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鬼子兵的眼睛死盯着眼前的女人,余光也没闲着,在瞄着他们的军官的一举一动。见他们的军官已经动手,一个鬼子兵端枪逼住三个女人,三个鬼子兵放下三八大盖枪,伸手就扑上来了。身边的突然一声闷响,把四个鬼子兵造愣了,谁在打枪?四个鬼子兵在想,同伙正在战场上拼命,他们能在战壕里偷欢,多好的事呀,看样子这四个女人也是奔这个来的,很温软的,为什么要打枪?等这四个鬼子兵回过神来,知道为什么打枪,谁在打枪的时候,什么也都晚了。他们惊愕的看到,他们的军官已经倒在地上,胸部在流血,他死了。等他们想再弯腰取枪的时候,又一枪响了,一抬头,看见原本端着枪的那位同伙,左胸膛也挨了枪,已经横在地上了。这三个鬼子兵刚把枪抓住,他们眼前的三个女人,小扁脸章雅风,抖迷擞夏来香,一阵风崔飞鸿,已经各个手枪在手,六声枪响,三个活着的鬼子兵,在这个世界上,只比他们的同伙,多活了一眨眼的功夫。本来很寂静的战壕里,突然响起的这些枪声,会引起怎样的变故呢?
“快,把皮扒下来换上,装做守阵地的样子,别让附近的鬼子看破了。”侦察小分队队长鬼灵精闻鹂玲边前后左右机警的观察,边向她的三个兵吩咐着。好干净的抖迷擞夏来香看几个死鬼子的身上都有血,她不情愿的嘟囔着说:“都沾上血了,咋穿?”小扁脸章雅风劝说道:“啥场合了?穿吧,队长刚说过,沾血也得穿。”四个女人七手八脚扒下四身鬼子军服,赶忙套在身上,戴上帽子,衣服号大点,各个跟打锣的似的,好在鬼子离她们远点,注意力又都在山下激烈的战场上,没人注意到她们,四个女人伏在战壕的边沿上,大口喘着气,让紧张的心跳平静下来。鬼灵精闻鹂玲对三个兵说:“团长她们也该来了。时间一长,恐怕有变。这样吧,我和崔飞鸿守在这儿,章雅风、夏来香,你俩从原道返回,快去接团长她们。”
负责主攻柳河战略物资转运站的一团,核心任务就是炸毁弹药贮备库。要炸毁弹药贮备库,必须要把炸药强行送进山洞。能把炸药强行送进去,人必须得到达有效地点。团长战部韬为达到这个目的,能想到利用石板做掩护这种点子,真叫人佩服,令人叫绝。全团第一波冲击,一下子就得手了。得手后,全团迅速扩大战果,把整个二号区全部占领。由于从挖坑再挖成壕,再扩大成沟,纵横交错。沟的宽度是按鬼子的豆战车的尺码挖的,所以鬼子的豆战车没敢前来,死守在洞口附近,这减轻了一团防范的压力。再加上石板防弹车效果明显,减少了伤亡,全团上下士气很旺,又一鼓作气向一号区推进。
在向一号区推进的过程中,来事了。这个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大问题,地表看上去和二号区没多大区别,可地下的石头多了,有的地块是大片的石砬子,锹挖不动,镐刨不动,能挖动的地块,沟壕网不能连片。团长战部韬命令:“哪块能挖,就挖哪块,能挖到什么地方,就全力以赴挖到什么地方。”这道命令一下,人员力量相对集中了,进展的速度也快了,突出的部位已经挖到了一号区的地下防御工事附近,从地堡的枪眼里能看清地堡里鬼子的脸。虽然如此,全团的进攻全面受阻,只能与地堡里的鬼子展开了枪法的竞赛,再一个一个的炸毁鬼子的地堡,进度明显慢了下来。进攻的人员相对集中,鬼子的枪炮也相对在集中,对抗的强度大了,伤亡也在扩大。团长战部韬以此估计,这样下去,就是快了,也得到中午前后才能攻到核心部位,也才能有机会向洞口送炸药。
