琹胤政抬头仰望,丹焰照亮之处,尽是湿滑的巨石,无法攀岩。所以,如果不是有翅膀,实在难以逃离深渊。早上,有阳光从东面斜射过来,那是突破口,他们打算造个简易的竹筏划出去。
“政儿哥哥,那时候你走了,怎么不回来找我们?”小夭一边忙活,一边问道。
琹胤政稍微停下手中的动作,眉头紧蹙,回忆起当年——
为了重伤的小夭,他潜回了琹国,踏上故土即将见到父亲和王爷爷,内心多少有些激动。然而,当骑马抵达公子楚的宫宇,也就是父亲的府邸时,他彻底傻眼了!
门口,挂着白色的灯笼,纸钱四处纷飞,白幡飘荡。他吓坏了,拼命地跑去敲门,一个老管家出来开门:“哪来的小叫花子,赶紧走?”
“管家,是我!”他激动道,这个管家他自小认得。“我是琹胤政!”
“走走走……小公子政早就死了,公子楚也暴病而亡了。”老管家花白的头发,很是哀伤,主人好好的一家竟然落得如此悲惨。
父亲死了?这怎么可能?他父亲的身体一向硬朗,还经常教导儿子勤练武艺,增强体质,保家卫国……
“我不信,你让我进去!”他推开老管家,却被他身后上来的家仆推翻在地。
“管家,谁啊?”女人的声音,一身白色的孝服,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小男孩。
“回枭姬娘娘,这孩子说自己是小公子政。”老管家恭敬道。
“枭姨,我是琹胤政。”曾经,他十分不喜欢这个女人,她是枭国的公主,嫁来琹国当了琹国储君的姬妾。她的到来破坏了他一家三口的幸福,若不是她,自己和母亲不会被枭国亲自点名要人,被逼前去当质子。如今,他难得亲近喊她一声姨,希望能放他进门一探究竟。
女人面色微微一变,很快恢复正常,高贵地挥挥手:“打发出去,咱家只有小公子双!”
“是。”
她身边的小男孩,十岁左右岁的样子,一阵孝服裹着胖嘟嘟的身体,清澈的眼神一亮:“政哥哥,母亲,他真的是政哥哥!”
“瑛双!”他一怔,没想到是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认出了他。当年,琹瑛双整天一把鼻涕一把泪,经常从他自己母亲那里偷溜出来,骑马练剑,只愿意追着哥哥学,十足的小跟屁虫!
“住嘴,回府,他不是琹胤政!”女子抱起儿子往府邸走,重重地把大门关上。
怎么会这样?如今怎么办?他一拳打在石狮上,疼痛从手心传至四肢百骸,整个身子为之一震。
牵着马匹,他挨家挨户地走,已经路过了十几道公子府邸。
“劳烦通报公子高一声,琹胤政回来了!”
“走,走,小公子政早死了……”
“管家,公子严在么?我是琹胤政!”
“滚,公子没空理你,小骗子!”
“等一下,让我见见公子菛,我真的是琹胤政!”
“快滚,否则打断你的腿!”
……
天黑了,他的叔叔们无一人肯见他,也许他们以为他死了,又或许他们根本不希望他还活着……如今,只有王爷爷了,但是身为国主,琹王身居王宫,他如何进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