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VRO常用的针孔追踪器,将追踪器所必要的微型结构一一植入人体中,这些结构进入人体便会自行组装,完成定位,这是组织常用的。”华医生在蜜娜手臂上切开一个小口,挑出半个指甲盖大小的东西,那追踪器还在闪闪发光,“你看,它还在工作,这种追踪器我们是停止不了的,只能消灭它。”
“要不…把它留在这?”戴毅说。
乔沅点点头,“也好,这样可以给他们错误的信息。”
华医生再为蜜娜缝合好伤口。
夜里,麻草的药效渐退,蜜娜手臂隐隐作痛,她梦见自己从楼梯上翻滚而下,手臂被楼梯磕碰得生疼,除了手臂,她的心也觉得那么难过,和简离世时一样难过…
一个月后…
清晨,忽闻一声巨响,惊醒了众人,乔沅开表一看,10月6日5点38分,他猜测着这是潮汐来了,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咸腥味。
众人下车后,发现眼见之处无一丧尸,戴毅笑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尸群现在都在岸边看潮汐呢,呵呵。”
“潮汐吗?我也想去看看!”钰雪兴奋道。
“你又不是丧尸哈,何况你昨天夜里还犯晕,还是乖乖上车补眠吧!”金又在开钰雪的玩笑。
乔沅看着戴毅说,“走!我们去看看!”
钰雪笑道,“看吧,不止我一个‘丧尸’!”
众人还未近岸,只见一青色海潮如同城墙一般,“哗”地一声拍倒在岸,那些被海浪高举的船只撞向岸边的尸群,可怜那丧尸们还张着口想“品尝美味”,瞬间便如同保龄球瓶一样被打得四散,有几只丧尸还被冲到乔沅他们面前,丧尸们被冲得骨架都散了,爬都爬不起来,还张合着嘴巴望着他们,蜜娜刺一长刀下去。
“不好!我们的船都被冲走了,咱们没提前把船收上岸!”戴毅说道。
“可是,等风平浪静了,船不是会回来的吗?”钰雪问。
“怕只怕剩下一堆破铜烂铁了。”戴毅说。
乔沅说道,“那只能赌一赌了!戴老师,你们在这看着那些船,我和金去把我们的车开过来!”
“打算怎么做?”金问。
“把我们要的船拖上来!”
不一会,两人便开了两辆车前来,乔沅下车问道,“戴老师,你觉得我们可以拖哪条船上来?”
“看到那条了吗,每次冲上来,那条船离得我们最近,大小又正合适。”
“好!”乔沅和金分别在车后拖出一条备用铁链,让戴毅和华医生在车上做好准备。只见远方又聚集一波潮,慢慢地靠近他们,那条船也被推举得愈发近了,“哗”地一下,浪又拍打上岸,那船重重砸了下来,眼见又快被带走了,戴毅和华医生驾着乔沅他们靠近船只,乔沅和金下车,想将铁链挂在船上,可惜没挂住,人都差点被拖走,只能眼看着船只被带走,再等一波潮汐。
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终于挂住了船,戴毅和华医生赶忙猛踩油门,将船只拖离…
又过了三天,海浪渐渐平息,岸边漂浮着破碎的船只和丧尸,该是他们上灵山岛的时候了。大家告别了简的坟,坐上船,开向灵山岛。
潜水器再次潜入幽幽暗暗的海底,八台涡轮设备分别对称分布在京城的八个方位上,当他们开启第一台设备后,那巨大的叶片慢慢旋转了起来,没想到的是,在深海巨大浮力的作用下,那叶片居然能越转越快,最后将海水排开,在潜水器四周露出一方土地,众人啧啧称奇。好在这潜水器具有水陆作业功能,还能走着回到海里。
当八台涡轮设备全部开启之后,海水渐渐被拨开,一道阳光射了进来,沉水了半个多世纪的京城再度迎来了它的日出,戴毅感叹到,“原来几十年前的北京是这样的…”
他们的潜水器正好停在一个镇子上,这镇子古香古色,石墙瓦顶,房屋都不高,人字形的屋顶高低错落地沿着长廊铺向远处,那被海水浸洗过的石墙发着阵阵寒气,沁入骨髓。镇子里这儿一街那儿一道的,每处都望不尽头,让人有种想一探究竟的欲望。
“这里太不一样了!还有这是什么?坑坑洼洼的。”钰雪问道。
“应该是河道,你看那上面还一个拱桥不是?”林叔说着,扶着老伴,“当心路!”。
钰雪兴奋地说,“是呀,可是怎么光有河道,没有水呢?”
“哪里来的水,不都被排干净了嘛。”金笑着说。
“我们这是在哪?”乔沅问。
“具体是在一个叫古北水镇的地方,故宫的东北角。”
“那我们快找看看有什么交通工具可以到故宫的吧,时间不多。”乔沅说。
戴毅回答道,“得出了这个镇子。”
大家匆匆行走,无心观赏这里的风景,却突然听见金叨了一句,“你看,都没时间了,钰雪还这样东张西望的,准是好奇了,你们先走吧,我去把她带上来!”
戴毅回头一看,不禁慌了神色,“金!快去拉钰雪一把!她有危险!”
