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娅怎么样了?”金问道。
钰雪摇摇头,“还没醒…对了,水快给我,我再帮她擦一下手脚。”钰雪接过金的水壶,开始护理起阿莉娅。
不稍半日,阿莉娅的烧退了下来,渐渐的开始有了意识。
“太好了!阿莉娅醒了!!”钰雪叫了起来。
阿莉娅觉得头还有点晕,嘴巴干渴得不行,而头上、手上、脚上却贴着沾过水的湿衣服,“水?哪来的?”阿莉娅问道。
“佑佑和金找到的,就在山上,有一处水潭,阿莉娅,你没事就好,要不要喝水?”
阿莉娅点点头。
“水!”钰雪朝其他人喊道,戴毅赶紧递上过滤过的水,阿莉娅捧着水壶喝了起来,一开始越喝越渴,总是喝不过瘾的样子,喝了半壶,肚子便饱了,嘴里有些淡,全身没什么力气。
“我刚才醒来觉得嘴里咸咸的,那是什么?”阿莉娅问道。
“就是我们之前吃过的蛋呀!”钰雪道。
“还有剩吗?我想吃点咸的东西…”
“在这!还剩一点!”钰雪从身后拿出蛋给阿莉娅。
戴毅和乔沅商量着接下来几天的安排,因为阿莉娅身体尚未恢复到正常,因此戴毅建议,就在水潭边上安营,并且水潭滴水的声音可以替代哨声,那么大家就能以水潭为基地散开寻找食物了。
几人相互搀扶着上山,不一会,一方下着“雨”的水潭出现了,众人的衣服全都湿透了,但内心喜悦万分,钰雪跑到水潭边用手捞了捞水,“这水太刚好了,不冷不热!我好久没洗澡了,全身都是臭的,我一定要好好享受一下!”
“我们的背包不能一直淋雨,我们男人们先去找地方安营,你们在这洗澡吧!洗完了吹个哨,我们来找你们!”戴毅说。
“快去吧,快去吧!”钰雪推着金,一边转头向阿莉娅挤眉弄眼。
金笑道,“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我又没嫌弃过你。”金假意不想离去,放身让钰雪推他,看着乔沅三人已经走开,他将自能灯交给钰雪道,“戴毅让我把这个给你,这样洗澡时亮点,千万小心哦!”
“哎呀,知道了!”钰雪亲了金一口,“你不就在等这个嘛,快去吧,他们都走远了!”金笑了笑,奔着找乔沅他们去了。
钰雪回到阿莉娅身边,兴奋得大叫了好几声,抱着阿莉娅又叫又跳,“阿莉娅,我要下去了!”说着,脱了衣服,一跃而下,“阿莉娅,快下来!好舒服呀!”
阿莉娅盘起头发,脱了衣服也跳下水。
“阿莉娅,你身材真好!你看你身上没一点赘肉,不像我…蝴蝶袖。”钰雪自己摆弄了一下大臂。
阿莉娅有点羞涩,虽然大家在一起那么久了,但洗澡时都是她自己一个人,也更没让谁评论过自己的身材,在阿莉娅看来,身材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练剑的需要,身体要保持轻盈,手臂肌肉要紧绷。因此,对于钰雪的赞美,阿莉娅只是笑了笑,说了句,“还好吧…”
“阿莉娅,你一直都这样吗?”钰雪问。
阿莉娅有些莫名其妙,她并不知道钰雪指的是什么,“一直如何?”
“嗯…就是…”钰雪突然做出惊恐的表情,“阿莉娅,水里好像有东西…”
“有吗?我怎么没感觉到?在哪里?”
