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全市最大的娱乐声色场所,“夜城”的夜晚永远灯火辉煌,每天都会有人在这里心甘情愿的醉生梦死,纵情挥霍,华丽的宫殿在这个更加华丽的城市中透着无尽的冷漠,娇俏媚笑的佳人,醇香四散的美酒,政商名流声色犬马,实实在在的一个销金窟。
豪华包间里,蒋煜凡肆意的靠在沙发上,乌黑顺直的短发肆意的洒在前额,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再配上那般妖孽的脸庞,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气息。怀里的女子柔若无骨的攀在他身上,轻抿了一口红酒含在嘴里,乖巧的送上双唇,活色生香,几欲令人窒息。
过了一会儿,似是有些不耐烦,点了点女人精巧的下巴,说道:“行了,宝贝儿,先出去吧。”
女子似乎有些不情愿的撅嘴,委屈的看向他,刚要张口说什么,遇上他摄人的目光立刻低下了头,乖乖退了出去。这位少爷的脾气整个夜城都清楚得很,连老板都得罪不起的人,她哪里敢违背。
“阿琛,一晚上了怎么都不说话,想什么呢。”
“没什么,家里那点儿糟事儿,老头子暗地里像青云堂施压,想逼我把手头的事儿舍了,回去乖乖从政呢。”聿琛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叠起,一只手扶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搭在腿上,嘴角还带着讽刺的笑意。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蒋煜凡也深知他与他父亲的关系:“嗨,这点儿事儿也值得你往心里去,以你现在的实力,你们家老头子不敢跟你来真格的,行了别想了,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你小子净会给我添堵。”
聿琛见他这幅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没了脾气,嘴角无奈的勾了勾,便不再理他,独自坐在对面喝酒。
“哎,”蒋煜凡用鞋尖踢了踢对面的聿琛,坏笑着说道:“别苦着脸了,叫几个进来玩玩怎么样,他们说前两天来了个特清纯的,我都还没见呢,就给你留着呢。”聿琛见他这幅样子就知是憋坏了,嗤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蒋煜凡知道他这是同意了,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欢腾起来,拿出电话剥了几个号码,就叫外面的服务员送进了几瓶酒。 “景尘,今天我有同学生日,可能要很晚才回来,你上完网就早点睡吧,不要等我了。”沈夕琳拿着包站在门口鞋柜处换上了一双显少穿过的高跟鞋。
林景尘见她这副正式的样子本来还有些奇怪,又听说是同学生日,也不疑有他,临出门时随口问了一句:“谁啊?男的女的?”
“女的,就…就那天你见过的那个。”
这个世上最悲哀的一种人就是连撒谎都不会的,对于林景尘这种蛇蝎心肠的小狐狸来说沈夕琳就是眨眨眼她都知道她眼睛要往哪边转:“她啊?上次我们也聊了好久呢,关系也算不错呢,刚好我晚上没吃饱,我们一起去吧。”
“不不不,不用了,我…我…我们都是一个班的,你去了不方便。”沈夕琳急忙摆手。
“这有什么,反正我有她的电话,我给她打个电话说一下不就好了。”说着就作势要拨手机。沈夕琳立刻跑过来抢她的手机,却被林景尘手臂一扬躲了过去,眼看就要接通了。
沈夕琳心知瞒不住,只得乖乖交代:“好了好了,我说实话,大晚上的你别乱打电话,打扰人家休息。”
林景尘得意道:“就知道你有鬼,快说,是不是要去约会。”
沈夕琳低声道:“是昨天绮媛学姐给我打电话说她有个同事病了问我要不要去夜城兼职几天,薪酬蛮高的,光小费一晚上就几千呢,我就想去试试。”
沈夕琳低头不敢看她,声音越说越小,她心里也明白虽说是真的去当服务员,可那种地方出了什么事情还真是拿不准,便也没有提前与她商量。
林景尘皱着眉头盯了她一会儿,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低声叹了口气,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我就在旁边那个24小时便利店等你,你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下了班我们一起回家。”说完就起身要收电脑。
沈夕琳见她这样,赶忙拦住她:“景尘,你就别担心了,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会小心的,而且,就是送送酒还有水果什么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那儿工作,不会有事的,再说还有学姐呢,她也会照顾我的。”林景尘见她如此坚持也只得作罢。
沈夕琳走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眼神茫然地呆坐着,虽然沈夕琳是姐姐,但是却没什么主见,从小到大什么事几乎都会问她来拿主意。
这次她自作主张去那种地方她不是不生气的,毕竟不说别的光她那张脸就够操心的了,可是这次她却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来堵她的嘴。
在孤儿院时,日子虽然清苦,可毕竟那是政府比较重视的慈善机构,总体来说条件还算不错。
那些柴米油盐的事儿哪里轮得到他们来真正操心的,就算经常会被组织去做一些杂工,但她从小身体孱弱,所以也从不曾被要求做什么量大艰苦的工作,再加上夕琳和阿篱的帮忙,她几乎整天清闲的没事做。
每天只是一门心思的看书,各门各类都有涉猎,即便到了T大她也是出类拔萃的,可如今,她第一次开始为钱发愁,为生活担忧,这种情况让她措手不及。
她突然发现一切都那么无力,博览群书又如何,才华横溢又怎样,甚至是她的阴谋诡计,奸险狡诈都在这里派不上用场,就连她平时引以为傲的外语也只能换来少的可怜的薪金,最后还是要为五斗米折腰的。
她们的房租还有电脑等这些费用都被欧阳睿包了,可是即便亲如兄妹也不能事事都来靠他的,T市经济水平很高,花销自然也大,这些日子以来,光是生活费都快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了,她才开学,无法做太多兼职,阿篱又还是小孩心性,从不曾将这些放在心上,自然有些委屈夕琳了,她何尝不想劝她,可到底话到嘴边说不出口,也值得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