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了,那就开始实施。两人谈话刚刚结束,老周就送上来一大包炸药,这是那位老人制造好,托人送过来的。
“大哥,你要亲自去吗?”秋斐艳关心地问。
“嗯。”段金峰拿起炸药包边往外走,顺便吩咐老周,说道:“告诉大家,离山洞口远一点,退到十丈以外。”
秋斐艳知道劝不动,只能跟着他,默默为他祈祷。
扛着锄头的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围拢了坐在一起休息,拉着话匣子。突然听到“轰”的一声响,才着急扯着嗓子互相询问,仰着头,往山的这边看。
秋斐艳看着段金峰在山洞的边上,用火折子把炸药的引线点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进洞,然后飞身逃离。身后的山体开始炸开,他在火势的压力下,扑倒在地。
秋斐艳跑过去将他扶起来,段金峰把脸抹一下,着急问她:“成功了吗?成功了么?”
“嗯嗯。”秋斐艳的眼里满是泪水,只是点头,别的话都说不出来。明明冒着生命危险做事,可是,他到头来关心的,还是工事,自己的命,怎能不顾?
大伙儿慢慢聚拢,看到这一片的花岗岩,基本上都被炸开了,原本应该开成渠道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豁口。所以,这个爆破,算是成功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按着这个方法来,慢慢往前炸,这工程速度,就能提高很多。”段金峰高兴地说。
“大哥!”秋斐艳突然有个想法:“大哥,我们从渠道的那头,也派一队人往这边挖,这样,我们就不用等着这边挖出山洞的时候再炸。”
段金峰点头,确实能事半功倍,加快速度,说道:“行,就按你说的来”。
两个人的合作,越来越默契了。不到三天的功夫,已经向前开挖了几百米,和原先预想的,快了两倍不止。
可是,问题也出现了,随着这种山洞挖法的前进,这山洞,也挖得越来越深,所以,段金峰每次扔炸药,都得往山洞靠一点,更靠一点。而且,段金峰做事情亲力亲为,不想让别的人做这种危险的事。所以,每日都是骑马三地跑,又要回府衙,又要在渠道的两头跑,他又累又乏。
“大哥,您休息一天吧,这三天,您都忙坏了。“秋斐艳女孩子婆婆妈妈的性格展现出来,看着段金峰越来越黑,越来越瘦,她的心揪紧了。
“不行,我已经预算好了,前五天的安排,便是炸山,挖渠道让两头连通。后五天的安排,是把渠道拓宽,达到皇上安排的宽度,时间十分紧迫!”他这时候叹一口气,又说道:“这几天,辛苦你了,斐艳,你这几天跟我跑来跑去,一样累得慌。”
“我又没有去丢炸药包,累什么。”她摇头。
“报大人!”突然帘幕外面有人打断两人的谈话,。
“进来!”
老周说道:“大人,这边的山洞,已经挖好了,可是,我们的炸药,不够了。因为咱们前几天的战略过于保守,每次消耗大,炸的范围小,预计的炸药,快用光了。”
“怎么会这样?”秋斐艳问。
“咱们河间府黑火药储存便是这么多,全用完了。”老周一样心急如焚:“若是还要的话,必须给圣上起奏折,不然,把河间府掘地三尺都找不出来。”
他们明白,这类东西到底是皇家控制的,要想找皇上拨,八百里加急都需要四五天时间,那时候,十日之限都快到了。
“现在还剩下多少?”
“不到十分之一。”也就是说,只剩下原定计划半天的量,但是要炸开剩下两天的渠道。秋斐艳不禁有点泄气。
“没事,也可以完成。”段金峰笃定,之前炸山洞,都是自己亲手完成,对于火药的威力,了如指掌,只要……
“只要我进山洞去炸药,就可以了。”段金峰说。
老周和秋斐艳异口同声说道:“不可!”
“就这样定了,不然还有什么办法。”段金峰****地决定了,从帐篷的桌子上那一包炸药,便准备往外走。
“大哥!”秋斐艳拉住段金峰的袖子。
“放心,我会安全的,大哥我的功夫,好着呢!”段金峰对她一笑,想让她宽慰,甚至靠在她脸颊边,对她耳语:“假如我能安全归来,你会答应和我厮守一生吗?”
秋斐艳滞了一下,就这个空档,段金峰抽出袖子,往山洞走去。这一回,他没有站在山洞外面,而是往里走,一直到到秋斐艳看不到的黑暗中。
她心里强烈的不安,一直往前走,老周拦着她,不让她踏入不安全范围。可是,秋斐艳的心里,一种可怕的恐惧蔓延,她感觉就一个进不进去的区别,她可能就会错过什么。没有思考,她推开老周,冲进了山洞。
“大哥!”这个山洞,按照道理来说,并不长,只有几丈,听到叫喊的段金峰停下点火的动作,看到心爱的女子,冒失而关心地跑进来。
她在说“我答应,我愿意”是吗?段金峰笑了,上前抱住她。可能,因为认识久了,因为了解深了,再说话也是多余。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应该把引线拉长,这样,还是可以到门口点火。”秋斐艳气喘吁吁。
“还是需要浪费黑火药的啊!”段金峰刮她鼻子,好像他很喜欢这个宠溺的动作。接着又说,“你在洞口等我就好,我点完火,然后拉住你,我们一同往外跑。“他知道,秋斐艳一样是个犟脾气,既然进来了,就不会轻易出去。
“嗯,我在洞口等你。”同样是因为了解,知道这是他的底线,所以,秋斐艳很乖,没有反驳地往洞口走。
段金峰满意地,看着秋斐艳,才把注意力拉回来,小心翼翼地点燃引线,然后飞快地往外跑。秋斐艳瞪大眼睛,看着段金峰的动作,洞里面的光线着实昏暗,她只看到火折子的光线一闪一闪,忽明忽暗。
不过须臾,她看到火光熄灭,段金峰突然倒在自己身边,段金峰被绊倒,还向秋斐艳大喊一声:“快走!”
秋斐艳愣了,瞬间反应过来,她没有往外跑反而跑进去,拉起段金峰。不过须臾,洞口已经堵上了,而两人却被困在这个山洞中。只听见上头,山石滚落,轰轰隆隆地响动。
段金峰绝望地低声咆哮,愤怒地用拳头在地上砸了一下,说道:“该死!”
秋斐艳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若是站在那里没动,可能石头就会从她头顶砸下来,但是,她若是往前跑,就不会困在这里了。
“你为什么不出去?”段金峰懊恼地说。
“因为我不能放下你不管,我们刚刚还说过,要一辈子呢!”秋斐艳把他扶起来,他的拳头,已经满是鲜血。
“是我没用……”他颓然站起来,说道:“我怎么会突然跌倒?”
秋斐艳看到他自责的模样,更加心疼。她把手抚上他的脸颊,想拨开混乱的发梢,才发现,他竟然在发烧。
“大哥,你生病了,最近又是淋雨,又是炸山,每天焦头烂额,身体都拖垮了。”她的心揪到了一团。
“我没事,是我没用。”段金峰从未做过这么受挫的一件事,更因为自己,连累了最爱的女人,他恨不得撞墙而死。
“大哥,既来之则安之,肯定有人会救我们的。”秋斐艳像安慰一只狂躁的猛兽一样,拍一拍他的背。段金峰的腿受伤了,现在又在发烧,她一定要镇定。