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开进南城区,此时夕阳已完全隐退,远方的天底留下一抹红霞,像特地调过的鸡尾酒一般。城内,人们开始走动,大排档热气腾腾,挤满了吃早餐的人,该上班的匆匆要去上班了,该运动的已经在街边热身或公园里跑步、做操了,城内依然平静,仿佛这世界末日必不会到此一般。
经历过一番死难的乔沅一行,开着车在靠近华医生家附近的餐馆停下,乔沅对大家说:“走吧,一天没进食了,咱们先吃点。”
除了志鹏还留在车外,一美打包了两份快餐进车,其他人找了一间包厢坐下,讨论起待会的计划。
先由华医生述说实验室的情况。华医生表示,万里别墅群一共十段,而他的实验室正在三段16号,里面都是组织成员的家或实验室,为了实现对组织成员的保护,组织给每户实验员安排两名警卫,不过,说是保护,倒不如说是控制和监督更符合他们的想法。那两名警卫有时会在门外,有时会在房内,行动比较自由,但没有组织的命令,他们不会擅自离岗,即便有特殊状况,也不能离开一定范围。
钰雪认为,要进入实验室也挺简单,只要金和乔沅两人混入别墅群内,一人解决一个就可以了。
但华医生提出,住区的警卫很多,如果在实验室外发生直接冲突,可能引起围困,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前来救援的警卫不多,其他警卫也可能将情况上报组织,不过组织目前也已自顾不暇,所以这就需要我们赌一把了。
华医生提完意见,将目光投向乔沅,乔沅思考了片刻,和华医生说:“华医生,你能否大致画出这十段别墅群的排列和周边的环境?”
说完,华医生和服务员拿了纸笔,便开始画起来,乔沅又一边向他提问。
乔沅发现,这十段别墅群基本呈长方块状结构,外部有围墙围起,进入该区需要通行卡,且只有本人方可回墅内,均不得携带任何外人,包括亲属,而这也是很多人将此设为实验室,而不是家的原因。
另外,钰雪还提供了一条有利讯息,便是组织内的人员之间,多数关系冷漠。华医生解释道,那是因为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组织遣回总部,打乱成员顺序后再加入研究,组织不允许他们内部有结党行为,也不许任何人知悉整个项目的情况。
了解了这些情况后,乔沅终于提出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我相信小区警卫对住户未必都认识,我可以先拿华医生的通行卡进入小区,想办法再多取一张通行卡,好让华医生和志鹏进来,等手术完成后,华医生和志鹏先出,我再解决小区警卫出来。”
钰雪着急着说:“可志鹏的状态应该不方便行走吧?这样进入住区,不是会引起怀疑?”
华医生说:“这点没关系,只要有个地方先让我简单处理一下志鹏的伤口,便能让他在短期内接近正常行走,但需要一个安稳的地方。”
乔沅说:“那去我家吧,也离这里比较近。”
计划订毕,大家遂动身前往乔沅家里,但此前他们的客车还绕行了国华路一至十段别墅群的外部,以便心中更加有数。
一行人到乔沅家后,华医生着手为志鹏处理伤口,乔沅、金、钰雪三人商量起更为详细的方案,随后,三人便前往国华路三段附近外墙蹲点。
夜色中,各家各户的灯火显得特别清楚,而此时,乔沅正好看到18号的主人身着睡衣,在3楼抽烟。基地发生那么严重的事故,他正好今天不用上班,实在太幸运,但更幸运的是他所在的这户已被乔沅瞧中了!乔沅将目标锁定18号,并与金和钰雪重申了行动,便匆匆离开外墙。
晚上9点左右,18号主人和两名警卫始终没走出别墅,乔沅戴上帽子并将风衣立领,拿着华医生的卡,顺利进入住区,无人拦截。在18号门口,他示意金和钰雪做好准备,并按响了18号的门铃,便立刻躲藏到16号附近。
过了一会,有一名警卫开门而出,金在外墙一枪射杀,枪声引起屋内另一名警卫冲出,金又一次准确射杀。此时,附近4户的警卫皆闻声而出,钰雪加入混战,由于金和钰雪皆在墙外,几名警卫不能离开太远,只能在墙内射击他们,几番交火后,16号的两名警卫便稍有远离别墅大门。此刻,伺机而动的乔沅发现远处有另一群警卫赶来,他迅速夺门而入,藏进别墅内。而那群赶来的警卫,发现来袭之人在墙外,便迅速组织赶往住区外,金和钰雪确定乔沅已进入16号后,也迅速脱身。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进行着。
别墅外,枪声停止了,但或许是因为意外情况的发生,16号的两名警卫迟迟不肯进入别墅内,乔沅不敢轻举乱动。
又过去半个钟头,两名警卫终于念念有词地进入别墅,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交流。乔沅躲在洗手间内,从虚掩着的门中窥探他们的一举一动,有其中一名警卫起身,走向乔沅所在的洗手间,乔沅从门后移步到浴室拉帘后,手持匕首,等待那名警卫的出现。那警卫似乎毫无警惕地进入洗手间,关上门,正欲接手,乔沅快速窜到他身后,唔住嘴,匕首划拉开他的颈部,警卫奄息而亡,乔沅将他拖放在浴室的浴房内,稍稍清理现场后,继续藏身浴室。
此时,大厅的警卫感到怪异,那人去了浴室那么长的时间,为何一点响动没有?他带上枪,一步一步走向卫生间,他旋开门把,听闻到浴室内潺潺的水声,顿时放下警惕,那刻他可以为那警卫正在沐浴呢。
可当他正要离开洗手间时,直觉告诉他这水声有异,为何只听见水声而没有人声?
