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恬驾刀而至只是一个瞬息就引得烈焰滔天,四位老者见他斗志盎然知此战不可避免,躲避的同时唤各族族老速以瘗谷沉铁为阵心排开防御大阵,以免殃及无辜。
武恬斫刀刚落见逼退四人嘴角扬起一抹诡笑,立身站于高台之上遥望以飞至赛场中央的四人,双手舞动昆吾大刀于腰盘间,铿锵一落,刀鐏没入凝土中,滚滚紫炎从刀尖龙口中喷涌而出。
他刚刚这一下不过就是想激四名老者动手,此时见他们都立于赛场中央拉开了架势,眼中吐露出灼热战意,他不仅是一名武痴更是一名战争狂徒,对战斗的热忱远远凌驾于沾花惹草之兴致。
再见自己一击得逞,微微颔首待再次抬起头时,眼中的狂热更加浓烈。
“嗵”武恬执刀柄用力在地面一砸,躯身没于紫色焰浪之中向赛场中央突去,他所划过的轨迹虚空都被紫炎点燃,烧至成了一弯紫色弧线。
“列位快退,此时恬儿他战意正浓,我等先避其锋芒!”武奉孝单手成掌托着一把悬浮的黑墨算盘对身旁几人说道
“无需,我先来领教齐天侯之威!“
古硕今并没听武算盘的建议,反而是双手在两侧一按指印划出道指,就见他背后滚滚黄沙冲天如同灿黄水帘。单手再换剑决向前一指,黄沙帘幕向前推进。
“断崖”
武恬就要临至场中被连天黄沙帘幕挡住了去路,见此他换双手执刀向身前奋力一挥,一道白霞成月牙状劈入帘幕中顷刻间就在这山高的帘幕上生生劈开一道罅隙。武恬在虚空一躲,“嘭”的一声由裂缝中穿过。
“阖”
古硕今就在等他穿过黄沙帘幕,待见他突入其中单手力握,那帘幕霎时变为一只擎天大手把武恬攥入其中。
虽然看见青年淹没在黄沙所化的大手之中,场中人却没有丝毫懈怠之意,他们都清楚青年的实力,这种禁锢之法也仅能起到争取时间的作用。
“泰;壮力;夬;萃刚”古硕今接连变换道指咏诵口决,两道符箓刻印同两张大象卦印飞出印契在黄沙大手之上。他见符箓皆以没入黄沙内,神色焦急对身后唤道:“洛兄,速速祭出四足金鬲用以镇魔!“
“请”
洛青山声音浓厚低沉。双指扬天做请神之状,一直悬于天幕之上的四足金鬲扭转,朝下的侈口泛出彩霞,流光溢彩。
“逢海,若是没锁住武恬,你待他出现时速擒拿住他!”
古硕今接连安排了洛;徐两家之长,那一副作态如同带兵的将军在唤使着左右先锋。虽然像是被他支配着,但洛青山同徐逢海脸上却也未露出丝毫不快之色,就好似他们三人向来都是这般分配一样。
“武老头你..”古硕今再待看向武奉孝之时神色突然一顿,蹙着眉头盘算了什么后方才接着说道:“你就帮我三人防守罢!“
武奉孝听闻掀起浮于掌中的黑墨算盘,九十一颗黑珠从算板中蹦出,跳跃着骤然放大,由刚刚的每颗铜子大小变幻成了石墩大小。这九十一颗硕大算珠悬浮于四人头顶上方错列成一张玄奥的图盘,镇守天门。
“呼”
当四人严阵以待准备就绪之时,黄沙巨手中散出黄,青,赤,白,黑五色火柱,炙浪滔天,不多时,扩散的五道火柱并成一股冲天而上,燎原之火似要荼天。
在这五色相煊的火光之中,一名紫衣青年从中隐现,手执赤焰长刀,侧着头看向下方,目光中流露的轻蔑之意仿佛天魔俯瞰蝼蚁。
“这武恬真就如同一尊九天魔神!“观众席上群人皆被打斗所吸引阒静无声,此时见青年破封而出有人感叹道
“哈哈.有意思!武老头儿,连你的无算爵都展开了?”武恬低头看着下方四人头顶的由黑珠所组成的奇幻排布轻笑道