“什么危险?”金暗想,莫不是戴毅在其他地方待久了,条件反射,以为这里还有什么丧尸吧?这样的空城中,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危险存在呢?金不以为意,可戴毅却是一脸焦急。
“别让她进那个胡同,进去就出不来了!”走在最前方的戴毅喊道。
大家也是将信将疑,林叔却自言自语道,“是鬼市吗…”他和金说道,“快去吧年轻人,晚了可能真的来不及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金奔跑而去,一肚子莫名其妙。
“钰雪,你在干嘛呢?”金叫着钰雪,钰雪背对着他,似乎没听到,他走近钰雪,只听见她小声地说,“你走慢点,我这就来。”
金向胡同里看了一眼,除了深不见底的路外,其他什么人也没有,钰雪在和什么人说话?金拉起了钰雪的手,正要回队里,却感觉到钰雪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般,他这才觉得不对劲,转身走到钰雪面前,钰雪却不看他,只是看着远处的地面,还是不停念叨着同样的话,一步步地想往胡同里走。
“钰雪!钰雪!!”金双手扶着钰雪的肩膀,用力摇晃着,“醒醒!”
被晃了半天的钰雪突然醒了过来,可还没回过神的她又尖叫了一声,金冲她喊道,“钰雪,看着我啊!你怎么了?”
“我,我刚才…”钰雪这才如梦初醒,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事,“刚才我明明看见有一个小男孩,他和我说,他奶奶做的烧饼很好吃,让我一定要和他走…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但具体是哪里奇怪,我也说不上来…一开始,我不打算走,他在我边上一直求,感觉他很想接近我,但又不敢靠近的样子,后来我也动摇了,头晕乎乎的,他一下上来拉住我的手,把我牵到胡同边,一边往里面跑,一边让我跟上他…然后…”
金责怪道,“你也真是的,这里怎么可能还有人呢?肯定你贪吃出现幻觉了!那后来你看见我叫什么,吓我一跳。”
“对呀,是你拉我的吧?”
“不然还会有谁?”
钰雪想了想,说道,“你拉我的时候,那小孩突然很生气,一下从胡同里跑了出来拉住我的手…”说到这,钰雪突然面露害怕。
“然后呢…”金心想,不会真有什么蹊跷吧,难怪当时拉钰雪的时候,会拉不动她。
“然后…他突然变了一副面孔…脸变得青蓝青蓝的,眼睛凸凸的,脸上的皮…烂烂的”钰雪摸着自己的颧骨处,“从这里一直烂到了嘴角…唉!别再让我说了!”钰雪哆嗦着直用双手摩擦手臂,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带着钰雪去找戴毅,和他说了刚才的情况。
“是的了,那就是鬼市了!我早该想到这里会出现鬼市的。”戴毅说道。
“什么是…鬼市?”钰雪不解地问道。
“鬼市一般出现在比较有历史的地方,比如有些地方曾经遭遇过屠城、屠村之类的,那些死去的人又对当地有很深的情感,于是灵魂就会聚集在一起,形成另一个异度空间,俗称鬼市。但鬼市会影响到人的情况其实很少见,除非某个人阴晦之气比较重,或者这个地方的阴气实在厉害。”林叔说道,林叔也是一个颇有见识的人。
“林叔说的没错,之前我和老师在湘西一带的古镇就有遇到过。”戴毅说。
“那…难道我阴气重吗…”钰雪有点难过。
“不见得,京城这地沉水那么久,海底本就寒冷阴暗,阴气自然极重,而且我还听说,当时政府要放弃京城时,很多人不愿意走,老人最多了,当然也有个别跟着老人生活的孤儿,钰雪遇到的小孩可能就是这样。政府当然有极力劝说他们离开,但他们实在坚持,政府也没有办法,后来北京沉水的时候,这些人便跟着死在里面了。”
“所以大家都可能看到?”蜜娜不解,戴毅点点头。
“那为什么只有我有看到,你们都没…”
“小姑娘,你刚才犯困了吧?”林叔问。
“我…”钰雪点点头,“那有什么关系?”
“鬼市就是这样,平时是看不到的,而你一旦犯困或犯晕就会看到,不信你们想着要睡觉试试。”林叔说完,几个比较胆大的人默想着打盹,眼睛一闭一合的,果然看见了许多人。
“我看见了!前面胡同那有两个老人在探头,那也有!天啊,那边全是,都躲在胡同里看着我们呢!”金说道。
“是啊,他们怎么都不出来?”蜜娜问。
林叔说,“因为你们是假装入睡,他们当然都只能伺机而动。”
“钰雪,你身后一个男孩跟着你呢!”金说着,钰雪吓得到处看,可她这次不敢睡了,所以怎么都看不到,“他怎么还跟着我呀?”。
“他会一直跟着你,直到我们离开北京。”林叔说,“刚才你们已经建立契机了,但你又反悔了,所以,下一次你再昏睡,他就会直接把你的魂魄带走。”
金瞬间清醒,他握着钰雪的手,“我说大小姐,你一定不能再睡了,知道吗?”
“无论如何,大家一定要小心!”乔沅说道。
众人走出了古北水镇后,正好在大门口看到几辆客运车,乔沅上车打开蓄电盒,开车带众人往故宫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