钰雪在水里左转右转,“这里…不,游到我这里来了…”
“哪里?”阿莉娅也紧张地四下寻看,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她腰间划过,她“啊”地大叫了一声,却见钰雪在一边笑得头都要埋到水里去了。
“钰雪?”阿莉娅不知道钰雪在笑什么,她还一边往水下看着。
“阿莉娅,你真可爱,原来你也会害怕,呵呵,我刚刚骗你的!”钰雪把手拿出来,“看,刚才碰你的是我的手。”
阿莉娅有些尴尬,钰雪道,“阿莉娅,现在都末世了,别总是这么拘着,不难受吗?你跟乔沅真是一路的人,做什么事都认真,这股认真劲还放到爱情里了,看你们两个这样我都替你们着急。”
“我…我和乔沅没什么的…”阿莉娅越说越小声。
“你不喜欢乔沅吗?”钰雪问道,但阿莉娅没有回答,见她不说话,钰雪更是问了,“那你怎么没事总会偷偷看他呢?…还有,你不管什么事,第一个就想到他,为什么呀?”钰雪看着阿莉娅暗笑,她要看阿莉娅怎么说。
阿莉娅把眼睛移到一边,随便用手拨水洗了洗脖子和肩膀,说道,“钰雪…我们好像洗很久了,他们肯定都在等我们了。”
“阿莉娅!”钰雪双手按住阿莉娅的肩膀道,“你知道吗,你为了大家省水,我喝了你那么多水,害你脱水晕倒,我真的很心疼你,你晕着的时候我就在想,以后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支持你的,你不用担心佑佑,我可以帮你说服佑佑!”
“不是佑佑…”阿莉娅明白,她和乔沅之间的阻碍除了佑佑之外,还有乔沅始终放不下安淇的心思,但最重要的是她一直不敢逾越内心的障碍。阿莉娅对此只能和钰雪微笑点头。
两人上岸后,穿上了衣服,吹响口哨,不一会金和戴毅边聊边走了过来,金脸上挂着兴奋。
“你们在说什么呢?”钰雪问道。
“前面有个凹地,直接解决了我们饮食的问题。”金笑道,他和戴毅对视了一翻,表情藏着猫腻,戴毅不以为然。
金的表情挑起了钰雪的好奇,“到底是什么够我们吃那么久?”钰雪想着,莫非是个什么动物王国?她想着这几日在洞中吃过的一些爬行动物,无非都是单个行动的,若要它们聚在一个凹地里,是肯定不可能的,想着想着,钰雪想到了那莫名的蛋上,是蛋吗?但那又是什么东西的蛋呢?
“是不是蛋啊?”钰雪问道。
金突然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了起来,一脸藏不住秘密。
钰雪知道自己准是猜对了,想到今天有蛋吃了,忍不住喜道,“那到底是什么?”
“去看了就知道了!”
四人就着戴毅的表灯向山下走去,走了一段下坡的路后,又是一段上坡的路,然后,戴毅带着大家向左拐去,有道光线停在前面等待着他们,钰雪甩下三人,奔向乔沅父子。
“他们说的那窝蛋在哪里?!”钰雪喊道。
佑佑忙走到钰雪面前,比了个安静的动作,“小点声,不然把它们吓跑了!”
钰雪蹑手蹑脚地走着,轻轻拍了拍佑佑道,“带我去看看!”
佑佑带着钰雪向前走了十几步,打开表灯照向凹地,钰雪还一脸喜悦而期待地看去,可当她看完后,浑身顿时竖起寒毛,不知是汗还是衣服上的棉屑,挠得她的尾椎痒到了脖根,一想到几个男人们还饶有兴致地说要吃,钰雪再也抑制不住,她转头便干呕了起来,呕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阿莉娅见状跑了过去,问道,“钰雪,你怎么了?”
钰雪正要说,可看着阿莉娅的脸,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喝那蛋液,还从里面掏出一条那东西的幼仔,而自己也不知喝过多少,这胃又不安份起来,揪着阿莉娅的衣角又吐了起来。
“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阿莉娅问起边上的戴毅。
“里面是马陆的窝。”戴毅道。
“马路?”阿莉娅不解,那到底是什么,怎么叫这个名字?
“马是马路的马,陆是陆地的陆,是侏罗纪时期的一种昆虫…”
金上前扶着钰雪道,“戴老师,你就不要说得那么专业了,不就是一窝蜈蚣嘛!”
钰雪半直着身子道,“你们真恶心,连那东西都要吃!”
“蜈蚣?蛋?就是说我们之前吃的蛋是…蜈蚣的蛋?”阿莉娅问着,看向其他人,乔沅等人点点头。
阿莉娅走向凹地边缘,只见一处犹如篮球场般大小,十余米深的地穴中,盘着扭着无数条灰白相间的蜈蚣,一只只足有小腿那么粗,半米长,上百条手指粗细的尖足露在扁扁的身体两边挠着地,整窝发出了嗑嗑咔咔的声音,听着头皮发麻。最让阿莉娅移不开眼的是蜈蚣托在背上的那些蜈蚣蛋,靠黏液沾在背上,每条蜈蚣都背着四五十颗,有的蜈蚣在挪动中掉了蛋,便停下来稍稍卷曲了一下身体,将蛋黏回身体上。
“阿莉娅?”乔沅走到阿莉娅边上,冷不丁地叫了她一声,阿莉娅吓了一条,转过身来眨了眨眼睛。
“怎么?你也怕这个?”