他慢步走向浴室,在浴帘外叫了一声警卫的名字,此刻乔沅与那名警卫仅有一帘之隔,他当即准备好匕首,警卫突然一个拉帘,先是被浴房内的一幕所吓,随后才赫然发现站在边上的乔沅,警卫正欲举枪,乔沅一手夺枪,一肘顶入他持枪的手肘内侧,警卫手一松,抢掉到了地上,与乔沅双手扭打起来,可惜他手肘刚受伤害,右手力量薄弱,处于下风,不一会乔沅便连同这名警卫也一起解决了,他随手收起这名警卫的枪支。
回到大厅,他按照电话簿里记载的18号墅的内线拨打了18号的电话,电话响了良久,才有人接通,话音怯惧,乔沅说:“陈医生,我是16号的华医生,你那刚才发生什么事?我的警卫说你的警卫都被射杀了,那你可能很危险了!”
“华医生…?哦,谢谢你还打电话关心我,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敢出门,怕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这该如何是好呢?”
乔沅假意停顿片刻说,“陈医生,这样吧,我带一名我的警卫去保护你,你别怕,待会我就给你按铃,你开门。”
“好!好!那...华医生,你们小心点啊。”
乔沅遂掩枪而出,按了18号的门铃,果然陈医生开了门,他站在门口端详着乔沅,疑惑着问:“你…就是华医生?你的警卫呢?”乔沅四下张望了一番说道,“进门再说吧。”
陈医生急急地请乔沅进入别墅内,可才一关上门,乔沅便举枪指着他,陈医生吓得面容失色,直接跪在乔沅面前。也不知是要求饶还是腿软,这和当初华医生见到金举枪对他时的表情出奇一致,不过,手无寸铁的医生是比警卫容易对付多了。
“要我不杀你,可以。你只要配合我,不要搞什么把戏,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乔沅面对不抵抗的人,总是难以下狠手。
“好!好!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别杀我…别杀我…”
“你的通行卡在这吧?把它交给我!”乔沅用凶恶的眼神盯着陈医生说。
陈医生从衣服内掏出皮夹,眼神还不住瞟着乔沅的枪口,颤巍巍地拿出卡,乔沅一把夺去,“去!找一条绳子给我!”
陈医生起身往二楼储物室走,乔沅持枪跟随着他,陈医生拿出绳子后,乔沅将枪放在身后桌子上,拿着那条绳子,将陈医生来个五花大绑,那陈医生也自是毫不挣脱,任由乔沅动手,乔沅拿起边上一块布,满满地将它塞在陈医生嘴里,转身拿起枪,陈医生一脸哀怜地看着他直摇头,乔沅轻蔑地看着他说:“放你一马!”,遂夺门而出。
乔沅迅速打电话给金,让金开车带华医生和志鹏前来,不一会,他们就已经到别墅三段附近的墙外,乔沅走出18号,将两张通行卡丢出墙外,金拿着卡,载着他们到达万里别墅群的大门附近。
为避免太过招摇,车不敢停的太靠近大门,华医生搀扶着志鹏走了一段路,然后对志鹏说:“待会你先进去,进去后直走,如果确实不行了,在边上找个木排椅坐一下,我一会就进去。但切记,在进门的地方,一定不能走得太踉跄,支撑住!”
志鹏点了点头,拖着受伤的腿艰难前行,快到大门的地方,他握紧拳头,绷直了腿往前走,表情僵硬,前额冒汗,每一步仿佛都有针刺着心一般,他掏出通行证,抑制住颤抖的手刷了卡,门缓缓打开。
可能由于直立太久,当第一步跨过门的时候,志鹏的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远远的,华医生和金都为他捏了一把汗,那值班的警卫也正要上来关心,志鹏一看左腿,似有血迹渗出了裤子,还好他的裤子颜色不浅,志鹏忙用手止住警卫,说:“谢谢,没事的,鞋子坏了,崴了脚”,嘴角还勉强支撑出笑容,那警卫才刚要起身走步,听了志鹏说的,便只对他叨了一句:“小心点”,又坐回原位。志鹏舒了口气,又硬撑着走了一段,方才找了块木排椅坐下,左腿疼得直颤抖。
华医生见志鹏已安全进入,他稍待了片刻,便急忙走进住区,他搀扶起志鹏,将它拖带着走进自己的实验室。
乔沅已在屋内等候多时,华医生二人进屋后,志鹏马上瘫坐在门边,华医生上楼拿下担架,和乔沅一前一后抬着志鹏上了手术房,乔沅回到大厅守着。华医生忙了半个晚上,三人又休息了一个白天,方才在次日傍晚决定离开别墅群。依然是志鹏和华医生先走,乔沅假意前去和大门警卫闲聊,暗中刺杀了警卫,将警卫伪装成休息的模样后,拿着他的通行卡离开了别墅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