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种日子没过多久就恢复了正常,“红小将们”迫于各方面的压力,终于将学校还给了校方,王家儿子的冤案才得以平反。校方为了照顾张桂凤,便安排她去照顾同样是刚刚平反的卢凤英的生活起居。校方的这种安排也有另一层意思,就是卢凤英和张桂凤年龄相差不远,又都无儿无女,两人相依做个伴也好。
这样一来,张桂凤跟在卢凤英身边一跟就几十年,因为名字里同样有个凤字,卢凤英私下称张桂凤为“凤姐”,张桂凤称卢桂英“大姐”以示对她的尊重,而校园里的人依旧沿用张桂凤夫家的姓,称她“王嫂”。
…
“大姐,事情不顺吗?那孩子不愿意来?”
王嫂轻轻将茶杯放在卢凤英的手边,随手将桌面上散乱开的东西归位,每一样都放在特定的位置让卢凤英伸手就能取到,这是卢凤英多年来一直保持的习惯,王嫂在她身边经年早已深谙她的一切习性。卢凤英对这位老姐妹也颇为亲近,无话不说,除了学术研究上一些不能对人言的敏感字眼不对她说之外,是事事皆与她分享,自然,卢凤英想要沐兰来做她的关门弟子这事王嫂是知道的。
“真要是她不愿意也就好办了,就算填报的志愿上没报我可以直接与她学校沟通让他们说服那孩子以保送生的名义过来,可是啊,是我来晚了一步,她在考试前就申请报考军校了,唉!真是失策,我早应该在考试前就先跟那孩子联系,甚至那次物理竞赛时我就应该先跟那孩子说好了,也不至于如今这么被动。现在好了,我得想办法去跟人抢人了。”
卢凤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叹了一口气,端着茶杯在手心里把玩,感受掌心里传来的热度。
“军校?这下可不好办了,历来都是他们先把人选走了才轮到地方上的学校选,这还能有希望吗?”
王嫂也有些担忧的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跟在卢凤英身边久了自然对每年招生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那就要看她报了哪所军校了,最好是她体检上过不去就最好了,但是我看那孩子可不像是只会读死书的人,保不准这体能上还有那么一二项是出众的。她上军校倒也没什么不妥,我担心的是没有合适她的专业和导师,埋没了那孩子的天分。”
“哪可怎么办好?要不,您去找找那位,让他给您个”特别处理“把那孩子要过来。”
王嫂听卢凤英多次提起沐兰,说这小丫头是她教学这么些以来见过的在物理学上最有天分的孩子,知道她是多么希望能将那孩子要来带在身边,好传授她的衣钵,心急下,也帮着出起了主意。
“不成!不成!咳咳…要是用这种方法把那孩子要来,先不说外界的闲言碎语和特别的眼光能把她淹了,就是她自己也会无端产生一股压力,我怕学业还没完成就先把她压垮了,那可就得不偿失。”
卢凤英听罢王嫂的主意那手摆得跟波浪鼓一般,急得正喝着的一口茶差点呛着。王嫂见状赶紧接过茶杯放下,起身走到她背后轻拍帮她顺气。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怎么是好?”
隔了半晌,王嫂才又叹了口气,自语道。
“是啊,怎么是好…有了,我先找找他!”
卢凤英眼光一闪,拿出记录本一行一行的翻找着,找了几页之后,手指终于定在一个名字上。在一旁看着的王嫂很默契的把电话移动她的手边,一串数字按下,一道无线电波传了出去。
陪都近郊,一座守备森严的银白色建筑,两人高的围墙将整个建筑包裹起来。虽然墙头上没有按装电网或插着玻璃碴,墙下却不时有卫兵带着半人高精力充沛的狼狗来回的巡视着。要是有哪个好奇心爆满的家伙翻墙而过,保准一下地就会被这些凶猛的四爪动物给扑倒在地动弹不得。院子里还有几处明岗暗哨分布在围墙内的各处,看似与一般的大院无异,却是360度全天候无死角的被监控着。
院墙后,一排散发浓浓特殊芬芳的大叶桉,枝繁叶茂,如婴儿手掌大的叶片在烈日下,那股让人闻之能精神一振的特殊味道更加的浓郁、蒸腾。这种带着明显标志性的气味如同天然兴奋剂一般,所经之处让沉浸在这种氛围里的每一种生物都能保持着一种精神饱满的状态却又不会透支。从院墙外吹来的风裹携着这种香味,穿过两排高耸同属异品的小叶桉散满整个院子的每一个角落,让这院子里的人每一次呼吸都能将这种气味吸入满腔满肺。
高耸的树木如同一道屏障,将这座没有门牌号码的院落里的建筑隐蔽在墨绿色的帷幕之中,只露出一截与人无异的楼顶,同时也将外界好奇的眼光挡在围墙之外,除非是那些别有用心的带有别样目的的人,爬上远处高高的建筑上去观察,否则是很难看清这院子里的一切,路人们也只能从门口站岗的卫兵那里猜测,这处大院,不是政府的某个机关大院就是部队的一个驻扎地。
而只熟悉的人知道,这座看似平常的大院,却有着不平常的名称,这里是XX军事大学第二学院、理学研究院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