“不是…我是不知道这些蜈蚣会不会咬我们?我们确定可以在附近安营吗?”
乔沅小声道,“这个你放心吧,戴老师说,马陆在换壳和孵卵的时候,因为需要消耗极大的体力,所以身体最虚弱,不会轻易发动攻击,更何况它们没接触过人类,也不知道我们是强是弱。不过我们夜里还像之前一样围一块地起来,如果有动静,还是能应付的。”
阿莉娅四处看了看,说道,“对了,这里都是母的,没有公的吗?公的会不会更具攻击性?”
“马陆是雌雄同体的。”戴毅说道,“咱们是不是该开饭了?”
佑佑走到一边,大声叫喝了几下,马陆窝整个乱了起来,惊慌得四处乱怕乱撞,有些蛋被撞掉了也顾不上,逃窜进黑暗里,有几只跑错了方向,往佑佑和阿莉娅的方向爬来,三人抽刀砍断了几条,那些断成两三段的马陆还在挣扎着乱爬着,爬了几米后扭抽了几下就停足了。
三人用刀挑起马陆的尸体,将它们丢到一块,戴毅和金也凑近了看,只见马陆身体截断处流出一些浓白似牛奶般的黏液,肉道是晶莹透明得很,若不看那节带头的尸体,其他看起来颇有龙虾的样子。
“把边上的脚都割掉,两边的肉包起来,埋到土里吧!”戴毅说着,拿起一块马陆尸体处理了起来。
“你们真的要吃啊…?”站得远远的钰雪看着戴毅问道。
只见他们已经开始挖坑,钰雪嘟着嘴默道,“你们吃,我才不吃呢!”
不一会,只闻得地下发出淡淡熟肉的味道,大家将土刨开,那马陆的壳越发黑亮了,众人也不知熟了没熟,见佑佑将马陆侧立起来,用刀柄对准了一敲,壳立即碎裂开,佑佑用手一剥,壳和肉很快就分离了,一整块白肉绽着热气出现在大家面前,佑佑吃了一口,点了个头,继续吃了起来。
“好吃吗?看起来好像不错,呵呵。”金笑了笑。
“还行!”佑佑边吃边道。
大家也纷纷吃了起来,话都不顾得说了。
金看着钰雪道,“雪阿,吃点?”
钰雪极力摇头,“我不要!”眼睛却直勾勾盯着他们,也不知是畏惧还是好奇,见他们吃得津津有味,心中自我斗争着。
“喝点?”金拿马陆卵给她,钰雪马上摇头,“不!…你那真的好吃…?”
“真不错!你有吃过皮皮虾吗?我觉得,比皮皮虾好吃!”金说着,又啃了两口,“你等会,我这块吃完陪你去找吃的。”
钰雪看着渐渐变少的马陆肉,不禁心想,去了脚的马陆看起来也没那么恶心,要不吃一块试试?想着,她叫了金一声,“金,你剥块肉给我吃看看…”
“你想通啦?来!”金撕扯下一块肉给钰雪,道,“你闭着眼睛吃下去。”
钰雪接过肉,咬了一口,果然Q弹有劲,这马陆肉果然不俗,她凑道金身边,从他手上又扯下一块肉吃。
“戴老师,这马陆和蜈蚣是一个种类吗?”阿莉娅问着。
“是啊!”
“那怎么能长那么大只?”阿莉娅不解。
戴毅边嚼着边说,“这种马陆吧,这样大小的真不算大只,侏罗纪时期能长到三四米长,不过早就灭绝了,我在猜,当时有几只马陆爬进这个洞里生产,找不到出去的路了,虽然躲过了灭绝,但洞里可供它们生存的食物都太小,所以不得不在长期进化中改变种群的体型。”
“怎么样?不错吧!”金笑着看了看钰雪道。
“嗯!”钰雪指着地上的马陆卵道,“那个帮我开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