手,解除了静音结界,向外面喊道:“涂安!进来。”阿德曼恩这才发现刚才他们交手这么激烈,竟然没有打破典山岳事先设好的静音结界,外边的人根本就什么都没听见,这典山岳的魔法等级必定也也有很高了,想想刚才两人比试,典山岳只是从武技上和自己比较,并没有使用魔法,阿德曼恩不由得重新估计了两人在实力上的差距,与此同时典山岳的这份气度也让他由衷的折服。
典山岳吩咐涂安下去准备,阿德曼恩的几个随从看见他们的狮子王烧掉了袖子的衣服,都奇怪的不得了,谁也没想到两位殿下在屋子里竟然大打出手,阿德曼恩竟然还败的这么惨。更没想到两人打了一架之后竟然还要结为兄弟,几个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表示不能理解,气的阿德曼恩都懒得看他们。
很快,涂安就准备好了一应事物,将二人请到了后边的院子里就领着阿德曼恩的给随从退了出去,青石砌成的院子里生着几棵老树,只有典山岳和阿德曼恩两个人。就在这座院子里,红月亮城人族之王豹子王典山岳和矮人族之王狮子王阿德曼恩结为异姓兄弟。
两人单膝跪在地下,各端着一只粗陶大碗,碗里倒满了按照雾秦人古法酿制的烈酒。
“这酒是按照我祖父留下的方子酿制的,当年他在雾秦的一个王爷家里做奴隶,多少达官贵人对我祖父酿的酒都赞不绝口,但是他奴隶的身份使得他的身价还不如一匹布,一条狗。他和他的同伴像货物一些被转送过好几次,换过好几个主人,也曾经给其中一个主人换回了一只纯白的鹦鹉,多少年后他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终于下定决心,跑了出来,路上很艰难,但是从他老人家嘴里说出来似乎比他自己想象的要简单的多,终于来到这里,可以为自己酿一杯酒。我祖父定的规矩,我们是奴隶的时候诸神没有管我们,那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就不信神了,我们只信天上的太阳、云里的雨水还有脚下的土地。”典山岳端着酒碗向阿德曼恩说着。
阿德曼恩听了之后郑重的说:“我信奉伟大的的持锤之人,伟大的骑山羊之人,伟大的矮人之神萨拉丁。红月亮城矮人一族虽然是从钢铁城监狱里出来的,但是我们的祖辈一直说,那并不是神明的错误,如果人真的犯了错,那钢铁城的生活就是应有的惩罚,如果没有错被人诬陷进了钢铁城,那么就是有人愚弄了神,遮挡了神的眼睛。”
“那我们今天就以各自的信仰起誓,我今年三十四岁,你呢?”典山岳问道。
“我今年三十一岁了,你比我大,从今天起我就叫你大哥了。我是一个六级的格斗士。大哥你也见到了,弟弟我的灵魂之相是一只棕色鬃毛的狮子,现在只有四级,勉强算是中级的灵魂之相。”
不管在红月亮城还是迷之大陆的其他地方,互相公布灵魂之相都仿佛是一个约定俗称的契约,代表着毫无保留的坦诚。但是只有至亲之人才会告知其等级。灵魂之相的等级和这个世界的格斗士和魔法师的等级划分是一致的。这个世界的能力表现有两个方向:一种是以自身力量的发掘为目标的格斗士,另一种是借助周边环境的元素提升自己实力的魔法师。按照大众约定俗成的划分方法,格斗士和魔法师都可以分为十个等级,一到三级称为初级格斗士或者初级魔法师,四到六级被称之为中级格斗士和魔法师,七到九级被称之为高级格斗士和魔法师,至于到了十级,就是现在绝大多数人们公认的最高级别了,到了这级别就将被称之为大格斗士和大魔法师。同样的灵魂之相的等级也分为十级,也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和大灵魂之相。每个人自身的魔法等级或者格斗等级和灵魂之相的等级却不一定是一致的。简单的说,实力等级是现有实力的体现,而灵魂之相的等级代表着潜力,代表着以后可能达到的高度。同样实力等级的两个人,哪个人的灵魂等级越低,代表着哪个人以后的提升空间越大。
听了阿德曼恩的话,典山岳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启动了自己的原力漩涡,放出了自己的灵魂之相,一只金色的花豹显露出来。
“我是一个七级的格斗士,也是一个七级的魔法师,这是我的一个灵魂之相,金毛的黑环纹花豹,也是四级。”
“一个灵魂之相?”阿德曼恩听的有些糊涂。
典山岳没有说话,在他的身后那只花豹旁边又显出了一个光影,圆头大尾,浅棕色的毛带着褐色的斑点,从头到肩膀有四条竖纹,两眼皮向上各有一道白色的纹路,竟然是一只豹猫!他竟然有两个灵魂之相!
阿德曼恩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者他根本就激动的说不出话了。典山岳魔武双修也就罢了,虽然他的魔法和格斗等级都很高,但是见识过他实力的阿德曼恩可以有思想准备去接受的,但是两个灵魂之相,天哪!阿德曼恩小的时候听长辈讲过传说中精灵王拥有十个灵魂之相的故事,但那些都是故事,并且还都是传说中的故事,当今的迷之大陆上只听说过几个能够进化或者改变灵魂之相的人,但是这几个人都是站在大陆顶尖的存在,在阿德曼恩看来这些人根本就是无法触及,需要无限仰望的存在,没想到在红月亮城中,在他的身边竟然还要一个这样的了不起的人物存在,甚至马上就要和自己结拜为兄弟,真是太不可思议。
典山岳看着矮人那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似乎看懂了他的心思:“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强大,这个灵魂之相也是我刚刚才发现的,之前他应该隐藏的很深,或者更本就不存在,他只有一级,并没有对我有什么提高和其他的作用。这个东西我谁都没有告诉过,希望你也不要对任何人说。”
阿德曼恩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红月亮城也并不是和外界完全隔绝,天下之大,觊觎这些事情的大有人在。
“好了,不要发呆了,开始吧”典山岳说。阿德曼恩也长吁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我人族典山岳,今年三十有四,天上的太阳,云里的雨水和脚下的土地为我作证,今日我与矮人族阿德曼恩结为异姓兄弟,祸福同当,生死与共!”
“我矮人族阿德曼恩,今年三十一岁,伟大的持锤之人,伟大的骑山羊之人,伟大的矮人之神萨拉丁为我作证,今日我与人族典山岳结为异姓兄弟,祸福同当,生死与共!”
高高的天上悬着一只灰色的草隼,远远的看着两人仰头干了碗里的烈酒,一宽一长两个身子,一大一小两颗头颅,重重的磕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