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寒冷的夜晚，空中飘起了片片雪花，远处的富士山在夜色中更显冷峻神秘，沈唐光走到窗边将被寒风撕扯着的窗帘束起，任凛凛夜风携卷着飞雪直直灌进室内。
坐在茶桌前的慕凉川为自己倒了杯热茶，抬头盯住他的背影，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探寻，“沈先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似乎……对我很有敌意？”
沈唐光眼中划过一丝近乎癫狂的狠厉，他转过身，面上带着疏离而有礼的笑容，“哪里，慕先生对我不是也没有好感吗？”
“我是因为路舲，可你不是，”慕凉川很用力地思索了一会，“我们……以前结过仇？”
“怎么会，”沈唐光平心静气地说着谎，“如果不是因为路舲，我也不会和慕先生有什么交集。”
慕凉川盯着他，“是吗？那就奇怪了，我倒是发现最近这几年我身边总是出现沈先生的影子，比方说这次我在做战斗VR系统，沈先生恰好也在开发VR技术，只不过是用在星际大战的游戏当中了……我记得沈先生的商业帝国不包括信息技术这一块吧，突然想到做这个全新的项目，很巧啊。”而且，他的开发工作顺利得令人不可思议，明明，那些难题根本不是他手底下那些人能够解决的……
“怎么？”沈唐光优雅地摊开手，“我知道慕先生是V&R公司最初的成员之一，对VR技术有热情有自信，不过，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别人不能研究这项技术吧。”
慕凉川没有理会他言语中嘲讽，只是执着于之前的话题：“还有其他一些事情，我不想再提，相信沈先生心里很清楚。”顿了顿，他有些天真地歪着头，一双漂亮的眼睛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合格的商人最看重的是利益，沈先生显然是合格的商人之中更为优异的那一批，就算因为路舲对我有敌意，也不该拒绝我提出的合作呀，要知道，这可是双赢的事情。所以，种种巧合让我觉得……你好像在针对我，你的目的，不像我想的你要抢走我的路舲那样简单。”
沈唐光嘴角一僵，这个人，他不仅出言讽刺自己，还时刻不忘宣告主权，真是……幼稚！他决定不再装什么儒商，“慕先生，你真的多虑了，你认为，现在的你，值得我针对吗？”
“……”
“抱歉，也许这么说有些太过直白了——你，只是一家来历不明的V&R公司的总经理而已，还有一个身份是路家人，这个分量重，可你也只是个养、子而已，”沈唐光站起身，像帝王一般俯视着对面的人，“如你所说我只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而你，根本没有让我去费心的必要。”
“这样。”慕凉川平静起身，“所以，沈先生不打算考虑和我们合作的事咯。”
沈唐光倾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慕先生身旁不是有路家这座高峰，那也算是人中龙凤，可惜，有路家的人在，作为商人，我别无选择。”
慕凉川飞快地向后避开：“什么意思？”
“路总很快就会和我商谈星际大战后期开发及上市宣传的事宜，面对明晨电子抛出的橄榄枝，没有人会拒绝吧？”
慕凉川一向静好的脸庞霎时间阴郁一片，“是路总提出的，还是路董？”
沈唐光状似不解地皱眉：“有区别吗？”
“哦，是路董啊……”
沈唐光看了他半晌，“好了，我只能说抱歉，你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我只能……”
“打扰了，告辞。”慕凉川转身推门离开。
待那略显焦躁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以后，沈唐光急忙穿过客厅，一把拉开内室的日式隔断门——“邦！”一团东西栽倒在地板上。
“路舲！”沈唐光慌忙扶起地上的人，“你已经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剩下的话在看到她满脸的泪痕之后狠狠噎住，他小心翼翼问：“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