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是不忍心的。秋田笙慢慢走向那靠在门上哭泣的女人，“妈、妈。”这个称呼已经很陌生了，叫出口的时候都有点结巴。
施兰菲陡然激动起来：“我不是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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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他们听到脚下的柱子有动静了，”路东程紧张地抓紧路舲的手，“然后就同意你们回包厢了？”两个人正坐在花坛边上，路东程听得是心惊肉跳的，“你说你出这个头干嘛呀？哪个杀千刀的万一真给你一枪，你让我怎么办啊？”
路舲拍拍他的手：“大哥你忘了？我没那么容易死的，更何况他们的枪打得不准……”
“别再说这种话！”路东程的脸色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阴郁异常，他很久没这样呵斥过她了。
“好好好！”路舲讨好地笑了笑，“我接着讲啊——他们有顾虑呀，怕我们拍照录视频什么的，所以我就把手机一扔，反正我已经拨过三哥设置的快捷报警啦！然后我的同学们都把手机丢下了，其他人一看当然也就跟着做，最后有几个保安拿箱子收走了所有的手机，抢匪就让我们回到各自的包厢去了，当然，为了防止人群噪乱，这个过程中少不了……武力镇压——来自炎朝内部人员和我的同学们。”
“那沈老板是怎么受伤的？”路东程也积极地转移话题。
“这个，”路舲脑袋一垮，“我不是报警了嘛……”
“那几个畜生狗急跳墙给了他一枪？”
路舲摇头：“不是，沈先生是为了保护人质，我们趴在窗户边看见的，那几个人当中的一个看见警察就发狂了，根本不愿意协商什么，举枪就要打一个大妈，沈先生挣脱抓住他的人就冲过去了……”
“别多想，”路东程摸摸她的头，“你报警是为了抓住罪犯，这没错。”
“我有点害怕，”路舲缩了缩身子，声音变得更低，“也许不是害怕，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那些人被抓走的时候……很绝望，对，是绝望，不是不甘。”
路东程明白她在怕什么，他搂住她的肩膀，“不开心的事情就别想了。”没想到有一天，这干巴巴的安慰也会从他嘴里冒出来，不过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在想……”
“别想了。”
“如果当初我没有遇见大哥……”
“别想了、别想了。”
“我会不会变成他们那样……”
“别说了、别说了。”
“或许……更差。”
路东程说不出话来，对于她的过去，哪怕他再想，也不可能，回去改变它。他只能搂紧她，守护住现在的她。
沉默的两人并没有发现，小楼房二楼的一扇窗户里悄然伸出了迷你相机的细小镜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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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里沉寂了一阵子，还是施兰菲先开了口：“抱歉，我有点激动。不过，小笙，你怎么……会变成了江落城？”
“你认为呢，”秋田笙轻笑，绝美的脸上一派淡然，“韩夫人？看到我没死，是不是吓坏了？”不，这不是她想说的！可是为什么，话一出口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不想的，她最不愿意刺伤眼前的这个人！
施兰菲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由难堪转为铁青，“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是来报复我、毁掉我的生活是吗？”
秋田笙张了张口，却发现心里一片空白，原本准备好要对妈妈说的一箩筐的话呢？
她想不起，想不起！
她只记得，她盼了十几年的妈妈刚刚问她：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目的？目的、目的……有什么目的？
我想你，想见你，这算不算我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