“恬儿,你此时罢手还为时不晚!若是再耽搁,连我也无法护你!“武奉孝依旧在奉劝着孙儿收手
“切!就凭你们?”武恬眼中满是轻蔑,单眉微挑看着下方
“收”
武恬嘲讽的话音刚落,洛青山低喝,悬于青年天幕上方的四足金鬲侈口霞光异彩,簇簇七彩斑斓氤氲由鬲中倾泻而出向下方笼罩。
武恬抬头见七彩氤氲向自己涌来,不退反进,单手拎着昆吾就向天幕冲去,在即将与彩氲相交之时,低喝
“蟠龙柱”
武恬挥舞昆吾长刀于周身,五色焰火泛起滚动间显化出一条蛰伏蟠龙,蟠龙躯体盘卧,昂起的龙头大张,倾吐出焚天赤火直穿天穹。
悬挂于天幕的四足金鬲倾吐的七彩氤氲在与赤霞火光相遇之时“滋滋”作响,不多时本是浓郁的彩氲便被燔烧的稀薄起来,而那冲霄赤焰却是熊熊无尽,擎顶着愣是把彩氲逼回了金鬲侈口之中。
“临”
在众人皆相望着蟠龙发威喷吐着烈火,一道黑光划过虚空直袭武恬,黑光速度极快须臾间便临至青年身后,还没待青年警觉,一只硕大的拳头便轰在武恬周身火焰之上,力量如同天狼坠地与武恬之间轰然炸起,被力量掀起的五色火焰咆哮着奔腾在穹宇之间最终爆成了花火。
随着力量迸开,一道紫色身影从躁动的火焰之中倒射而出,颤巍的身体平衡了一会才重新立于虚空之上。
“哈哈.徐家主这一击却是让我吃了暗亏!”紫衣青年在虚空立稳,灼热的目光带着痴狂看向火光弥漫后隐现出的黑色身影,其中赫然而立的便是那名双鬓斑白的徐家之主徐逢海。
“齐天侯不愧豪饮过龙凤之精血,即便生生吃了老夫这一击竟都安然无恙!”徐逢海表情凝重,他作为淬体之侍向来对自己的力量中肯,但再见武恬吃了自己一记重击依旧澹然的样貌后,不由得对这名青年的营身强度感到心惊。
“切!那龙凤精血又算得了什么,连那裂天犼与烛龙之血本大爷都喝过!”武恬张狂挺立在虚空,傲然道
“嘶”场中众人听闻倒吸口气,对于“裂天犼”与“烛龙”二字他们可是在清楚不过,那可是真正的凶魔与仙灵啊。
武恬没去理会周旁群人的惊愕,轻舔着嘴唇似在考虑着什么,微许后他见那四人并没有再进攻的意味,火气上涌,厉喝道:“四位不再进攻,难道是在小看于我武恬吗?”
而此刻徐逢海四人的确已然收手并无在进击的打算,刚刚洛青山对他们三人传音,表明不能再强攻,若是真伤于武恬怕是会惹来“一阳尊者”的怒火。
这“一阳”二字就如同一把心头重锤顷刻就将他们三人从战欲中敲醒。
“难道你们以为凭借玄鉴之界就能欺压于我?”武恬看他们四人伫立,心头怒火翻腾,待稍作冷静了微许后,武恬摇了摇头,幽幽的说道“好!那我便不再留手就让见识一下什么是天才与庸才的差距吧!”
“五阳炙晷”
武恬把昆吾鐏底插于虚空之中,双手掐印,在昆吾刀尖龙头之中喷出喧天彩焰,彩焰涌至天幕上侧“呼”的又倾泻而下在武恬身后幻化成了一盘日轮,日轮中心插有一只彩焰长针。
在众人眼中,这轮侵占了半个天空的日轮却是一张泛着热浪的晷盘,那根垂直插入日轮中心的七彩长针便应是臬针,单从外观看显而易见这就是一张测时用的天晷。只是群人不明这张由五色彩焰所浇筑的天晷悬浮在天地之间是在测量什么时间。
“哈哈”武恬嗤笑。回身看着这座巨大的彩炎天晷,目中狂热更盛,他留下悬于虚空中的赤红昆吾长刀,融身置入天晷燎燎霞焰之中。
“霍..这也太热了!“场中,待罩空的天晷出现后,滚滚翻腾的热浪便侵袭至四方,引得一些人不得不脱去外衣,粒粒豆大的汗珠从他们面颊上滑落,燠热下教群人更加兴奋。
“诶!“观众内有人惊叹”这..这怎么像徐一笑的秘法“阴阳圭臬”呢?