进攻开始前,司令员刘万得明确指示战部韬,必须在中午之前炸响。否则的话,各路阻击都将陷入被动之中,如果鬼子的增援继续加强,担任阻击任务的各团,想安全撤出都是个大问题。如果因一团不能在指定时间内炸响,白狼河整个纵队就有可能受到重创,这种可能出现的结果,作为一团之长的战部韬,根本就承担不起这种责任。全纵队都知道,一团的核心任务就是炸掉弹药贮备库,前任团长刘福牺牲后,战部韬由营长升任团长,任职时间虽然短些,可团长就是团长,任务就是任务,准时炸响就是交给一团铁的任务。准时炸不响,全纵队几千抗日战士的生与死,多年积攒的抗日的种子,这可是宝贵的财富。战部韬深知,每延后一分钟,代价就是多少战士的生命,这就是失职。不!这是用失职两个字能代替和解脱得了的吗?情急之下,战部韬下了死命令:“把板石车全部推上去,上。”
这个死命令一下,就意味着一团进攻的挖壕挖沟阶段已经结束,到了全团硬上死拼的时候了。二百个石板车一推上一号区,场面不但壮观,效果也好多了。地下是石砬子,鬼子的迫击炮弹即使是落上去,杀伤的效果也大打折扣。子弹打不透,炮弹效果差,柳河战略物资转运站的头子中村俊勇看到眼前的情景,这回他急了,赶忙下令:“豆战车,出击。”鬼子的豆战车,也就是轻型坦克一出击,一团全团战士将要直接面临生死的大对决,抗日将士的血肉之躯与鬼子的钢铁怪兽的大绞杀开始了。
鬼子的三辆豆战车冒着黑烟,吼叫着。鬼子的三辆豆战车只要一冲进一号区,战场上的优劣形势就会立刻急转直下。战部韬在三个合拼在一起石板车后面,趴在地上用望远镜观察,他边观察边命令:“各营各连爆破组做好准备。”一团的战士们看到鬼子的豆战车喷着黑烟冲过来了,他们明白,决斗的时刻到了。他们默默的把身上的手榴弹摘下来,有三颗是三颗,有两颗是两颗,在石板车的后面,忙着把手榴弹捆扎在一起,准备着,只要鬼子的豆战车一开到自己的身边,就把这成捆的手榴弹送给他。
就在鬼子的豆战车轰轰隆隆驶向一号区的时候,东山的边缘地带,突然枪声骤起,紧接就见斜着冲下来一支队伍。这支队伍,不死打硬拼,借助一石一树,一沟一坎,互相掩护,阶梯式推进。这支队伍一出现,鬼子的整个防御部署立刻被扯开一个大口子。战场上的均势立即被打破了。一团的全团战士,看见从东山的边缘下来自己的人了,他们高兴啊,他们振奋。这下可好了,这支队伍下来的正是时候不说,这支队伍有三个优势呀:一是从鬼子的背后下的手,鬼子措手不及;二是从下往下压,有地形优势,居高临下,得干顺手;三是离洞口较近,易于接近,易于下手爆破。一团团长战部韬举着望远镜看着这支队伍,嘴角都乐了,他心心思啊,司令员还真有一手,还藏着一拨队伍,咋没告诉我呢?这兵藏的,妙,真妙。司令员他咋算计的呢?
一直紧张关注着一团进展情况的白狼河纵队司令员刘万得,从望远镜中看见从柳河东山鬼子的防御阵地上,突然冒出一支队伍,他放下望远镜,他有点愣住了,这支队伍哪来的,谁呀?当他又举起望远镜,把镜头推进到一个人,调清焦距,他明白是谁了,他看见的这个人是八团代理团长铁赛男。刘万得暗自高兴,临时决定用铁赛男,用对了,这个女将,还真有全局眼光,大局意识,难得,难得的干将。刘万得此时的心里明明白白的了。铁赛男在这个关键的当口,关键的地点一出现,他意味着大事已成定局。刘万得放下望远镜,有些轻松和兴奋的对身边的远难说:“我们到前面去,走。”远难问:“指挥部前移?”刘万得说了一声:“对。”刘万得他们离开掩体,跨上马,一队骑兵向西急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