听他这么一说,群人中有人不明目露迷惑,但也有人豁然把目光又重新投入到那张硕大的日轮之上审视起来
“对.这就是徐一笑的阴阳圭臬,只是它外观变化成了天晷的模样,并不再呈黑白二色。“一名全身包裹着重铠似佣兵般的中年男子在旁说道
“怎么可能.徐一笑的秘法”阴阳圭臬“乃是由太初阴阳图中领悟的大道法则,是由阴阳二气所组沟通天地,短时间提升战力以及藏匿气息不被敌窥探而用,他武恬没有阴阳祖炁如何来触动这条秩序链泽?“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应是熟谙徐一笑秘法看着这盘日轮质问起一旁的佣兵
“拭目以待吧“二人应是相识,壮汉也不想同他发生争执,神色泰然的眺望着场中”哦,对了,你可别忘了武恬最可怕的不是他自身修为,而是他总能在与他人战斗中领悟其人道法“
听他这般说道,那尖嘴猴腮之人霎时好似明悟了什么,蓦然回首紧盯日轮之上。
“哈哈哈哈!”一声嚣张的长笑环绕在演武场中。随着声音同出的就是刚刚没入日轮内的齐天侯武恬。
他沐浴着彩焰从日轮中隐出,徜徉的在虚空中行走,待临至那柄插在虚空中的赤焰长刀旁时舒畅的摆了摆脖子,再见他单手一挥,浑身爆发出迷天紫火,紫火喧嚣汹涌着拍打着四周,空气被紫炎点燃发出“噼啪”声响。
下方的四位老者见到这一幕,无不目露惊骇,即使是坐在正北高台上的石家中年此时竟也抑制不住震撼奋然站起身,看着席卷着紫炎中心伫立的青年瞠目独自沉吟道:“玄鉴界王者!“
“原来如此”武恬低头看着双手,目露狂热。转尔看向下方的四名老者,傲然说道:
“既然你们那么看不起徐一笑,那我便用他秘法击溃你们的自信可好?”
他这声狂傲,引得场中一些人确认了心中所想,皆满脸写有不可置信,但其中却也有人同武恬一样目露癫狂“那..那就是徐一笑的阴阳圭臬!”
“不可能!不可能!”正北高台上,石家青年翘楚石伯言看着武恬从日轮中走出便迈入了玄鉴之界,一扫平日里的儒雅之气此时竟有些谵妄之态。
“言儿,言儿!”石家之主见侄儿这般样子,目露焦色
“不可能,徐一笑的阴阳圭臬怎会教武恬学去!”石伯言转头看向叔父,眼中竟有猩红隐现
“伯言兄!我大哥善于领悟他法,但却不能全然学到,一些幻化的秘法也仅是形似但神不同,你莫要乱了心神”武璇姬在看石伯言茫然的样子忙赶至他身前,一只手拍在石伯言肩头把一道冷光摄如其体内
“是啊,武恬大哥虽是天骄,但也不可能轻易便能领悟他人玄妙。“洛天依似也同石伯言有些交情,此时也赶来安慰道
洛天依安慰归安慰,但在看见一旁的武璇姬她灵动的大眼微微转后又补充道:““再有,我家一笑的秘法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让人窥探的!”这句话就如同在向一旁的娇媚宣示着什么主权一般
武璇姬没去管洛天依话中的意味,却像是得到提醒一般再次劝慰起一旁的青年:“是啊,一笑兄领悟的秩序都来自于太初阴阳祖炁图中,我大哥是决然不能领会其中真谛的!”
“我表哥的阴阳圭臬中饱含的法则可不会像他这般狂躁”古风看着那熟悉的天晷,独自在旁嘀咕着,只是他似乎有些幽怨而鼓起了腮帮
“言儿,三年了,你也当放下执念了!”石家之主在看侄子的气息平复后,在旁轻叹
石伯言蓦然惭愧的低下头,只是脑中却一直萦绕着一道身影久久不能散去,那道身影脚踏阴阳仗剑立于自己身前,目露睥睨之味似是俯览众生皆如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